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绍深吸一口气,此时才醒悟,坐稳皇位后有点麻痹大意了,很多事容错率依旧不高。
他把焦虑、烦躁的情绪压在心底,起身走出了书房。
郭绍在宦官王忠的带引下,走过一段廊道,又去见李月姬。
李月姬正坐在旧屋内发怔,见郭绍进来,警惕地看着他,也不起身,礼节几乎没有。郭绍也不计较,好言问道:“李贤妃这几天好些了么?”
李月姬好些憔悴了很多,她声音低落地说道:“我不该由着性子,答应与岺哥逃走……我以为不过是件小事,就算被抓回来,也没人能把我怎样。”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我若懂事一些,没藏叔叔就不会……”
郭绍道:“李贤妃忽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人都会做错事,不过错事的责任,得算到我头上。”
李月姬听罢有些诧异,抬头打量着郭绍:“你对岺哥那么狠毒,为何对我如此宽容?我要是不答应岺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郭绍不置可否,又道:“明日咱们要把党项送亲队伍、没藏氏父子的尸体礼送回乡,李贤妃与朕一起去送送罢。”
李月姬道:“你还要留我在这里?”
郭绍道:“朕与李家联姻,并非与没藏氏联姻。”
李月姬皱眉道:“陛下以为家父还会与皇室联姻?”
郭绍道:“现在不好说。”
……
没藏父子的死讯早已传到夏州,又从夏州报去了辽国上京。
大将耶律斜轸闻讯赶去北院副使萧思温家商议,被迎进了内院,却见萧思温正在院子里闲适地看晚辈嬉戏。
二人见礼罢,耶律斜轸循着萧思温的目光看去,定睛一看,脱口道:“那不是耶律贤么?”
萧思温微笑道:“老夫这里也算他的娘舅家,表兄妹俩合得来,燕燕(萧绰)常念叨她的表哥。这不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回。”
耶律斜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贤儿之母怀节皇后是萧家的人。”
那耶律贤已经十三四岁了,身体有些柔弱,不过与清纯可爱的九岁表妹在一块儿玩心未泯,俩人正在追追闹闹。萧绰轻快灵活地绕着一棵树转了几圈,回头看着弯腰喘气追不上的耶律贤,她笑得合不拢嘴,“咯咯”的笑声仿佛银铃一般。
耶律斜轸把党项的事都抛在了一边,目不转睛地瞧着那十三四岁的少年,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并非那少年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而是因为少年的出身!
耶律贤的父亲,正是大辽先帝辽世宗;母亲是辽世宗的皇后!
但是少年现在的地位并不高了……因为当今皇帝是太宗一脉的;而少年的父皇是世宗系。两脉的皇位交替方式是先帝被刺杀的“火神淀之变”,耶律贤的尴尬地位可想而知。
萧思温看着漂亮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得入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对耶律斜轸道:“大帅是为党项那边的事而来?”
耶律斜轸道:“萧公应已知情,党项贵族送亲、父子皆死在灵州。若是夏州有变,必求援于大辽。”
萧思温点头称是:“夏州人只要反叛周国,便是第二个东汉(北汉)国!他们比河东更难对付。河东人是汉儿,与周军作战不卖命,党项人却不同。我已经再派出使节去游说李彝殷了。”
耶律斜轸拜服道:“萧公深谋远虑,有先见之明!”
萧思温道:“周国人攻河东时,我便力主全力救援,目的却是为保幽州;结果何如,河东一失,幽州立刻被周军威胁。这事儿还没完,幽州干系国运,定不能让周国人夺走!
此番夏州若有事,大辽应倾全力保之,与周军对决的地方西移,无论胜败,丢的也不是咱们的地方;西面战事一日未分胜负,幽州便有一日安稳。”
耶律斜轸这两年以来,已经完全被萧思温的谋略见识折服,不断点头附和。
萧思温见状,大为受用,便又沉声道:“大汗也赞同了老夫全力保有幽州的主张,答应夏州一有事便出兵西面。此时大辽国内切勿有事,诸位应以大局为重。”
耶律斜轸以手按胸拜道:“咱们服萧公,一切皆听萧公之见!”
萧思温好言赞了一句,又转头看着那两个孩子嬉戏玩耍。他眯着眼睛,十分从容。
就算是大辽皇帝、是人人见了都怕的暴戾之君,又能何如?他萧思温就不怕!很早以前那耶律璟就猜忌萧思温,但如今越来越不敢对萧思温轻举妄动了。除非想同归于尽,不然大辽皇帝也只能妥协!
