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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虎和那少年走在街上;不断有百姓从城东向西门逃去。时不时有克敌军的军士穿着盔甲拿着刀枪大声呼喝;遇见人就杀;遇见包袱就抢下来。
黑烟弥漫在城市上空;到处是百姓的哭喊哀求;一百五十年里在敌军重兵侵扰下安之若素的襄阳城;此刻成为了火烧的炼狱。
一路上都不停的有克敌军士兵试图要截杀石文虎和那少年;少年手舞长剑无情的将挡在路上的叛军一一斩杀;一路冲破了重重障碍来到西门上。
西门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叛军;正在疯狂的劫掠从城门里逃出的百姓。那少年连杀了数人;挡不住围上来的叛军越来越多;只有扶了石文虎慢慢向城墙上退去。
他突然发现汉水上已经布满了船只;大队的士兵正在源源登岸;朝着西门和南门包抄过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那少年狠狠的锤了一下砖墙:”鞑子时间算的太准了;守不住了;襄阳守不住了!”
”不!”石文虎手扶着墙头眺望;兴奋的说道:”襄阳安全了!”
从汉水登岸的大队部队拍成严密的阵势;快速向前推进。
在最前方的刘整率领一队背。';!'嵬长枪手将百姓们推倒左边;克敌军的士兵挤到右侧;有敢于顽抗的克敌军军士立刻乱枪齐刺将其就地杀死。
韩四郎高擎着”京湖制置使司知营田总管郑”的金字大旗紧随在后。
在赖家娘子的告警之后;郑云鸣与魏了翁商议;带着督视府的命令火速返回郢州;一面催动土龙军马上启程赶赴襄阳;一面发羽檄急信前往刘廷美;张膛;曹文琦处告急;命令他们各自率领壮丁佃户前往襄阳助战。
魏了翁又催促黄州的防江水军出动舰船接应郑云鸣军马。
经过峡州急行军锻炼的土龙军这一次已经安稳了许多;大军加速疾行;终于在二十一日清晨顺利赶到了襄阳城。
他们在城外遇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刘廷美和张膛。
刘廷美接到郑云鸣的书信后马上召集壮丁;他本身是襄阳人士;丁壮都在城外;很快就集合了几千人;等在檀溪右岸等待着郑云鸣的到来。
张膛则是挑选了一百艘快船;搭载着二千名洞庭的渔民从兴国出发;洞庭渔民惯于风浪来去;逆流而上反而还先于郑云鸣几个时辰到达。
克敌军见大股南军突然到来;都慌了神;有的人逃往檀溪方向;有人转身逃回城中;但还有人不知死活的继续抢劫财物。
一名克敌军士一脚将一个小孩儿踢倒在地;孩子的母亲哭叫着扑上前来;紧紧的保住孩子;那军士只看着妇人肩头的包裹;不由分说;抡起手中的战斧朝着母子二人狠狠的劈了下去。
但听弓弦响处;一支漆银翠羽箭射穿了他的头颅。
赖家娘子收起雕弓;冲过去扶起了母子两。郑云鸣骑在战马上大声喝道:”前军并排前进;将百姓和乱军分开;凡有手持兵器者立即让其缴械;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他手臂猛地向前一挥:”进城!”
全军爆发出整齐的应诺声;土龙军排成严密的长方形队列;穿过西门进入襄阳城。
刘整守在城门边;命令两名战士押着一百多个投降的乱军出城到汉水边集中。突然看见城上有一位少年手持宝剑走了下来。
刘整将手中长枪一指;喝道:”立刻放下兵刃;不要抵抗!”
那少年勃然大怒;将宝剑横握在胸前;喝道:”大丈夫人在剑在;性命岂能操之汝手!”
刘整更不答话;冲上去闪电般的刺出了一枪。
少年见这一枪来势峻急;马道上又来不及闪避;只得挥剑将长枪格挡。枪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少年身后的石文虎高声喝道:”刘将军不要误伤好人;这位小兄弟原是我们一边的!”
刘整用力将枪杆押下;他的兵器长;在比拼力气的场合原本就占优势;但见对方虽然手臂颤抖仍然勉力顶住自己的力道;不由得也心生敬佩。
但他也不肯就此罢手;高声喝道:”你让他放下兵器!”
少年怒目圆睁;咬着牙说道:”但有断头将军;岂有降敌的匹夫!”
郑云鸣在一旁看着;心中忽然有爱将之意;催马过来说道:”这位壮士可能是有误会;我们是刚刚从郢州赶到平乱的官兵”
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闪过一人大声喝道:”张惟孝;还不马上放下兵器!”
郑云鸣转头看时;呵斥的正是洞庭一百单八寨渔民头领张膛。
那少年一见张膛赶了过来;仿佛像见了天敌一样。用力振开刘整的长枪之后;还剑于匣中;纵身从马道上一跃而下;顺着墙根一溜烟跑出城门去了。
郑云鸣略惊讶的问张膛道:”张翁难道是您的”
张膛懊恼的说道:”正是犬子;他母亲早死;我平时事情太多又懒于管教;让他养成了这么个臭脾气”
”您说哪里话。”郑云鸣微笑道:”莫论少年轻狂时;人生在他这个年纪没有几分豪气;将来如何顶天立地做个好汉?”
