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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依你之意,若是你赢,我们定当照办。”
“爽!”余舒放下茶杯,两眼噌亮。
此约一出,酒楼里宾客们不禁跟着激动,围观者大多数都一个相同心态,就是希望事情闹越大越好。
薛睿站花架之后望着酒楼中这一幕,饶是心中不安,却还是为余舒无赖招数而发笑。
晋左瑢见余舒如此神态,心里难免嘀咕,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妥,却没有深想,走上前站桌后,询问她谁先出题。
余舒一手执笔,道:晋大算早有准备,就先出题吧,容我多想片刻。”
晋左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自信,出题道:商业协会议事,有八把交椅排成一行,四位管事就座,每人占一个座位,当中刚好有相邻三把椅子空着,我问你至多能有几种排座方法?”
余舒刚输了一回,未免大意,聚精会神地听完他这一道题,嘴角一动,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排位问题,放古时候,要想解答,恐怕就只有一种一种地去罗列,费时费事,还容易出错,不费个一两时辰,都弄不清楚。
对方显然是心存刁难,怎想到几百年后会有天才人物研究出一种神奇数学理论,叫做——排列组合。
余舒屏住笑意,将这道题一字一句抄写纸上。
就这一会儿工夫,座已经有人计算起来,小声争论:
“这题不难吧,我算是有三种排法儿。”
“哪里是三种,分明是五种,这样”
“你们都不对,有十几种呢!”
薛睿转过头,看着刚才听到风声,从楼上赶下来观望裴敬和贺芳芝,道:此题裴先生可有解法?”
裴敬皱着眉,担忧地望着余舒年轻气盛背影,道:麻烦,要一个个去排,据我估计,少不得百十种方法,就怕她马虎算漏。”
薛睿沉吟,贺芳芝同他一样不精通数理,所以只能从身为大算师裴敬这里询问:那照你来看,小余有几分胜算?”
裴敬摇摇头,示意他看前面:这要小余会出什么题了。”
余舒并不知道正有人替她发愁,停下笔,抬头看着晋左瑢一派悠闲模样,嘴角翘起一记坏笑,清清嗓子:
“看来晋大算是擅长此类题目,既然如此,我便申引一番,我题目你听好了——有一年武举,只有六个武人参加,如果兵部要求,这六名武人两两只能相遇一场,且需要每个人刚好比了两场,试问,一共能有多少种比法呢?”
她这一道题,乍听不难,表面上和晋左瑢所出都是一个类型,实则暗藏杀机,解法可不是简单排列组合,而是涉及了数学领域里高一层概念——图论。
这些连排列组合都不知为何物假学究,要解这道题,真真地只能想破头皮了。
晋左瑢大概是还没有发现这一题难度,气定神闲地抄下这一题,不知道赶紧琢磨法子,还有空让酒楼伙计给他添茶。
余舒将他这番作态看眼中,暗翻个白眼,等着看他等下急头白脸。
两人各自提笔计算不说,四周看客们议论声从没停过,一开始还觉得这两道题不难,可是说着说着,就发现根本没个准头,反倒是把自己弄晕晕乎乎,想头疼,这才有些觉得算榜三甲不是白做。
再说站柜台处辛六几人,也小声讨论着,冯兆苗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便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抓耳挠腮道:
“明明挺简单,怎么就那么难合计,你们等着,我去要纸笔。”
辛六赶紧道:也给我拿支笔来。”
秦月柔没有凑这个热闹,而是静静看着场面,目光来回于余舒和晋左瑢之间。
只见那位晋大算师起先不慌不忙,可是不久过后,便面露异色,手笔渐渐匆忙起来,再过一会儿,竟盯着纸张发起呆了。
反观余舒,从头到尾连个算盘都没用,伏案前,不知写什么,风度极雅,倒是不见第一场比斗时慌手慌脚样子,变了一个人似。
潘名就站晋左瑢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停顿发愣,皱了下眉头,低声唤道:师弟,莫急,慢慢来。”
凭潘名水平,已经察觉到余舒这一题难度,所以知道晋左瑢此时是有些慌了,算术忌讳便是心乱,一旦心乱,就容易出错。
能当上大易师,非要心细又有耐心不可,晋左瑢听到潘名提醒,一时镇定了许多,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急,还有很多时间,正当他提起笔,要继续排算之时,就听对面一声轻笑:
“晋大算且停笔吧,我已有解了。”
晋左瑢一愣,抬头看着余舒,根本不信她这么短时间里就能算出个结果,除非是算错。要知道这一题是恩师亲笔所出,所有师兄弟们当中,头脑清楚,也要排上许久。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浑身轻松了,既然她算错了,那这一场比试无疑是他赢,便不用再解她出那道怪题。
晋左瑢自以为是地放下笔,抬手示意余舒:是何解?”
