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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找他们来，赶紧撵走，看了就吃不下饭，你不知道他们住我们家下人房里吗，一个月都不洗一回澡，脏死了。”
一桌人呲牙，看着余舒和余小修，面有菜色。
余小修已经气红了脸，却没反驳，他们住杂院，确是没条件洗澡，但也没有像纪珠说那样，一个月都不洗澡，即便不能泡热水，他隔两天也会擦一次身，床单半个月洗一次，哪里脏了
作为今晚主人，薛文哲总算开口发话，厌恶地看着余舒道：
“行了，你们走吧。”
纪珠有些得意地看向余舒，“听见没有，走吧。”
余小修气急了，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余舒一手拽住，伸长指头从他怀里面夹出了那张请帖，转过头，扬手甩薛文哲面前菜盘上，菜汤溅起来，几滴溅薛文哲白深深衣领上，让他瞪大了眼。
纪珠“呀”了一声，拿出手绢要给他擦，扭头怒道：你干什么？”
余舒挑眉，拉着余小修走到门口，才扭头讥笑一声：
“酒菜都摆不起，没钱就别学人家请客做东。”
说完她就撩帘走了，不理身后那一桌反应，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里面摔碟子摔碗声，转头对余小修教育道：
“这忘恩负义东西，下回还得被人抓去扒光了引雷。”
余小修气头上，没听清楚她话，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他是这德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说着下了楼。
那一头，雅间里面，一群本来围桌边坐人都站了起来，躲一旁，看着薛文哲一个人发火，等他该丢都丢完了，面面相觑，先后道辞，只留下纪珠和一个同他要好少年劝说。
回家路上，姐弟俩饿着肚子，变着法子把薛文哲臭骂了一通，然后分析起来：
“姐，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余小修想不通，他姐没怎么那小子啊，不就是带人去救了他一回，好歹是让他捡了一条狗命呢。
余舒也纳闷，左思右想，都不清楚薛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她态度比以前还要恶劣。害她以为他是真心想要请客吃饭，还大摇大摆地去了，真是扫兴。
“我怎么知道，”余舒肚子饿，没什么精神，“不知道刘婶做多有饭没，我也没带钱，不然就街上吃了。”
余小修舔舔嘴唇，“要是还有鱼就好了，回去煮鱼汤喝。”
余舒从纪老太君院子里偷过两条鱼，前些日子分别背着人煮了吃，那滋味叫一个香，现回味起来，还想流口水。
余舒挠挠下巴，道：那我夜里再去钓两条？”
纪老太君还欠着她十八条鱼呢。
余小修有些意动，又怕她被人抓住，犹豫两难。
余舒斜眼瞅瞅他，就知道他也馋了，嘿嘿一笑，搭住他肩膀，道：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帮我把风，那鱼养池子里，不吃白不吃，咱们一回只钓两条，别人也发现不了，怎么样？”
余小修想了想，“那好吧，什么时候？”
“先回去睡一觉，鸡鸣再起来，那个时候大院里没巡逻，从小花园就能过去。”
姐弟俩说好，准备半夜再去钓鱼吃，殊不知，这一回他们可没那么好运气。
第五十四章 忘恩负义
第五十四章 忘恩负义*
第五十五章 嘘，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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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嘘，别出声
古代人睡觉都早，尤其是干活下人，累了一整天，吃晚饭没事就躺床上歇了，余舒和余小修回到杂院，各屋灯都熄了，厨房里还剩下半张葱饼，俩人分吃了。
余小修出去打水洗脸，余舒找了纸笔出来，兴致勃勃地拿着花了半个月算出来那条晴雨法则，纸上写写算算。
这一条法则，她套用了青铮道人传授给她八门口诀，用到了不同时辰和方位，远可以推算到往后五天天气，她于是列了一张单子，做了一张近五天天气表格，又边上注解了当天“生门”位置，成了个简单日历。
因为她将过去半个月每天记载天气用这条晴雨法则验证过，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让她信心十足同时，又对研究出其他法则生出不小野心，只可惜道行不够，基础差太多，即便有青铮道人可以请教，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研究深东西，只能望洋兴叹。
等她算好这些，余小修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了，催促她道：
“睡吧，今天别玩那么晚了，不是说要去摸鱼。”
余舒把那表格折好收起来，看看外头天色，道：我出去一趟。”