一者,大辽皇室一直与萧家联姻,宰相几乎全部出自萧氏,势力极大;要是耶律璟敢平白杀萧思温,就等于完全失去了萧氏的支持。
二者,萧思温本人也有一股势力,如果耶律璟能察觉萧思温的所作所为,理应清楚,如果没有萧思温从中斡旋,耶律璟面对的变故风险更大!除非耶律璟想彻底铲除威胁,否则动萧思温并非上善之举……可惜威胁太多,他恐怕不敢轻举妄动。
萧思温就看耶律璟想干嘛,现在皇帝想稳住局面,那大家便好说话了。
萧思温微微闭上眼睛,感觉现在时机尚不成熟,在所有人眼里,耶律璟现在似乎还不应该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砰砰砰……”沉闷的响声。耶律斜轸侧头观望,“什么声音?大晴天的不会是雷声。”
萧思温淡定地说道:“应该是宫帐军在训练战马,大汗听从我的进言。周军有火药兵器,攻幽州时还用了火药炮,会让战马受惊,我进言大汗让辽军战马习惯火药爆炸声,以免临阵乱了阵脚。”
耶律斜轸道:“萧公|文武双全,叫咱们好生佩服。”
萧思温摇摇头,少顷又缓缓道:“我听汉官范忠义说,古代魏国能打败蜀国,是因为司马懿比诸葛亮活得久。咱们只要保有幽州拖时间,等郭铁匠一死,一切都相安无事了。”
<;b>;
第六百七十九章 草蒿()
>;,!
东京西殿,大臣们躬身站着,黄色纱帘后面一个美丽的影子在晃动,里面的人似乎在走动。
里面传出了节奏舒缓十分好听的声音:“没有收到官家让曹彬退兵的书信?”
站在前列的枢密使王朴拜道:“回端慈皇后,枢密院没再收到西北来的圣旨。前几天收到的书信,已奏报端慈皇后,出自魏副使之手,言称让太常寺派御医南下,另派内阁辅政左攸随行。”
符金盏的声音道:“便依官家的意思罢。”
“喏。”王朴道。
一侧的太常寺卿道:“臣有一言。”
符金盏的声音道:“但说无妨。”
太常寺卿道:“曹大帅的乡军大营,照禁军之法,专程派御医署的官员设立了疗伤营,其中不仅有征的民间郎中,也有御医。若是前方御医也束手无策,恐再派人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王朴道:“请奏端慈皇后,老臣有一义女名6岚,住在宫中,许久未见面了,臣想见在枢密院见她一面,望端慈皇后开恩。”
“哦?”符金盏顿了顿,恍然道,“我记得王使君有一次重病不愈,便是6岚治好你的?”
王朴拜道:“正是,因此老臣才与她结下父女之义。”
符金盏立刻说道:“来人,去叫6岚到枢密院见她的义父……传旨太医署丞白叟也去罢。”
……
宣佑门内西侧,有一处没有取名的小院,便是6岚住的地方。
这地方非常清净。宣佑门后宫中轴线两侧的嫔妃居住宫殿,不会越过万岁殿;而万岁殿两侧都是一些办公和存放东西的仓库。只有6岚住在这个位置。
整个院子都种着草药,连客厅里都用瓦盆乘着土种着花花草草,放置在一只大木架上。
6岚正提着一只水壶,很仔细地对着盆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她非常细心,有一种阔叶草上的叶子脏了,她也拿手帕轻轻擦干净。
干完这些活,她便站在架子前舒展上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阳光透过木架撒在她的身上,十分柔美,6岚的个子不高,骨骼小不过肌肤却很丰腴,她伸懒腰时胸前的衣服被绷得很紧。
她放下胳膊,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看到这些植物水灵地生长,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在门口伸了伸脖子,说道:“万岁殿当值的李尚宫来了,她说这几天不舒服,晚上睡着了身上凉,可是背心却出汗,想找您给把把脉。”
6岚道:“叫她进来罢。”
没一会儿,三十出头的李尚宫就一脸笑容进来了,与6娘子见礼。
6岚指着一张桌案旁边的藤椅道:“李尚宫请坐。”
她说罢看了一眼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白汽,便走到木架旁边,指间从浅黄色的羽状草叶子上拂过,停留在一株淡青二回羽状草叶子上,拿起剪刀剪了两片叶子下来,然后在水盆里清洗干净。
李尚宫见6岚亲手端茶递水,忙客气地说道:“怎么好意思让6娘子如此对待?”
6岚把两片叶子泡在白瓷杯子里,走过来放到李尚宫面前,说道:“不用客气了,尝尝罢。李尚宫的症状不过是因阴虚有稍许邪气入体,并无大碍,不必担忧。”
李尚宫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眉头微微一皱,顷刻又露出笑容:“很苦涩……不过有股子清香,挺好的,这些都是6娘子亲手种的?”
“那便对了。”6岚点头道,“这种是青蒿,正好治你的阴虚。另外那种黄色的草蒿没这么苦,不过对你的病用处不大,那是除蒸截疟之药。”
李尚宫惊讶道:“原来这杯茶就是治病的!”
6岚道:“院子里还有几株,一会儿剪一些给你回去泡水喝。”
李尚宫吹着水面,又喝了一口,面有感激,又道:“6娘子这样的人,在宫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