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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切当以国事为重,岂能只考虑一党一派自身的利益。”
冒襄心中佩服:“可是部堂,高尚书、牧老诸君子一向嫉恶如仇,怕就怕不愿意去见士英这个小人,或者就算去了,也与他起了冲突。部堂若在场,场面也能敷衍下去。”
史可法:“辟疆你想多了,诸公都是正直君子,虽然接到老夫信件的时候有所不满,可此刻想必也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要相信高公和牧老他们。”
“是,部堂。”
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冒襄还是有些担心。当下也不耽搁,立即乘了车,直奔阅江楼。
从史府到阅江楼还有很长一段路,等他走到楼下,已经是午后未时。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按说楼上应该是宾朋满座,欢声笑语才对。
可眼前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无,只一个瘌痢头老者正提着笤帚懒洋洋地扫地。
冒襄一个‘激’灵,感觉到大大地不妙,急忙跑过去叫住那老者,将一枚碎银子塞到他手中,喝问:“老丈,今日这里不是有人宴请宾客吗,这人呢?”
老头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公子是不是说马‘侍’郎马总督请客一事?”
“对对对,就是他……你认识马‘侍’郎?”
老者:“怎么可能不认识,马士英嘛!”
“对对对,快说,人都去哪里了?”冒襄急得额头冒汗。
老者:“刚走。”
“刚走,怎么讲?”冒襄:“来的人多不?”
老头突然咧嘴一笑:“这事还真有点意思啊,我今日接到官府的信,说马‘侍’郎要在楼上宴客,于是小老儿一大早就将楼上收拾得干净。马‘侍’郎也来得早,可是,等到现在,却没有等来一个客人。马总督恼了,刚才走不到一壶茶工夫。”
“什么,一个客人没来?”冒襄脑子里嗡地一声,他虽然不知道这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下意识地觉得事情闹大了。
马士英什么人,那可是个真小人。小人如鬼,最是难缠,一旦他恨上了你,就会穷其一生与你纠缠不休。
这次东林一点面子不给,马士英受辱极甚,必然会报复的。
这下朝局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昏头昏脑,机械地走着,却没听到后面那老头的话:“连马‘侍’郎的面子都不给,什么人这么大胆啊!”
……
“什么,没一个人去赴宴!”史可法一脸的不敢置信:“高公、牧老、吕‘侍’郎怎么能这样,糊涂!”
冒襄小心地问:“部堂,马瑶草小人一个,受此奇耻大辱,拥立桂王一事会不会横生枝节,起了变数。”
“不会,不会,这事我已经同马瑶草达成共识,乃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士英此人虽然德行有亏,可心‘胸’还是开阔的,也懂得顾全大局。”史可法道:“下来之后,老夫会从中劝和的,各位大人相必也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以国事为重的。”
说完话,他一脸的轻松,好象并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冒襄心中忍不住腹诽:部堂啊,没错,你是个君子,可是……真真是书生之见啊!
下来之后,他总觉得心惊‘肉’跳,也不敢耽搁,当下就离开史府去与复社同仁聚会,打探消息。
整个下午,冒襄一口气见了十几个同仁,却听到了一个隐秘的消息。说是,正在大胜关督察军务的南京留守太监骑快马返回南京,没有回衙,直接去了马士英府上。
“要糟,要糟!”冒襄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卢九德乃是留守太监,掌握着南京部队,马士英做个凤阳总督,在军方也有不小的影响力。他们两若是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冒襄就急忙跑去见史可法,禀告此事。
史可法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辟疆的意思是这二人会拥兵做‘乱’吗?不不不,不至于。卢、马二人虽然管辖南京的军队,可南京军的调动是要兵部出兵符的,否则就是谋反,你不用担心。”
冒襄听他这么说,才稍微安心了些,不过他还是提醒史可法:“部堂,还是多留意为好。”
史可法想了想,点头道:“你传我令,让城防留意一下卢九德和马瑶草,还有刘孔昭,这三人若是出城,立即报来。”
冒襄点头:“是,晚生这就去办。”没错,史可法这个 布置是周密的。南京的留守部队的军营都在城外,就算卢、马、刘三人要想做‘乱’,只要他们不出城,在城中无兵无卒,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又有更详细的消息传来。
据说,马士英在阅江楼从早上等到午后,等到菜都凉了,连人影都没一个,不要说东林大姥如户部尚书高弘图、兵部‘侍’郎吕大器和钱谦益,就连翰林詹事姜曰广这种不那么重要的人物都没‘露’面。
老马回府之后,大发雷霆,都摔了东西。
当下,就写了一封信派人用快马送去大胜关卢九德那里。
也不知道他的信上写的是什么,卢九德看完信,一刻也不耽搁,就进了南京,和马士英躲在书房里说了半天话。列席的还有阮大铖和马士英的妹夫杨文骢。这么多重要人物聚在一起,显是所谋极大。
“冒公子,卢九德出城了?”半夜时分,一个探子过来禀告。
冒襄又是一阵心惊:卢九德一天之内从大胜关来南京,又漏夜离开南京,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来劲……除了福王……对对对,肯定是的。
他猛喝一声:“卢九德出城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可是去了大胜关兵营?”
