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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秋桂坊,夜幕降下,她走不紧不慢,穿过几条街道,路上行人渐少,倘若她此时回一回头,就能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人正后面尾随着她。
可是余舒头也没回,哼着小调,一手推着车,一手摇着今天赚到半袋子零角银碎,进了巷子,把车往边上一靠,上前一拍门:
“小修,我回来了,开门。”
天色已暗,整条巷子只有一家后门挂着灯笼,照亮尺寸之地,不远处巷子口,有人盯着余舒进了门,相互使了眼色,就有人飞跑回去通报,剩下一个人留这里盯着,只等夜再深些。
第一百九十章 引蛇出洞
第一百九十章 引蛇出洞*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尘vs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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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景尘vs薛大
夜里,小院中静悄悄,屋里灯早就熄了,黑暗里,余舒坐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站窗边人影,轻声道:
“就怕他们今晚不来,要我这儿等上一夜,小修还不急死。”
薛睿正从窗缝盯着院中动静,闻声侧头,低声笑道:谁让你要瞒着他。”
原来余舒从秋桂坊离开,回并不是自家,而是拜托薛睿临时找一间空宅,这院子里头,两间屋里埋伏着十几个身手极佳官兵,就等着那伙人自投罗网。
有这么多人保护,余舒想要紧张都难,轻咳一声,道:唉,你这样算不算是滥用私权。”
她是让他找几个打手没错,可没让他从府衙找上一队官兵。
“怎么叫滥用私权,”薛睿正色道,“这起劫船血案开封府留有底册,我身为大理寺职官,有督冤案掌刑律之职,当然有责任协助破获,缉拿真凶。”
余舒撇嘴,欺负她不知道大理寺是干什么么,这开封发生案子,怎么也排不到他一个京官儿管吧。
“我——”
“嘘,”薛睿朝余舒摆摆手,眼睛一眯,低声道:来了。”
余舒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怕弄出声响,就坐椅子上一动不动,竖起了耳朵听着窗外动静,刚刚听到一些细碎脚步声,还没来得及紧张,就听屋内茶杯“噼啪”碎地一响,下一刻,院中便忽起了破门破窗声,几声爆喝,便是冷兵器叮叮咣咣碰撞声。
听到院外打斗,余舒愣了下,忙站起身,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薛睿抬手止住了,“再等等。”
余舒停下步子,心里默数到了第二十三声,就听门外有人洪声禀报:大人,已将闯入者数拿下。”
薛睿这才擦了火折将桌上蜡烛点亮,扭头对余舒道:走吧,出去看看。”
余舒脸色怪异,她原本还以为会有场恶斗,怎么这还不到洗脸工夫就解决了,亏得她之前还做好了以身犯险准备,真是白白浪费感情。
薛睿将她神情收入眼底,嘴角轻翘,怎么她还以为他真会让她冒险不成,若然如此,那他未免也太过无能,未免万一,这院子里埋伏可不是普通官兵,他说是对余舒那样讲,这群人实则是他从军衙借来一队精兵。
余舒跟着薛睿出了屋子,外面不大点小院子,月光不亮,乱糟糟都是黑乎乎人影,很就有人点了火把,院子一亮,余舒就看清楚眼前情景——
双全难敌四脚,地上掉落着几把刀剑还有绳索,不见多少血腥,还站着都是身穿常服官兵,那被跪地上四个黑面人想当然就是来杀人灭口,余舒眼尖地瞧见一道被两人制住还不停挣扎人影,眼睛一亮。
意外之喜,余舒抿起嘴角,走上前,一把将他脸上面巾扯下,看到那标志性络腮胡子,当日被逼跳江,搁浅许久愤怒重回心头,顿时冷笑:
“裘队长,别来无恙啊,这三半夜,你私闯民宅,又带刀带剑,是进错了门,还是想行凶作恶呢?”
