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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看向余舒,见后者点头,便起身出去了。
门也没关,薛睿放低了声音,对余舒道:我今日见过纪星璇,她已认出你。”
余舒一听这话,便匝了眉,纪星璇会认出她来,倒也不奇怪,那回她同薛睿去定波馆赴赌局,是有和纪星璇打了个照面,只要她仔细回忆回忆,未必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还说,想要见你一面。”薛睿原本学了纪星璇话,不是代替她转告,而是让余舒心里有数。
“她要见我?”余舒疑窦,“见我做什么?”
纪星璇和她有什么好说,单看她连她长相都不大记得,就知道她对自己压根不意,想必也早就忘了当初因为她一块玉佩使得“她”被重罚事。
薛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问你,你从纪家离开,可有要回户帖?”
“嗯,”余舒回忆道,“那时两家婚事告吹,纪家就撵我出去,我便顺势向三老爷讨要了我和小修户帖,是怕将来再被他们拿捏。”
薛睿道:那便不打紧,你已不是他们家人了。”
余舒哼了一声,“我从未做过他们家人。”
她又不是狗,吃了几口剩饭就认主人,她同纪家只有仇怨,断没有半点旧情。
“只是你母亲似乎还纪家?”
余舒沉了沉气,“日后有机会我会接她出来。”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翠姨娘算一算福祸,卦象上显示她日子过得平顺,因而暂不担心,但把翠姨娘留纪家,到底日后是个把柄,总要想法子把人弄出来才是。
“先不说这些,我另有一件正经事要同你说。”薛睿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认出你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认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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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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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说呢?
薛睿说有正事,余舒以为他是要提那开酒楼事,谁知他第一句话竟是问:
“你学易有多久了?”
余舒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实说:真算起来,是从今年三月,到现有八个月了吧。”
不算不知道,不知不觉她竟古代生活了大半年之久,这还真是一眨眼工夫。
“那你都擅长些什么?”八个月,还真是够短,易学世家子弟,通常是六岁便开始启蒙了吧,薛睿心想。
这个就不好说了,余舒想了想,有挑有捡地回答:擅长不敢说,我是从奇门遁甲一式入易学,对于天时、历法比较行,风水宅学也是前不久才开始涉猎,其余,就是那铜钱卜术了。”
“那你前几日为我算八字所用,又是什么方法?”薛睿不解。
余舒眼神一闪,讪笑道:是一种卜算**术数小技。”
她这祸时法则,说出去着实让人匪夷所思,用术数来解八字,知祸判祸,算无遗策,只怕别人不拿她当疯子,也会有怀璧之罪。
“小技?”薛睿心道,这大易师都算不出祸事被她算出,若称小技,岂不是埋汰,他心知余舒对他有所保留,但易者本就自珍学问,他也不想过多探听,大概知道她本事哪儿就够了。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不是要说正事吗?”不跳字。
“这不就是说正事吗?”不跳字。薛睿反问后,低头琢磨了片刻,抬头正色问道:阿舒,你是否考虑去考一考今年大衍试?”
“啊?”
“我说,你要不要去考大衍试?”薛睿又重复了一遍,看着余舒茫然表情,解释道:
“这每三年一回大衍试中,不算各科三甲,凡能夺取百元,都能并得一个易师易号,载入司天监名簿当中,下发文牒,有了这易号,行起诸事都会方便,多少人参考大衍就是奔着一个易号而去。我之前以为你只是精通算学,对易科涉猎不多,然而现看来,你却是很有机会能考中,何不一试?”
余舒沉默,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过,她不参加今年大衍试,一是因为纪家,二是因为分身不暇,那会儿她刚进京城,连个住处都没安稳,吃了上顿没下顿,忙着赚钱养家糊口,哪来空闲去为考试做准备。
薛睿见她不语,猜测着她心思,道:
“我知道你求上进,但你这样自给自学,倒不如去试一试大衍,你想来不清楚,每年大衍试,司天监都会从中选取一些年少有为易师进入太史书苑修学,这太史书苑可不是一个摆设,不单有诸科大易师亲身教授解惑,有这天底下所藏易学典,你只要进了那里,何愁不能精进,待学满三年重考,我想以你勤奋和聪明,不愁前途。这种机会,三年只有一次,好是不要轻易错过。”
“你现再来说这些,不嫌晚了么,大衍十月便不许入考,这都腊月了,我就是想考,也没法子啊,”余舒玩着桌上破了小口茶杯,薛睿会同她提起这件事,想必是有法子能让她考试。
“这你无需担心,我有办法能帮你加个名额,只要你愿意去考。”
果然薛睿是有备而来,余舒沉吟,她确被薛睿说有些心动,现如今她日子安定下来,钱也足够用,唯一担心是纪家,然而那纪星璇阴差阳错遇见她,且认出了她,如今她再躲着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太史书苑确是个好去处,她若拼一拼,未尝没有机会。
“那你呢?”余舒抬头看着薛睿,“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帮你照看酒楼生意吗?”不跳字。
薛睿轻轻摇头,“我这件事,你就只当是个后路,你若是有幸能入太史书苑修学,只当我这事没提,你若是万一考不中,就还来帮我,如何?”
