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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只能死战不退了。”张县尊随着广武的话头,点头道i:“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的两万签丁还在,我会守住这段城墙,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杆箭矢伤害春兰。”
广武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盯着张县尊这个柔弱的文士半天,看到他努力的挺起胸膛,广武坚定的,信任的点点头,大步下城而去。
其实,这时候,将春兰的安危交给一个冠军的县令,这的确是一场冒险,冒着天大的危险,一旦春兰,自己等的祖母夫人落在了一旦叛变的张县令手中,以闯王吕世的性子,那整个事业,也可能就是前功尽弃,也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但是,这时候,春兰的孟浪举动已经让大家走到了死胡同。
签丁与联合军倒是士气鼓舞到了无以复加,但是,在所有高层里,大家已经如坠冰窖,这时候,也只能信任在这次叛乱里,还没有叛乱的县尊和千户,剩下的,还有什么?没有办法了。
“我们的夫人来啦。”看着广武走下马道,张县尊对着城上的签丁挥着双手,赤红着眼睛大喊道:“我们的主母来啦,这是什么,我们该做什么?”
这一句喊出,广武脚步一顿,然后眼睛一热,然后义无反顾的大步下城,他知道,他再无后顾之忧,他知道他的责任,将杆子死死的挡在这段城墙之外,不要让这段城墙有半分危险。
所有的签丁,所有聚集在这段城墙之上的避难的百姓,看到黄河上那艘破浪的大船,看到那一身火红的女子,每个人都看到了希望,每个人都开始狂热的欢呼,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夫人来了,那么,闯军就绝对不会放弃吉县,就绝对不会放弃他们,他们的生命就有了希望,有了保证。
春兰的到来,其实也是经过了无数阻拦的,第一个就是李纯厚,那个被闯王吕世无限信任的人,当听说春兰要独自增援河东的时候,第一个、跪在了那简陋的工棚前,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土里。
“春兰队长,您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您已经是我们的夫人,主母,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您单身犯险,万一有个一差二错,我们做臣下的将如何自处?还请夫人三思啊。”李纯厚作为一个实际的臣子,刨心利胆的哭泣哀求。
春兰淡淡的对这个自己的四哥哥看重的属下道:“请先生站起来,请先生理解。”
是的,男女不亲,不能亲自搀扶,这正是李纯厚所依仗的,他就跪在工棚的门口,死死的堵住了春兰的去路。
“我知道您的心。”春兰小声的感激道,但是,语气转而坚定的道:“吉县是我们根据地最后的屏障,一旦吉县有失,那么,三十几万流寇就要灌进根据地,那时候,我们的心血岂不白费?”
“我们可以重建。”李纯厚真的豁出去了,是的重建根据地,和失去春兰这个夫人,在这个时代的人的眼里,那是无足轻重的。
“不可以。”春兰坚定的打断了他的判断:“根据地,是我们的闯王,我的四哥倾尽心血才成就的,那里有我们无数的父母,真的放弃了,那么,我们的口号就将空无一物,以后就再难凝聚人心。”
春兰已经开始成熟,已经开始站在一个根据地的高度看待问题,这里不单单有四哥哥的私人感情,更多的是一场大局,一场站在所有父老兄弟立场上的大局。
李纯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在他的心中,其实百姓依旧是可以抛弃的,根据地依旧是可以放弃的,只要,只要闯王大旗不倒,只要夫人布出差错,让闯王不会为了这个而做出不合理的动作就行。
“你让开,因为,我必须增援吉县。”春兰看着就是死赖在地上的李纯厚,有点不耐烦。
“我不能背负让主母犯险的责任。”扣在地上的李纯厚一动不动。
“吉县危机,那你说,应不应该派援军?”
“应该。”
“那你派出去啊。”
“我——”李纯厚哑然,抬头看看春兰,再次将头低下,低声道:“我无援军可派。”这是事实,渭南一战,根据地已经被闯王抽空了丁壮,根本就再没有能力集结战兵,这次吉县一战,已经倾尽全力,只能以几千守备军还有夫子充当主力,然后依靠坚城与根据地还算充足的器械,挡住高迎祥的进攻,这是根据地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我希望我的出现,能在精神上,鼓励我们的兄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闯王没有放弃他们。我希望我的出现,让吉县帮助守城的所有派系,都知道,我们的闯王没有放弃他们,胜利,依旧有希望。”
李纯厚无语了,是的,这时候,没有援军,能挽回战局的,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春兰,这个大家公认的主母出现在吉县,剩下的,就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了。但是,事情是这样的事情,但后果呢?——没人敢于承担。
正在僵持,这时候,在李纯厚身后,一个淡淡的,但坚定的声音道:“李叔叔,请让开道路,我担保我的婶子不会有半点风险。”
李纯厚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由的一阵轻松,有了他的保证,那么就几乎没了自己的负担责任,但是一阵轻松之后,因为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反倒更让他揪心。因为,这个说话的人便是闯王的亲亲侄子——二郎。
这可要命了,真的要命了,这婶子侄子一起上阵,那闯王回来还不当时抓狂?
