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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邓家好歹也是有些家业的人家,这六礼可不能太寒酸了。”
沈傲就笑,抱着茶盏翘起了二郎腿:“你开个单子来,不要客气,我沈傲给的只多不少。”
邓主簿立即道:“哪里能劳烦沈大人破费。”
沈傲道:“陆家出一份,我这儿也有一份,我和陆之章是兄弟,该出的不会少。哈哈,鸿胪寺虽然是个小衙门,可是油水还是有的,放心,这点钱儿我拿得出。”
邓主簿吓了一跳,脸都变了,沈傲这话不是说他在户部捞了油水吗?立即肃容道:“沈大人,鄙人也是读书人出身,洁身自好还是有的。”
沈傲只是呵呵一笑,笑得邓主簿后脊发凉;这时有下人进来,急促促地道:“不好了,不好了,闹起来了。”
沈傲站起来:“什么闹起来了,走,出去看看。”
带着邓家三兄弟出去,挑眼一望,还真是闹起来了,那蓟州侯,不知怎么的爬上了树,下头的人怕他摔了,一个个在下面劝,这个说:“侯爷小心。”那个道:“他要摔了,爬上树哪里看得到人家的后园,陆小姐会站出来给你看?”
这边吵作了一团,还有人问树上的小侯爷:“邓小姐看到了吗?长的什么样?”
蓟州侯很认真地挂在树枝上张望,喃喃道:“方才谁说爬上树就可以看到陆小姐的?我怎么看不到。”
这位蓟州侯还算是天真浪漫,最让人跌眼镜的是一个家伙居然点起了火,点了火还不算,居然还叫人拢了稻草来,那火遇到稻草,劈里啪啦的顿时燃烧起来,大家一起笑:“烧了这院子,邓小姐在后园一看,一定会吓一跳,到时候花容失色地跑出来,咱们就抢了她走。”
“”沈傲干笑,他突然记起来了,请来的这些人,还真没几个好东西,许多公侯打发了子侄过来,这些子侄却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尤其是一群这种人凑在一起
沈傲连忙安慰哭笑不得的邓家三兄弟:“没事的,没事的,他们只是玩一玩,闹不出什么事来的,哈哈不必担心。”
那一边不知谁踢了火,那火星顿时四溅,挂在地上、墙上、花丛里,顿时火势更旺了。
“没事,没事,叫人踩一踩火就灭了。”沈傲干笑,脸色有点难看了。
邓家三兄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一边一群侯爷、公爷们四散奔走,纷纷喊:“失火了,失火啦”原来是恰好一阵大风吹过,火借风势,顿时呼呼引燃了干草、木质长廊
“草!”沈傲朝着这群废柴竖起了中指:“救火!”
那一边的蓟州侯听到失火了,吓得手脚一软,从树上摔下,砸倒了几个人,这里人本来就多,被这么一咋呼,一时大乱,有人从里头冲进去:“哪里失火?哪里失火?”有人从外头往里挤,抱着头叫:“快跑,快跑”
是日,邓府大火,相互践踏受伤者不计其数,等到京兆府的差役赶到时,大火已烧掉了两间屋子,好在这些人救火的本事不怎么样,跑路的功夫却都是了得,竟是全部生还,也算是着火史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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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王黼出击()
来时光光鲜鲜,吹拉弹唱,回时却是如鸟兽散,沈傲从邓府仓皇逃出,连邃雅山房都不好意思去,先回到家中,撞见了周若几个焦灼地要上马车出门;她们见了沈傲,都松了口气,一个个围上来,道:“听说邓府失了火,你又去了邓府,可吓死我们了,怎么?没有事吧?”
沈傲哈哈干笑道:“为夫怎么会有事?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怎么?邓府失火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呀,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若松了口气,便笑着道:“你这媒婆作成了吗?邓家怎么说?”
沈傲见她们没有起疑,松了口气,道:“当然作成了,过几日送六礼去。”
蓁蓁就笑:“到时候少不得还叫你这媒婆去送。”
想到再去邓府,沈傲的脑门渗出丝丝冷汗,就算是自己的脸皮厚比城墙,把人家的宅子烧了也不好意思再去了,拼命干咳去掩饰尴尬,笑呵呵地道:“我日理万机,每日陪着三位夫人就已经很忙了,这等小事就不必去了,随便打发个人去就是。”
周若兴致勃勃地道:“那么就让我去吧!邓小姐想必也是大家闺秀,今次给她送了六礼去,往后叫她来家里玩儿。”
沈傲板着脸道:“你凑什么热闹,都不许去。”说罢,便大摇大摆地道:“我要洗个澡,睡觉。”
沈傲的话音刚落,就有个监生奔过来,道:“沈兄,沈兄,不好了,不好了,那火势变大,烧了邓家两间屋子。”
沈傲当作不认识他,瞪大眼睛道:“兄台是谁?”