“共有四百八十种排位方法。”
闻言,晋左瑢耳鸣了一瞬,便觉得头晕,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扶住了桌角才站稳。
再看他身后几人,同样知道正确答案潘名则是一脸愕然,下一刻便涨红了脸,有些激动地大步走上前,脱口问余舒:你是如何算出来?”
见这情形,座不傻,都能看出来,余舒这是正解。
四百八十种,有人唏嘘出声,一个个变换了眼神盯着余舒,且惊且乍,完全没有人清楚她是如何不到一盏茶时间里排出了四百八十种方法!
花架后,薛睿明亮双眼投余舒日益亭亭身影上,裴敬则老怀大慰地低笑出声,摇摇头,自叹不如。
女算师渌婷反应慢了半拍,蒙头蒙脑地问潘名:师、师兄,她算准了吗?”不跳字。
潘名却无心情理会她,固执地盯着余舒,那眼神微微发绿,好像要掰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什么。
“想知道我是怎么算出来?”余舒好整以暇地瞧着对面,见潘名点头,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声音响亮:
“你若拜我为师,我便教你。”
第三百九十章 宴无好宴
第三百九十章 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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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宴无好宴
“你若拜我为师,我便教你。”
谁人不知今岁算榜秀元潘名乃是韩闻广得意门生,哪里会另投师门,余舒这样公然挖起墙角,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对韩闻广不敬,说严重点,就是没将那位韩老算子放眼里。
上门挑衅这一行人拉长了脸;沉不住气已经大喝出声:
“狂口胡言!”
这楼里人都被余舒一句话唬傻眼,暗中观望薛睿一手扶额,还没为她赢回一场而高兴,就开始为她这不饶人性子而头疼。
潘名伸手制住义愤两位师弟和师妹,板着脸对余舒道:姑娘莫要乱开玩笑,你不愿告诉我解法就罢了,这一场,算是你胜。”
“呵呵,我向来不爱勉强别人,你不愿意就算了。”余舒做出一副可惜样子,端着茶杯往旁边一伸,林福便恭恭敬敬地提壶续上,衔着笑脸恭维道:
“姑娘好本事,那题目小听都听不懂,让您一下子就给解出来了。”
余舒笑而不语。
晋左瑢神情难堪地退回几位同门身旁,低声告罪:是我不济,有负恩师嘱托。”
潘名想要安慰他两句,却无话可说,只能拍拍他肩膀,生硬道:还有一场呢,赢了就是。”
晋左瑢苦笑,此时他已经不敢小觑余舒,转身面对着余下三个同门,压低了声音不让外人听到:
“此女颇懂些歪门邪道,你们小心,待会儿若被她选中,切不可大意,不能再输了。”
渌婷气呼呼道:刚才是她侥幸罢了,我就不信恩师三道难题,她解出一道,还能解出第二道。”
晋左瑢还是不放心,又小声叮嘱他们,“等下她要出题,你们会解就罢了。解不出来千万不要着急,谁先沉不住气,就是谁输了。”
三人点点头答应,那两个男算师都不敢托大,只怕待会儿答不出余舒题目,便有一个犹犹豫豫地问道:
“师兄,如是、如是等下我们输了,真要将算师印信交不跳字。
晋左瑢瞪他一眼,没好气儿道:输什么,只要你们不出错,至多是个平局。”
说完看了潘名一眼,两人心知肚明,只瞒着这几个年轻人,恩师第三道题目,是拿来以防万一,就连他老人家自己都解了半个月,遑论是那初出茅庐小丫头呢。
余舒喝好茶,见对面几个人还嘀嘀咕咕商量,不免好笑,出声打断道:
“几位议论什么呢,现是一败一胜,打了个平手,还有一场呢,若我没记错,该我挑一个人再比。”
酒楼诸多看客们津津有味地瞧着他们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余舒输了一局,有人觉得扫兴,刚才她扳回一城,让人见识到厉害之处,便又起劲,没有一个人想要提前走。
柜台边上,冯兆苗抓着笔还排那个座位,辛六和秦月柔避开他,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
“正是,还有一场,我这几个师弟师妹,都是名正言顺大算师,算术不话下,请女算子选一人吧。”潘名回应余舒。
余舒目光从剩下那两男一女面上扫过,看得出对方虽然有些紧张,却不怎么忐忑,似乎不怕待会儿答不上她题会出丑,不知是哪儿来自信。
沉思片刻,余舒手指着当中一人,道:就你吧。”
被选中那个人一脸不悦地站出来,道:什么你你你,我叫候渌婷。”
正是那个口多舌女算师。
余舒观察对方年纪,多比她大上一岁样子,估计也是今年一榜大算师了,倒也难得。
思及此处,她愈发明白韩闻广为何想要自立门户,首先是手底下兵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