“张三儿,你死到哪里去啦?”李纯厚再也不顾堵住春兰的路,一下跳起来,对着身后大喊。
但是,他看到一群年轻人,身披双层藤甲,正押着五花大绑的张三儿,而且,现在渡口的主将张三儿的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只能在那奋力挣扎,呜呜有声,却是无能为力。
“李叔叔,我们必须救援吉县,因为,吉县失陷我们将无天险可守。”二郎一身藤甲,拿着一把马刀,一面藤牌,神情肃穆的道。
“而我们能支援吉县的,就只有我们婶侄两人,其他任何人也不能擅离职守。
这个道理李纯厚知道,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
二郎看看自己的婶子,名义上的婶子,深施一礼道:“婶子,我与您一起。”
春兰感激的一笑,然后对身后的娘子军姐妹道:“过去,绑了李纯厚先生。”
看着两个不断在地上挣扎的张三儿和李纯厚这位政务官,春兰歉意的抱拳道:“对不住了,但是,一切以战事为主,一切以根据地为主。”再次凝重的道:“万一吉县战败,这根据地最后的一道防线就拜托给二位,将这完整的根据地交给闯王。”
张三儿和李纯厚挣扎着,但已经泪流满面。这样的一群兄弟姐妹,怎么还不让人拼死
战鼓雷响,一艘战船慢慢的驶离西岸,在战船上,站着增援吉县的援军——春兰,二郎,还有三百娘子军,学生兵。
第672章 混乱厮杀()
火光卷动,带来一片焦臭气息。
吉县城内,就在这个夜里,在春兰与二郎进入吉县之后,陷入了彻底的酣战厮杀之中。
但凡兵乱,就少不了纵火。杜如虎夺门之军,城中应和旧部,在并不大的吉县城塞当中呼号厮杀点火。整个吉县、城塞,早就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这时候,闯军被士气鼓舞,更是展开了逐个屋宇巷道的争夺,战况更加惨烈。
尤其,这些兄弟,大多还都是原先陈家堡要塞出来的,当时就有被偷袭时候点燃自己房屋的经验,只要看到一个屋宇,一个巷道不能守住,立刻就毫不犹豫的防放火,一时间,杆子点燃的,杜如虎的乱军点燃的,还有救就是闯军点燃的大火已经充满了吉县北城。所有的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点燃眼前的一切,让敌人不能利用,这就是大家唯一的想法目的。
军营、仓库、庙宇、衙署,到处都是火头。热气升腾,卷动空气强烈对流,本来就一直呼啸的寒风在吉县城头越发显得劲厉,直发出呜呜的尖啸之声,刺人耳鼓,侧身其间,只让人觉得加倍的疯狂!
春兰披甲而出,身边跟着原先仓促集结起来的几十名亲卫,但是娘子军却被无数百姓婆姨堵住,不让他们陷阵,是的,一群天仙一般的女孩子,怎么能舍得她们上阵厮杀,这时候,还加上张县尊临时拼凑起来的十几个他认为武艺高强的商贾护院,以及衙门里最忠实自己的衙役,跟着不能拦住的春兰下了城门,直接杀奔北门。
沿途之上,还看见有一些签丁,认得春兰的,就兴奋奔来,大呼道:“杜如虎献城!夫人,俺们随你厮杀!”
情急之下,这签丁军将已然顾不得称呼春兰队长,叫出了春兰真实身份,在这陕西一地,能够被称呼为夫人的,也就是吕世的妻子,其实是未来的妻子——春兰。
春兰紧紧咬着一口细白银牙,细而黑的眉毛斜飞挑起,大声也喊了回去:“谢谢兄弟们,现在我们先抢回北门!就算吉县不保,也要先杀了杜如虎那厮!为以后者戒”
马蹄声响,却是广武领着十余名亲卫从战场前线赶来。这个时候,广武仍然是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看到春兰这里纷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挡春兰上阵,那剩下的便是死战保护他的安全,更何况他看到春兰的到来,让自己的兄弟勇气倍增,即便是追随的签丁,也一起呐喊欢呼,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如果,按照这个士气,真的能夺回北城,那就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疲惫不堪的广武,难得开口说了一句:“与夫人一起,抢北门,杀杜如虎!”
春兰一笑:“广武哥哥,你们几个不愧跟着闯王最久,有担当!”
说着用力一夹马腹,就当先而出。后面亲卫或马上或步下,飞也似的跟上。赶回来报讯的军将怔了一下,也赶紧调转马头,跟着春兰夫人突入满城的烟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