第二十回 黑云压城城欲摧〔3〕()
杨掞在他身后咕哝了一句:”你也没比他大几岁;城府却好像三四十岁老官僚”
郑云鸣却只做不知;他高声命令:”部队分路沿着街巷前进!在西门上建立安全区域!逐步将百姓疏散到安全区里!街口安放好拦子马;不要让一个乱军突破了!”
将令一出;几路军队分路向前推进;一面收容逃亡的百姓;一面开始剿杀作乱的克敌军。
这时候的乱军已经进到安抚制置使衙门附近;虽然被守卫制置使衙门的卫兵射死二人;不敢轻易侵犯衙门;却在附近的北街上焚烧民居;抢劫店铺;大声喧哗咒骂;气势汹汹;不光百姓逃散一空;就连城中维持秩序的土兵和南军也无一敢靠近。
正在肆意破坏的乱军却发现队列整齐;旗帜招展的大队士兵从西面向着自己一步步压了过来。一名头目模样的人一声唿哨;乱军们马上停止了抢劫;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成庞大的集团;手中挥舞着兵刃叫骂着向着土龙军冲了过来。
走在土龙军队列最前的长枪手很快就遭到了砖石瓦块雨点一样的袭击;有的是从前方丢掷过来;有的是长街两侧屋脊上的乱军随意丢掷的;尽管甲胄在身;也有不少长枪手被砸中了头部和手臂;他们忍着疼痛握紧手中的长枪继续前进着。
这时候听到了身后的号令:”长枪队停止前进;分开队列!”
林立的黑油枪唰的从道路中间分开;站到两侧为后方队伍腾出了前进的空间。
大队手擎巨大竹皮牌的兵士从后面小步快跑到了队伍最前列。
”后军盾牌手!”后军副将卢庆春站在队伍最前方;将宽大的皮竹牌举起遮蔽住身体;喝道:”百日训练只为今朝;结龟盾阵!”
二百人齐声呼喝应诺;将盾牌举起在身前。
领军队目喝道:”前锋结阵!”
二十面足以遮蔽身体的巨大盾牌高举;紧密的互相靠在一处;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
”左翼结阵!”
队列左侧的盾墙瞬间就结成;将整个左翼遮蔽在坚固的皮牌下。
”右翼结阵!”
”后卫结阵!”
方阵被四面盾墙包围着;仿佛一座由盾牌组成的小型城池一般。
卢庆春高声喝道:”举盾过顶!”
盾城中心的军士们举起盾牌;将其置于头顶处;盾牌密密麻麻的在军队顶上排布成鱼鳞状;完全将队列上方遮蔽住。
阵势已成;卢庆春凝神喝道:”各队注意脚步一致;龟盾前进!”
一个由无数盾牌构成的巨大龟壳遮蔽着土龙军官兵;向聚集在制置使衙门附近的大群叛军发起攻击。
叛军们看见对面的南军结成了密不透风的盾阵;更加奋力的朝着盾阵投掷砖石。但小石块和瓦片当然无法对强韧的牛皮盾牌造成任何损害;土龙军的盾手们踏着脚下的瓦砾;慢慢的将阵型靠近乱军。
”通知弓箭手;注意对龟盾阵的保护!”在后方观战的王登发现乱军中有人蠢蠢欲动准备用长枪来刺击盾阵。
龟盾之阵在上古时代曾经流行过很长的时间;那时候骑兵的装备还相当原始;步兵也缺乏足够的战斗技巧。战场上的杀伤很大部分是由弓箭造成的。
要对付弓箭;最好的选择就是将盾牌摆的连一支箭也插不进来;这是人们最初能想到的防护手段。
于是龟盾阵型诞生。但这种阵型对轻型远程武器有极好的防护效果不假;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让数百人举着盾牌步调一致的前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情;那需要让士卒们日复一日不断操演才能熟练运用。在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换算成成本是相当高昂的。
但这种代价高昂的阵型是无法在现在的野战战场上生存的。如今骑兵比起秦汉时期骑着毛毡垫子覆盖的光背马;用双腿夹紧马腹作战的骑兵已经鞍具齐备;对战马的控制也更加灵便。他们使用各种骑枪和长稍;很容易就能攻破这人力组成的盾墙。
今天的步兵们也不再只是用简陋的青铜剑和青铜矛作战了;他们装备的各种纯钢兵器杀伤力成倍提升;更不用说还有盾牌兵最害怕的重斧在手。
更加不用说;在今日的战场上;无论轻重步兵都能灵活自动的活动;连披着数十斤重甲胄的战士其机动性和灵活也比这只沉重笨拙的乌龟强;若真是在野战战场结此阵对敌;对面不管是长枪烈马的蒙古重骑兵;铁甲长矛的南宋步兵队甚至于吐蕃;大理和高丽的蕃族军队都能毫不费力的将其击破。
但在城市中作战却是另一番景象。
数名乱军挺着朱漆木枪朝龟盾阵猛冲过来;很快被龟盾阵中射出的弩箭射穿了身体。
前排的盾手们装备了可以近战的手弩;在盾牌的间隙中不停发射;目标是那些使用长兵器的乱军们。
敌人看见盾阵中居然有弩箭射出;更加惊慌起来。几个悍勇不畏死的家伙挥舞着斧头冲将过来;企图在盾阵中劈出一道缝隙出来。
当他们冲到盾阵。';!'面前的时候;竹皮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