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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揭了帘子出去,将文少安的事放在脑后,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司天监,做上轿子就往公主府去。
别误会,她不是去给水筠送银子的,而是去找景尘说事。
昨天景尘来的突然,她全无心理准备,慌里慌张把人打发了,过了一夜起来就觉得不妥,那幅人像已经递进宫里,皇上到底有什么章程,她全无头绪,万不得已,只有说服景尘去宫中打探消息。
不然她两眼一抹黑,真等到薛府的那个总管被人认出来,薛家满门受到牵连,她才听到消息,那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薛家是否真的有心谋反,要等到薛睿回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余舒一路上想着见到景尘,如何向他开口,殊不知此时先一步回到公主府的水筠正在与景尘争执。
第六百九十三章 说服()
公主府的守卫都认识余舒这张脸;景尘有过交待;但凡她来找他;都可不必通传;直接请人进来。
“余大人稍等;小人去请我们公子过来。”
前院的管事是个瘦高个的太监;姓宁;宁太监安置好余舒;就匆匆走了。
偌大一座公主府;就只景尘这么一个主人;只要他回了府;不管人在哪儿;都有一群下人留心;宁太监过二门随便揪了个护卫问话;就知道景尘这会儿不在溯嬅阁里;而是在水筠姑奶奶那儿。
宁太监一路找了过去;刚走到庭院门前;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呜咽声;哭的好不伤心;似乎正是水筠姑奶奶;不然还有哪个女人能在公主府闹腾呢?
宁太监踟蹰了片刻;探头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半个人影;没敢冒然直闯。
“水筠;你不要任性;喝了药就去休息;明日我就禀明皇上;找人护送你回龙虎山。”
景尘不久前回来;刚一进门就听下人禀报说水筠在发脾气;满屋子地摔东西;他怕她再伤到筋骨;只好前去安抚。
谁知这一来他才知道;她瞒着他有半个月不曾喝药;他让人煎好送来的汤药与药膏;都被她让人偷偷倒掉了。
“我不喝;呜。我不要你管我;把药拿走;拿走!”水筠回来之后;只叫下人给她擦了脸;连衣服都不肯换;领口上一块块斑秃的茶渍;披着头散着发;两只眼皮红肿不堪;沥沥拉拉地落着泪;哪见平时清爽的样子;叫人看上一眼便于心不忍。
景尘愁眉紧锁;将药碗交给一旁的下人。伸手按住她的轮椅不让她乱动;尽量缓和了语气;问道:
“你不喝药;受伤的筋骨如何复元。若是落下顽疾;你将来再不能用玄铁方术;你会后悔的。”
水筠抬起发抖的左手;拿手背蹭着眼泪;一如受了委屈的孩子;对于景尘的疏离再也装不出无所谓;一心哭诉:
“你早就被那个妖女迷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怎么还会在乎我是好是坏;今天她那样欺负我;你还说是我错了。我有什么错;我就是不想看你傻乎乎地被她利用!”
“她没有利用我;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她怎么没有利用你?要不是你;她凭什么到司天监去做官;凭什么耀武扬威!我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小人。偏偏你就喜欢她;我怎么劝你都没有用;师兄;你现在不听我的;早晚有一天她会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你!”
景尘开始还有耐心劝慰她;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态度顿时冷硬起来:“我说过。我的事不必你过问;你这次又来作难人家;我说过要把你送回龙虎山;并非吓唬你;我会尽快安排你上路;你不要再闹了。”
事已至此。他不想去怪谁;但追根究底;他和余舒从一对有情人变作今天这副局面;离不开水筠的从中作梗。
这一次;他铁了心地要送她离开。
水筠猛地抬起头。一双幽怨地眼睛粘在景尘的脸上;泛着红丝的眼珠里酝酿着他不懂的情绪;但听她嘶声道:
“我与你青梅竹马;自小成长;师门中的师兄妹们知道你傍身厄运;一个个都躲着你;只有我不怕受你连累;一如既往地待你;你记得吗?我十一岁那年;你十五岁;你因为救了一个迷路的山民;最后害得那人下山途中被猛虎吃掉;师伯罚你在崖顶面壁;不许人给你送吃的;只有我担心你饿肚子;偷偷摸摸地跑到山崖上去见你;不小心被毒蛇咬中了后颈;差点死掉了。”
闻言;景尘恍惚了一下;轻声道:“我记得。”
他在山崖上饿了整整七日;每日只饮些甘露解渴;摘野果充饥;到了第八天;水筠摸上山崖找他;见到他就晕了过去;他发现她被毒蛇咬中;来不及送她回去救治;便为她吸血疗毒;就近找了七步草为她解毒。
结果水筠醒过来;打了他一巴掌。
水筠哀声低笑;道:“那你一定也记得;我醒来后;就给了你一个耳光。我们道门中人;虽厌恶繁文缛节;但也知道男女有别;你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是唯一一个轻薄过我的男子;师兄啊师兄;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我这些年来对你的心思;你以前不懂;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
她痴痴地望着他;胸中不禁生出一丝希翼;可是看着他的神情从惊讶慢慢变成了无措;又从无措慢慢变成了为难;唯独没有欢喜;她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水筠;我——”景尘扭头躲开了水筠灼人的目光;低声说道: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余舒送给他的那册《柳毅传》;他看了许多遍;那是他初识情字;她教会他什么叫做男女之情;对他来说;那是再多遍的清心咒都抑不住的动心。
对小鱼;他有;对师妹;他没有。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水筠不肯退却;仰头逼问:“在你心目中;我与余姑娘;哪一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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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摇摇头:“你是我师妹;她是我的朋友;为何要比较。”
“那我这样问你;假如我与余姑娘一起遇到危险;你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死;那你会先救谁?”