余舒未做迟疑,站起身,秀致脸上,一双眼睛明亮:
“话到这份上,我再拒绝不是不识抬举吗?”不跳字。
“哈哈,”薛睿就是欣赏她这份爽利,没有小女儿家墨迹,反比大多数男人果决一些,“那就说定了,我明日就给你去办那入考之事,你就家等我好消息吧。”
余舒一点头,挽起袖子,“你坐着,小修回来了,我去烧菜,等下来了让他打酒去,我再敬谢你。”
薛睿笑着点点头,看她出去了。
薛睿留余舒家里吃晚饭,桌上余舒把打算去考大衍试决定对景尘和余小修讲了,两人因为夏明明,对这大衍试都不陌生。
“你拿了主意就好。”景尘对余舒决定,向来是没有什么异议,看了一眼对面正端着酒杯,笑得满面温和男子,知道这回又是此人帮了忙。
“等过三年后,我也要去考。”余小修是已有了少年人踌躇满志,他百川书院待了一阵子,因为宋院士特别关照,余舒又舍得花钱给他买书买笔,平日里还给几个零用,他一群孩子堆里混如鱼得水,比起半年前多了许多自信。
“那你现就好好学,”余舒摸摸他脑袋,执起酒壶给薛睿斟酒,又满了自己那杯。
薛睿今天倒是没像上次那样拦她喝酒,看见景尘面前没有杯子,便问道:景公子呢?”
“我不好喝酒。”
“他不喝酒。”
两人异口同声,薛睿目光他们之间来走了一趟,脸上笑淡了淡,“是吗,阿舒你莫要多饮,喝完这杯就好了。”
“嗯,来吃菜,这炒鸡杂是我拿手菜,味道不是顶好,但就是外头没卖。”
薛睿夹了筷子尝了余舒指那道荤菜,入口微辣,竟然意外地合他口味,佐着民酿小酒,不觉就多喝了两杯。
饭后,余舒让余小修收拾碗筷,提了一杆灯笼,送薛睿出门,两人到了巷子口,薛睿就让她留步:
“你腿脚不便,且回去吧,我走一段路前面有轿子等。”
余舒点点头,提高了灯笼给他照路,目送他走出去几步,望着他颀长背影,突然叫住他:
“曹大哥。”
薛睿听见这称呼,脚步一顿,才转了头,“嗯?”
是夜,灯笼里昏黄光照得前头那男人脸上似笼了一团纱雾,让人看不清楚。
余舒前生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对于薛睿此人,明明相处时日不短,她却从来没看透过,说他精明,他又喜欢装糊涂,说他好脾气,他又不好惹,这样一个人,应该是无利不起早。
然而他对她诸多照拂,早超出一个旧识该做程度,若说他别无所求,她不信。
这句话闷心里多日,她拿他当朋友,不想再拐弯抹角,是以脱口而出: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般处处为我着想,到底是有何所求?”
薛睿背着手,眼光一转,从她介乎少年和少女之间清秀脸庞上扫过,后定她过分坦然眼神中,黑漆漆眼睛透过光雾直视着她,轻声地反问:
“你说呢?”
余舒眼睑轻抖,被他这么看着,竟是有些心惊肉跳,足有片刻,嗓子里仿佛被什么堵了,移开视线落不远处路面上,她嘴角动动,勉强扯出个苦笑: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呵呵。”薛睿浅笑一声,摇摇头,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余舒看着他渐渐不见背影,嘘出一口气来,原地干站了一会儿,摸了摸微微发汗脖子,折回巷中。
就薛睿从回兴街离开时候,离这里远半个城城北纪府,从司天监晚差回来纪怀山坐书房里,从一卷官书上,抬起了头:
“璇儿,你方才说什么?”
这纪家老太爷义阳城是只闻名不见面大人物,膝下儿孙满堂,然而将行花甲,头上却寻不到几丝白发,一张国字脸上,只有眼角和嘴角有些纹路。
“之前同纪家议亲时,从三叔名下寻出来代替我那个妹妹,现人京城中,前不久定波馆见过一面,孙儿怀疑青铮师父将六爻之术教给了她。”
纪星璇说罢,纪怀山脸色一变:这怎么说,你三叔名下是那个妾带进门女儿?怎么会同青铮道长扯上关系,星璇,你说明白点。”
“是,祖父,”纪星璇斟酌了一下,道:
“您还记得我今年四月里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