裘彪心知中计,脸色涨红,是惊是怒,看着眼前面露讥笑少年,不知这满院子练家子是什么来头,一时竟找不出话说。
薛睿就站余舒身后,也不插话,是想看她会怎么做。
“怎么不说话,”余舒伸出手,用手背裘彪脸上拍打,不轻不重,啪啪作响,却足够羞辱,“是看见这么多人害怕了吗,呵,原来你也就这么点狗胆。”
“哼”裘彪愤愤扭过头,躲过余舒拍打,“是我倒霉,又栽你这兔崽子手上”
想当初船上,裘彪袭击了夏明明,将其关仓库水桶中,就是被余舒识破。
听这谩骂,薛睿不悦地挑起眉头,余舒却反而笑起来,手指一手,狠狠揪住了裘彪脸上胡须,逼得他面对她:
“不是你倒霉,是你蠢,比起毕青那老狐狸,你就是他一条狗,还是条蠢狗。”
裘彪两眼冒火地瞪着余舒,恨不得吃了她。
“你要怪,就怪你几天前不该街上看见我,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
裘彪胡须被余舒扯死疼,红着眼睛吼道:我只后悔当天船上没有早杀了你这兔崽子,让你活到今天”
听到这一句,薛睿嘴角动动,还真是个蠢东西。
余舒目光一寒,朝前倾了倾身子,轻声他耳边森森道:后悔也晚了,为了不义之财,害死那么多无辜人,你们该、死。”
裘彪打了个冷战,随即便要朝余舒扑过去,却被身后官兵拉了回去,只能冷笑道:
“你以为你逃过吗,你还是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扯下衣摆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声响。
余舒站起身,退到薛睿身边,耸肩道:这么多人都看到也听到了,他是来杀我,烦劳薛大人再跑一趟,上泰亨商业协会去把他那同伙毕青也一起捕获。”
薛睿点点头,外人面前维持着威严,没回应她话里调侃,分别指着院中若干官兵,厉声道:把他们送到衙门去,先关到牢里你们几个去泰亨商业协会拿人归案”
“是,大人”
看官差押着人走了,余舒狐疑,“你不不跳字。
“不碍,我早已安排了人手盯着泰亨会馆,不会让人跑掉,”薛睿脸色依旧板着,侧过身,靠近她耳边,轻声道:太晚了,我先送你回不跳字。
他声音就耳畔,带着浅浅茶香,余舒耳朵发痒,微微瑟了下脖子,垂下眼睑,轻应了一声。
“嗯。”
抓住了裘彪,虽今晚没见到毕青,但余舒已然放心,相信这次他们两个是劫难逃,便让薛睿送她回家。
因为之前引蛇出洞,没有车马轿子,好薛睿找这座宅子离回兴街不远,两人一路步行,商量着明天事,很就到了回兴街。
就街口,余舒没让薛睿再送,“就到这儿吧,这么晚,小修兴许会出来找我,让他看到你不好解释,我早上出门和他说是要去帮镖局看宅子。”
薛睿看看前面没几步路就是她家巷子,路上也没什么人了,便道:那好,明天我再来接你。”
就这里告别,余舒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挠了挠耳朵,道: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点啊。”
薛睿望着她,点点头,眼睛里有些莫名情绪,隐藏住。
看着余舒走远,前面巷子口不见,薛睿才退步,转身负起手,迈开脚步,同对面走来驼背打人擦身而过,没看到错身之后,那夫抬头,摸了摸横脸上一条刀疤,手上锣一敲,加了脚步,前方巷子口一闪身,不见了。
解决了一件心事,余舒脚步轻,路上是奇怪没见到余小修,听到了不远处打声,才知道这么晚了,不由加了脚步,或许是乐极生悲,没看清楚脚下路,就家门口被石台子崴了脚,嘶痛一声,一下摔门前台阶上,又磕到了膝盖,呲牙咧嘴,没喊出疼,试了两次没能站起来,只好就这么坐地上,抬手拍着门板:
“景尘、小修,开门啊,我回来了”
她背对着巷子西口,没看到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离她还有十几步时,手怀中一掏,飞地摸出一把匕首,扬起手臂,借着淡淡月光,瞄准了她背后——
“阿舒”
“吱呀——”
当是时,同一刻,巷口一声大吼掩过了身后开门声,余舒下意识地转过头,眼前一闪,只见寒光迎面,扑来风声,她瞳孔缩起,窒住了呼吸,眼睁睁瞧着那利器刺向她面门,却下一瞬,寒光停住,离她眉心不过半寸,时间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凝滞住。
“滴答、”
一滴、两滴,有些腥甜血珠子落她鼻尖儿上,时间被这细小声音打破,她才看清楚是什么让那把夺命匕首停住,沉吸了一口气,声音发抖,不用回头:
“景、景尘。”
巷口,因为察觉那夫不对,薛睿去而复返,追到这里,就见了刚才那惊险一幕,来不及阻止,却见了一只白色衣袖从余舒身后门内伸出,不曾有片刻迟疑,握住了那把匕首。
这一下,巷子里外,就连那杀手都有片刻怔住,薛睿先反应过来,面色沉重,疾步奔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掌拍向那扮作夫杀手肩膀,逼得对方不得已丢开手中利器,向后闪躲。
薛睿欺身上前,两人顿时斗做一团,再看余舒,脸色铁青地转过头,惊魂未定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她身后景尘。
“你没事吧?不少字”景尘问道。
“”现有事是她吗?
余舒心中大喊,却有一股气堵嗓子眼里,说不出话来。
景尘看她没事,便松开手指,“叮咣”一声把那匕首丢到一旁,看了眼一旁正缠斗两人,看他们僵持不下,便闪身绕过余舒,袭上前去,加入了其中。
二对一,没什么悬念,那夫被薛睿一脚踢中胸口,又被景尘一掌震断了肩骨,钉墙上,“噗”地喷出一口血,晕死地上。
看见他倒地不起,两人这才收势,一个转身,一个回头,目光空中碰撞,一个眯眼,一个皱起眉头。
片刻后,薛睿先出声:你手”
景尘低头看看露出骨头手指,摇摇头:没事。”
薛睿剑眉轻扬,转过头,看着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