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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谁啊?”
薛文哲不急着回答,而是斜眼看着余舒方向,等了半晌不见她抬头,刚冒出来那点儿得意立马不见了踪影,真想不管不顾地说穿她昨天装晕骗夫子事,看她还能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文哲,你说啊,是哪个骗夫子?”
“文哲?”
“烦死了”薛文哲推开几个追问玩伴,负气坐回了位置,心中暗恼:
他才不是怕被她叫乌龟小王八,只是懒得和她这种没脸没皮人一般见识。
这头薛文哲为了昨天余舒一句话头疼脑热,余舒却半点没把昨天假装中暑骗刘夫子事放心上,从包里掏出了功课。
手上这份作业是她手抄来,跟余小修工整毛笔字一比,难看就像是爬纸上蚯蚓。
余舒自我嫌弃了一番,就借着这点时间,夫子来上课前,把昨天学繁体字温习两遍。
安朝是宋朝三百年后,文字发展很,字体辨识度也高,余舒自觉学很,只要记一记字音字形,过上十天半个月,写字不行,看个书还是不成问题。
说到书,余舒就又想起来被前身那个小姑娘卖掉课本,扭头看了眼其它人桌上摆放书本,就有些发愁。
昨天晚上她问过余小修,这易学书本,都是家族里私印,外面虽然也有卖,但是一本便宜都要十几两银子,她浑身上下只有十个铜板,怕是连一页纸都不够买。
没那么多冤枉钱花,余舒只好打起别主意,曹子辛店里还有不少没用麻纸,她今天下午就去和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便宜了全卖给她。
到时候她哄哄余小修,借来他课本抄上两本,自己看懂就是。
第十四章 三觉书屋
第十四章 三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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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狐朋狗友()
第十五章 狐朋狗友
余舒打了个哈欠,刘夫子目光转向她之前,闭紧了嘴巴,做出一副认真听讲模样,然而没有易学基础,连原理都不懂,天晓得坐这里上了半天课,她全是有听没懂,有学没会。
经过昨天罚站晕倒一事,余舒心知自己刘夫子学生名单里肯定被划上了一个大大红叉,今天早上交功课时,刘夫子看着她那张写乌七八糟作业纸,表情简直可比看见了一窝蟑螂,就连余舒自己都替他难受。
可是没办法,她一个用惯了签字笔人,怎么和这群从小就握毛笔孩子们比,况且所用纸墨都是差东西,对她这个初学者来说,能让那稀不拉哒墨汁纸上成形,就不容易了,还求什么好看。
枯坐了一个上午,总算熬到下课时候,刘夫子从带来书本中取出夹着一叠纸张,众人面前抖了抖,道:
“昨天功课,除去两个人没有写,这里坐,有一半人都推演很好,老夫给你们记下,这些是推算有误,你们等下各自拿回去。”
刘夫子将那叠作业纸放他专用桌上,便夹着书走了,私塾里学生们目送他离开,才各自起身围上去,翻找那叠被退回来功课里是否有自己。
“哈哈哈没我,没我”
“刘二,这是你写吧,嘿嘿,我瞧瞧——”
“拿过来”
“不给、不给就不给,我要看看你这傻瓜哪里算错了”
几个调皮少年打闹成一团,余舒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拎上小包,喊余小修回家。
余小修不情不愿地和她一道走到门口,余舒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问他借书事,忽听有人大喊了她一声,她侧过脸,就见到街对面不远处树底下有两个小姑娘,一个矮,一个胖,正挥着手朝着她跑过来,很就到了跟前,一左一右地夹着她胳膊,硬是把余小修挤到了一边。
“舒舒,我们等了你好几天,才听说你挨了打被关起来,呜呜,他们打你哪儿了,还疼不疼啊?”
“舒舒,你出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们啊,要不是听说你来上学了,我和田田还每天纪家门口等你呢。”
余舒听这两个同她差不多大小姑娘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地喊着她,脑袋有点儿发晕。
这、这谁呀?
“我先回去了,你午饭前回家,没人等你开饭。”余小修厌厌地扫了一眼挂余舒左右两人,甩头走了。
“小修,唉,你等等我别走啊”
“舒舒,咱们上那边儿说去。”
余舒叫不应余小修,被两个小姑娘半拖半拽着拉到了街对面,眼瞅着余小修拐进巷子里没了影。
“舒舒,你挨了几下打,纪家人是用鞭子打你还是用棍子打你啊?”
“舒舒,他们打你疼不疼啊?”
乌拉乌拉乌拉
“行了”
被吵头疼,余舒叫了一声,止住两个缠人小姑娘再乱喊乱叫,把手绕到两人背后,一左一右揪着她们衣领,把人拎到面前,先认个脸。
听刚才话,眼前这矮妹和这胖妞,应该是前身闺友,不容易啊,就那么个浑身毛病极品,也还有朋友。
“咳,我没事,纪家没打我,关了我几天就给我放出来了,你们瞧,我这不是好好吗?”不跳字。
余舒说罢,还转了个圈,伸伸腿脚让她们看好。
“啊?”胖妞脸一呆,“你没挨打啊?”