监生道:“我是吴刚啊。”
沈傲撇撇嘴,无情地道:“吴刚?不认识,刘胜呢,死哪儿去了,打发他走。”
说着,沈傲灰溜溜地钻进府里去,闭门谢客,再不敢踏出门一步,这一下闹得太大,玩过火了,事后回想,怪只怪自己低估了那些纨绔子弟拆墙放火的本事,队伍一大,就带不住了。
清心寡欲了几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寂寞,又打发人去邃雅山房问话,问话的人回来,说是邓家已经和陆之章接了头,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只等陆公子去送六礼。
沈傲松了口气,看来那邓家只烧了两间屋子,还不至于迁怒到亲事上去,于是又固态萌发,胆子壮了几分,四处闲逛去了。
少宰府邸与蔡府毗邻,平时两家之间在院墙处通了个小门,走动得也勤快,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就是那小门,也被蔡家人用砌墙堵住。
王黼这几日也有点儿心虚,呆在家里极少走动,只是今日两个御史找上了门,王黼叫他们在厅中等候,足足过了半柱香,才慢吞吞地出来会客。
这两个御史一个叫沈漠,一个叫吴灿,都是王黼的得意门生,王黼将他们安插在御史台,自然有其用意。
王黼慢吞吞地喝着茶,沈漠已经忍不住道:“老师,新来的消息,那沈傲又胡闹了,带着许多人去说媒,还把人家的屋子烧了两间。”
王黼慢悠悠地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
沈漠是个急性子,道:“我和吴灿已经商量好了,打算借着这个因头,参他一本,老师以为如何?”
王黼摇头:“只凭这个还参不倒他的。”
吴灿在旁道:“参不倒也得参,现在咱们和沈傲水火不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老师在他眼里,早已是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好不容易治了他一个待罪,若是错失良机,让他有了喘气之机,老师觉得还能独善其身吗?”
王黼抿着嘴,这几日闭门谢客,他也算是理出了头绪,毕竟混迹官场许多年,终究还是看清了厉害。眼下要对付沈傲,其他的罪名都是虚的,宫里头有官家袒护着,谁也动不了沈傲的地位。
真正的杀手锏还是太皇太后,关键还是祭出这宫里头的老祖宗来,只要咬定了懿旨,以孝义的名义死压着官家遵照懿旨彻底让沈傲变成草民,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只是现在陛下既不尊懿旨,又不否定,只是一个待罪,摆明了想和稀泥,这样犹豫下去也不是办法,太皇太后近来身子骨本就不好
身子骨
王黼灵机一动,双眸一张,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有了!
“你们呢,也不必急,急个什么?你们若是真肯为我做事,现在就去搜罗沈傲的罪证,条条框框的都列出来,言辞犀利一些,但是这事儿不要和人说,向谁也不要提起,至于其他的事,就由我来办吧。”
似乎想鼓舞这两个门生,王黼顿了顿又道:“不出五日,必定能分出个胜负来,你们也不必去做御史了,我和太师合计合计,给你们另外安排个差事。”
沈漠、吴灿大喜,连忙拜谢道:“为老师做事,是我们的本份,”
“去吧,我要进宫一趟。”
等两个门生走了,王黼叫了人来,坐了轿子入宫。
到了第二天,宫里头传出消息,太皇太后病了
这件事在宫外头并没有掀起波澜,可是有心人听了,却都一个个变得古怪起来,最急的是周正,急促促地赶到沈府,沈傲见了老丈人,有点儿心虚,请他到厅里坐,道:“岳父,要不要叫若儿来。”
“不必。”周正表情凝重,开门见山道:“太皇太后病了。”
“病了?”沈傲愣然,随即落座。
周正苦笑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真的病了,对你或许还有几分好处,怕就怕是心病。”
见沈傲点了点头,周正又道:“若真是心病,你打算怎么办?”
沈傲想了想,苦笑道:“无计可施。”
沈傲这时真是没辙了,如今太皇太后‘病’重,这个时候,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结局会怎么样?越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越是皇帝向太皇太后表现孝心的时机,若是王黼站出来,提醒皇帝一句,陛下还没有遵从太皇太后的懿旨呢
完了,彻底地完蛋,纵然赵佶万般的不情愿,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表现出‘孝心’来,非但群臣不会满意,便是天下人也会唾弃。
身为君王,表现不出德行,后果是非常严重的,那么舍弃沈傲,维护自己的孝心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太皇太后这个时候病,病得还真是时候。”沈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双手一滩:“岳父,事到如今,我只能黯然收场,好好做一个良民百姓了。”
周正忧心忡忡地道:“总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