景尘不懂得敷衍;也不会撒谎;他思索了片刻;说:“我选不出。”
一个是他的同门师妹;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他谁都不愿见她们死去。
“呵呵呵;”水筠突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落泪;说不出的伤心:“你怎么会选不出;你不是已经选了吗;今天我与她同样受到了羞辱;你对我横眉冷对;却不敢为我责备她分毫;师兄;你对我好狠心啊;我千里迢迢寻你到厩。只盼你早日寻到破命人;或有朝一日能与你双宿双栖;你却将我一片真心弃之如敝屐;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求之不能的可怜人。
听着水筠声声指责;景尘不无自责;她哭的揪心;他何尝不为所动;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抬手轻落在她头顶;对她害人害己的所作所为;尝试着去谅解。
一直以来不解她为何处处针对余舒;如今也有了答案。
“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
随着他轻抚她的头发;水筠所有的骄傲和骨气都荡然无存;她一把环住了景尘的腰;埋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师兄。你、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讨厌我;我们;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我会听你的话;你喜欢余姑娘;我不再和她斗气了就是;你让我喝药。我就乖乖喝药;别让我走;师兄;呜呜呜”
景尘眼神黯了黯;拍拍她的肩膀;任由她发泄了一通。直到她哭声渐小;眼泪流干流尽;才与她约法三章:
“不能再插手我的事;不能再针对余舒;好好养伤。你如果做得到;我就不送你走;不然的话;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信。”
水筠忙不迭地点头保证:“我记住了;不会再犯了。”
两人刚刚约好;在外头等了半晌的宁太监总算等到里面哭声停了;这才轻手轻脚来到门外;扬声禀报:
“公子;余大人前来拜访。”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听到;水筠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景尘看她一眼;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着虾腰候立的宁太监说:
“走吧;带我过去。”
“等等;”水筠急忙叫住他;无视了宁太监;咬咬嘴唇乞求道:“我与你同去好不好;我想见一见余姑娘;当面和她道歉。”
景尘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观察她脸上的神情;辨认她是否是真心的。
“我是说真的;”水筠吸着鼻子;扁着嘴道:“你再信我一回好不好?”
“。叫人进来帮你梳洗;我在外面等你。”
余舒干坐了大半个时辰;中间起来溜了两回腿;才等来景尘;还有一条尾巴;看着景尘推着水筠进来;余舒的眉毛都快挑到额头上去了。
她瞅瞅水筠肿的几乎睁不开的眼挪到景尘身上;眼见的发现他身上那件白衣;腰间有一团明显颜色不均;顿时心中有数。
“景尘;我有事与你商量;能否借一步说话?”
出了司天监;余舒没有故意一口一个右令大人挖苦景尘;何况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景尘看出来她不乐意见到水筠;欲开口解释;水筠就抢先道:“余姑娘;是我非要来见你;你能先听我说几句话吗?
余舒斜眼看过去;眼见水筠费力地撑着眼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心中不以为然;今天早上在太曦楼时候还和她斗得像只乌眼鸡似的;这会儿又来卖乖;她才不吃这一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水筠见余舒不肯买账;转头递给景尘一个求助的眼神。
景尘不想余舒误会;只好开口:“水筠知道错了;她要向你赔罪。”
水筠连忙接话:“对;我是来道歉的;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编出那些罪名来构陷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师兄的情面上;原谅我这一回。我答应了师兄;日后我再也不会与你为难。”
闻言;余舒撇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态度“诚恳”的水筠;说:“不必道歉;我受之不起;再说了;你恶意造谣我是非;我也骂了你几句;我又不吃亏。”
水筠神情有些难堪;实际上余舒说的一点也不错;今天吃亏的人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