余小修皱眉，“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
“去去就回来，别闩门啊，”青铮道人还景伤堂等她，多晚都得过去一趟，今天棋子还没抓，不去那老头又该生气，吹胡子瞪眼睛，说她不上进。
老实说，要不是青铮道人有问必答，堪比一本**易学词典，只让她天天抓棋子，她早就叛出师门了。抓了半个月棋子，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明显变化，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脑力消耗过度，一沾枕头就瞌睡。
比起抓棋子，那“八门口诀”就要实用多了，至少出门走财位，她五天之内捡到过两次铜板，这种概率已经让她相当满意。
像往常一样，余舒做完了每天“功课”，把棋子收拾好，地上擦干净，就掏出了炭笔和自己用粗纸缝一本小册子，趴到青铮道人竹床边上问问题：
“师父，伤门方位易见血光，除了退避，还有没有什么免灾法子？”
卦象解析书本上都有，但是应克对策，却是易者私传，夫子上课也不会讲，需要长辈私下传授，余舒和余小修都没有这种优待。
“若是开西方，出门就丢一枚铜钱北，若是开南方，出门须带利器，若是开”
青铮语速不，余舒只把重点记下来，并不需要他重复，等写好了，就继续问，直到青铮不耐烦，赶她离开。
“为师困了，你去吧。”
每到这时，余舒都会赖皮一下：师父，再问一个，就问一个嘛。”
如果青铮心情好，就会让她问，心情不好，直接扭过去躺着，背对着她，任凭她再缠，都不多搭理她一句。
青铮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转身不理他，却也没再给她问问题，而是叮嘱道：
“今日晚了，你明日天一黑就过来，为师教你辨星。”
“辨星？”余舒把小册子揣起来，站起身随口道：明天晚上下雨，看不见星星。”
青铮盯她一眼，心里有些古怪，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明晚下雨？”
余舒眼皮一跳，暗骂自己多嘴，面上傻笑：弟弟上午学里听夫子讲，怎么明天不下雨吗？”不跳字。
青铮哼了一声，“为师先与你讲讲星图，不需要观星——记得带伞。”
后一句，是印证了明晚会下雨说法。
等余舒走了，他才小声嘀咕道：这义阳城里还有能推出满月夜雨易师吗，倒是老道小觑这些人”
第二天鸡鸣五，睡得发蒙余舒是被余小修喊起来，两人穿穿衣服，带上钓鱼工具就出了门。
北院大门口有护院值夜，余舒和余小修绕远路从大花园矮墙跳进去，找到那个养鲤鱼小花园。
早上露重，池边草地湿湿，余舒没让余小修下来，就让他坐长廊下栏杆上把风，自己蹲池边上，扯了扁担和线绳，搓了鱼饵抛下去。
天色蒙蒙一团，将亮不亮样子，池子里鱼银白金红一朵一朵，偶尔一两条游上来翻身叮咚声，小花园里安静都能听得见。
大概过有一刻钟，就有一条肥鱼上钩，余小修看见动静，半边身子都探出廊外，余舒得意地冲他摆摆手，把鱼拎起来晃了晃给他看，再丢进水桶里，两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招了人来。
余舒又挂上一只香饵，重抛了鱼线入池，正盯着那根鸡毛浮标，忽就听见这静悄悄黎明上空突然响彻一声爆喝——
“捉贼”
余舒手一抖，吓跑了池子里刚凑近鱼儿，她扭头去看走廊下，就见余小修一边望着园子那头，一边着急地冲她招手，低喊道：
“姐，上来”
余舒当机立断收了鱼竿，胡乱缠了两下，不小心被钩子划到手，疼她呲牙，没工夫打量，连蹦带跳地提着桶里鱼跑上长廊，这时候，隔壁院已经能见到火光，一片吵吵声由远将至。
“贼子往那边跑了”
“此人冒闯老太君卧房，不能让他跑掉”
声音从长廊两边分别传来，余舒知道这时候往哪边跑都会和人撞个正着，她心中急火，扯上贼偷，这要是被抓住了，有嘴都说不清，于是前后一扫望，看到池塘后面假山，就推着余小修往长廊下面翻——
“小修下去。”
余小修笨拙地跳了下去，刚踩草地上，余舒就递了水桶过去，他接住，她也跳下来，接过水桶，拽着他往假山后头冲去。
两人刚躲起来，就听见外头长廊上一连串脚步声和呼喊声大响。余舒一手死拽着余小修胳膊，紧贴山壁上，从山石缝里看着外面火光和人影，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就怕有人眼尖发现他们。
“人呢跑哪儿去了？”
也该是余舒倒霉，先前被鱼钩子划到了手心，正好这只手提着装鱼水桶，本想抓牢，谁知她猛一握紧，反倒是挤着伤口，疼她手腕一哆嗦，水桶就那么脱手掉下去——
“唔”
余舒瞪圆了眼睛，嘴巴被身后一只手捂住，叫声被闷嘴里，水桶亦没发出声响，而是被人用脚尖借力一停，稳稳落了地上。
“嘘，别出声。”
耳边传来低声警告，淡淡呼吸吹耳侧，夹杂着一丝铁锈般血腥味，激余舒脖子上乍起了汗毛，身后人一左一右不费力气地将他们姐弟两个抱怀中，双臂从肩侧绕过，牢牢地捂住他们嘴。
余舒不敢挣扎，抓着余小修胳膊使力，余小修动了两下便也安静下来，姐弟俩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