这口气,怎么听着像是失望啊?
矮妹偷偷拿胳膊肘碰了碰胖妹,冲余舒咧出一口豁牙: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嘿嘿。”
余舒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见到两人小动作,就知道肯定有问题,眼珠子转了半圈,伸手搭她们肩膀上友好地拍了拍,笑眯眯道:
“我就说今天下午去找你们呢,谁知你们等不及就来了。”
胖妞看看矮妹,矮妹挠挠头,看余舒样子,是知道不能再同她打马虎眼,于是收起了傻笑,悻悻地把手伸进袖口里掏了掏,摸出指头肚大点一小块银子,咬着牙递给余舒,道:
“愿赌服输,拿去。”
牙都没长齐,还想跟她耍心眼。
余舒二话没说就把那丁点儿银子接了过来,另一只手伸手向胖妞。
“怎么你都摔了纪四小姐东西,纪家人打都没打你,奇怪。”胖妞一边嘀咕着,一边不情不愿地从腰上小荷包里掏了一小角银子出来,满脸肉疼地搁到余舒手上。
垫了垫这两小角银子,约莫着能换上百来个铜板,余舒把它们塞进腰带里,冲两人笑道:
“晌午了,都回家吃饭去吧啊,我走了,改明儿见。”
说罢,招招手,拨开两人,往街对面巷子走去,没听进去她们身后喊叫什么,进到巷子里,余舒脸上才没了笑容。
她抠出来腰缝里两小块儿银角手心里丢了丢,握紧。
“为了百来个铜板就丢了性命,臭丫头,真是个臭丫头。”
“纸钱?”正摆弄货架上几只春砚曹子辛扭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家里有人——”
“不是,”余舒左手拨上两粒算盘珠子,赶紧打断他话,就怕他一不小心咒到了余小修,“我就是这两天运气不好,想拜拜鬼神转转运。”
不知她是胡诌,曹子辛失笑:烧纸钱拜鬼神能转运?呵,你从哪听来,管用吗?”不跳字。
“您就说知不知道哪有卖吧。”
余舒中午吃晚饭就跑出来了,长门铺街上兜了半天,都没找见有买冥币纸钱地方,无奈只好向曹掌柜求助。
“我记得后头街道巷子里就有一家福寿店,要不等打烊后我带你过去?”
“不敢劳您,告诉我怎么走就是了。”
“出了门向右转,遇见第三条巷子往里走就是了。”
“谢谢掌柜。”余舒记下,道了谢,又啪啦啪啦地打起算盘,右手歪歪扭扭地握着毛笔,放心大胆地一张废纸上用阿拉伯数字记着数。
她自觉是收了人家工钱,不好意思每天她打着算盘,还要老板边上给她记账,今天下午过来,便提出这么个折中法子,先把账目都算好了用她自己法子记下来,等到打烊前再给曹子辛报一遍,让他抄一遍归账就行。
曹子辛归置好了进货,转身回到柜台边倒茶喝,看见她费劲地纸上胡写乱画些鬼字符,好奇道:
“你记这些,自己能看懂吗?”不跳字。
“能看懂啊,我就是这么记数,就是写难看了些,呵呵。”余舒干笑。
曹子辛看着这少年郎秀气侧脸,心里是有很大疑惑,一个会打算盘人,却不会写字,这事说出去该都没人会信。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
曹子辛好奇,可是他不会主动去问,既然对方有心隐瞒,他又何必刨根究底,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秘密,不是么?
摇头一笑,曹子辛弯腰凑了过去,伸手扶正了余舒手里毛笔,和颜悦色道:
“阿树,我教你写字怎么样?”
第十五章 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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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挖墙脚()
第十六章 挖墙脚
曹子辛纸墨店就开长门铺街西段上,店名二字叫做“勉斋”,是取墨香笔舞,书勉人生之意。
说起来,曹子辛店铺刚开张有半个月,店里除了他这个老板,就是余舒这个算账,连个干杂活伙计都没有,客人多时候,余舒还要放下算盘帮衬着招待客人。
要不是理亏自己不会写字记账,余舒一定会向曹掌柜要求两份工钱。
黄昏时候,曹子辛将门板店门口挡上了两块,对外意思着打烊了,回到店里接过余舒递来账本,花去一盏茶工夫,将她算好账目录下来。
今天生意不错,笔墨纸砚加起来,统共卖了有五两银子还多,这叫全身家当只有十个铜板余舒看了只能眼红。
五两银子啊,一两是十角,一角是一百个铜板,五两它就是五千个铜板儿
就算扣掉进货成本,过手至少是有三成了,再刨去房租,一天能赚个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十两,刘婶攒上三十年工钱,也没这个数啊
“怎么啦?”曹子辛放下笔,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