探子:“禀告公子,没有去大胜关,而是到下关码头,乘了一条船,过江去了?”
“过江,过江去做什么?”冒襄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卢九德若要做‘乱’,该去军营调动军队才是。如今他不但不去掌握部队,反坐船过了长江,没道理的。
“没道理的,一定是我有什么地方没想透。卢九德,过江,过江,过江……”挥手让探子退下去之后,冒襄坐在椅子上,直着下巴看着眼前那一点摇曳的烛光出神。
第782章醒悟()
“辟疆,辟疆。;最新章节访问: 。”
光影中,有个‘女’子的声音正柔柔地喊着。
冒襄猛地抬起头来,眼前一阵幻化,幻化出一间‘精’致的书房。
灯光明亮,轩窗打开着,从屋中开出去,外面轻悠悠的雪‘花’正落着,一闪一闪。‘精’舍中燃着一口红泥小火炉,水壶“咕咕”地响着。董小宛坐在茶具前,挽了袖子,正‘侍’‘弄’着一杯绿茶。
茶香氤氲,其中还带着一丝腊梅和她身上的清幽之气。
纤细的手指,白皙的皓臂。
冒襄一呆,一种莫名的惊喜从心头升起:“小宛,你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我我,我一直在想着你—……”
董小宛微微一笑:“老爷,妾身不一直在你身边吗,你怎么这么问呢?”
“可是……可是你不是为倭奴给捉去了吗?”
听到这话,董小宛面‘色’突然一变:“老爷!”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幻化了。
这一回是初夏的长江,那河上的风吹过来,怎么那么热,热得让人身上禁不住沁出汗水来。
“老爷,救我,救我!”突然间,小宛尖锐地叫了一起。
就看到有两个倭寇从虚空中跳出来,提着闪亮的刀子,嘎嘎地怪叫着。
“小宛!”冒襄大惊,伸出手去,‘欲’要抓住她伸出来的小手。
可刚一握住她冰凉的右手指尖,亮光一闪,倭刀落下,小宛的右手掉了下去。
“啊,小宛!”冒襄又去抓她的左手。
又是一刀,左边又掉了下来。
没有血。
“小宛,小宛,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倭寇已经拖着失去双臂的董小宛不住后退,在他们身后的那片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缓缓地旋转着。
冒襄拼命地朝前追去,直跑得气喘吁吁。他好几次都抓住了董小宛,可没当他抓住妻子身体的一个部位,倭寇就一刀挥出,将那块肢体砍下。
双‘腿’、腰、‘胸’脯、颈项……
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颅。
那张绝美的面容还张在樱桃小口不住悲鸣:“老爷,救我,救我!”
……
“可恶,倭贼,放开小宛,放开小宛!”
一个倭奴突然喝问:“你还追什么,都只剩下一颗头颅了,就算追回去,还能活吗?”
如同一记晴天霹雳轰到头上,冒襄呆呆地站住了,口中喃喃道:“都只剩一颗头颅了,还能活吗,还能活吗,就算追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对对对,追回来也没有。你就算追上了,难道就不怕我们手中的刀吗?”另外一个倭奴大吼:“百无一用的书生,难道你还看不明白,这世道,只有手中有刀,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否则,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能做什么?”
两人提着董小宛的头颅走进黑‘洞’里,‘洞’口一转,慢慢关闭。
“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
“啊!”冒襄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眼前依旧是那盏烛光,依旧是那间屋子。
他这才醒悟过来,苦笑一声喃喃道:“原来是南柯一梦啊!”
但眼泪却不住落下,身上衣服已经彻底被冷汗泡透了,双手双‘腿’颤个不停。、
“这梦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想伸手去擦眼泪,可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胸’中的‘波’澜总算平复。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梦中那个倭寇所说的话“无一用的书生,难道你还看不明白,这世道,只有手中有刀,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否则,你连自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