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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早早就爱上了你。把你推开,我真的很后悔。”
“你很后悔,那然后呢?你认为,你后悔了,想回头了,我就得重新乖乖回到你的身边当你的小尾巴?”
她冷笑,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如果你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来找我,那很抱歉,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没有义务一定要站在原地等待另一个人,之所以会等待,全都是因为爱。而我跟你,我并不否认以前我是爱过你,但那又如何?已经过去的事,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来过。泠于晨,你应该知道,早在三年前你放弃我的那时候开始,我苏凉就不再围着你打转,更不可能傻到继续去爱你。”
她直接绕过桌子,走到门口将门拉开,面无表情地对着他。
“泠于晨,你回去吧!好好对待许莘,你既然与她订了婚,那就要对她负责任,我不希望她会变成下一个我。”
“苏小凉……”
他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却没有理会他,只淡漠地对上他的眼。
“泠于晨,认清事实吧!以前,或许我们还能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你有许莘,我有裴聿,这一辈子,我们都注定没有交集。既然如此,各自安好不行么?又何必出现为难彼此?”
他明白她这说的都是事实。
他有许莘,她有裴聿,他与她,早就回不去以前。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狼狈,就连嘴角的笑都变得牵强。
“对不起,打搅到你了……”
泠于晨说完这句话,便抬步快速地离开,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稍早前伪装的坚强此时是全然卸下。
她反身关上门,身子顺着门板下滑,直至瘫软坐在地上。
她靠着门,疲惫地阖上双眸,感觉全身都在颤抖。
等了十九年,终于,在三年后的今天,等来了他的这一句“我爱你”。
然而,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凉知道她不该在这个时候伤感,但泠于晨的那一句话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丢进她心湖引起万丈涟漪的重石,她感到悲戚,深深的悲戚,为自己,也为泠于晨。
有什么,比错过还要痛苦?
毕竟是存在于自己生命里十九年之久,她根本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或许是尝试着放下,却并不代表她现在已经放下。
偏偏,他却在这节骨眼撞上来,再次搅乱她平静的心。
她蹒跚着脚步走回办公桌,桌子上,那束他带来的百合花仍然摆在那,娇艳的花瓣曾经是她的最爱。她却无暇欣赏,只扶着桌沿坐到椅子上。
随后,她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自从跟裴聿的关系定下后,她就将她与泠于晨的合照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屉里。她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看着上头的一男一女,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
但是,她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泠于晨说得没错,她是倔强的,她倔到宁可自己背负所有,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摊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谋求怜惜。
那些,在三年前所发生的事,她与泠于晨的事。
苏凉依然记得,那一年,老墙班驳,藤蔓爬满了有些掉漆的老屋,即使每周都在处理却依然赶不上藤蔓的快速生长,不消几天,便又是一番嚣张壮观。
舅妈孙雯总是抱怨,可只有十九岁的苏凉却是极为喜欢这些藤蔓。葱绿的爬山虎让她想起了外婆的四合院,以及黑白照片里属于母亲的模样。
她没有见过母亲,她出生的那天,母亲便因为难产去世了,她只能通过舅舅和外婆的老照片来寻找母亲的音容笑貌。
舅舅欧阳晗祺是极为疼她的,与两个表哥的溺爱有所不同,在她小时,舅舅经常会摸着她的头,将她抱到腿上细细讲着母亲欧阳晗黛和父亲苏天钊的犹如童话般的爱情故事。每一次,她都听得津津有味,整天幻想着等她长大后要像妈妈一样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只是,等到她真的长大了,才知道幻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无比的残忍。
也是因为这份残忍,让人宁愿一辈子沉溺在梦里不要醒过来。
大表哥欧阳曦长她八岁,而小表哥欧阳曜长她五岁。别人都说,三年一代沟,大表哥和小表哥之间就隔着一条沟,性格方面更是迥异,一冷一热,但偏偏都是将她捧在掌心里疼的主。
如果说,苏凉从小到大都是任性恣意妄为,那么,便是被欧阳曦和欧阳曜宠出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小凉,你到底好了没?”
舅妈孙雯站在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板,催促着里头的人。
“快好了快好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房内的苏凉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一脚套着红黑横条的短裤,一脚踩着乳黄色的长裙,手里还拿着两件衣服站在全身镜前对比,心里琢磨到底是哪一件比较好。
穿白色的连衣裙吧,可会不会显得她的皮肤很黑?早知道就不该整天在阳光下暴晒的,别的女孩子这个年龄都特在意自己的皮肤够不够白皙,亏她之前还跟室友说她这皮肤是健康肤色……
穿黑色的束腰裙吧,可会不会让人看上去以为她是非洲来的?本来皮肤就黑了,穿着黑色便更黑了,而且,还像是参加丧事的人一样。还有她的小肚腩,昨天不应该按耐不住小表哥的美食诱惑跟他一起去吃烧烤的,幸好没长痘痘,不然她铁定连被窝都不敢爬出来了……
磨蹭到最后,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时,门外催促的人换成了欧阳曜,这个将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家伙似乎知道里头的人到底在纠结着什么,隔着门板便丢下了一句话。
“穿大哥昨天给你买的乳黄色的那件连衣裙吧!既能把你衬托得粉嫩,又不会失了仪态,你穿着正合适!重点是那裙子是荷叶领口,简直就是将你的缺点彻底遮掩住了!”
苏凉拿着衣服的手一僵,本想隔空对骂几句,可眼看着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便赶紧将踩在脚下的乳黄色连衣裙套在身上。
五分钟后,她推开了房间的门,见欧阳曜一脸笑嘻嘻地站在门外,她想也没想就用手指猛戳他的胸口。
“欧阳曜,你皮在痒对不对?什么将我的缺点彻底遮掩住?小心我告诉大哥你欺负我!”
闻言,欧阳曜状若无辜地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
他们家苏小凉的四川盆地可是众人皆知的,他本就在说事实,但想着这个小丫头每每听到类似的话语总会抓狂,而抓狂之后就是使劲吃木瓜,他便立即低头道歉。
“好好好,是我不对还不行么?赶紧下楼吧!姑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苏凉的脚步顿住,本来洋溢着满满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下。
“他来做什么?”
欧阳曜知道她在不开心什么。
“苏小凉,不要再闹脾气了,在我们这住了都快一个月了,你也该回去了。我爸给你留的房间,不是让你长住,是让你在想念舅舅舅妈的时候过来住上一两天。这一次别怪二哥不帮你,那始终是你爸爸,不管你多不愿,你还是得回去的。你爸年岁渐大了,你也不要老是这样跟他闹,知道么?”
见她依然不说话,欧阳曜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瞧,今天这种日子他都特地赶过来了,还不能证明他爱你吗?我知道你心底那根刺一直搁在那难受,我们也难受,但那始终是你爸爸,这种血缘是割断不了的。”
苏凉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半垂,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她是宁愿跟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下楼后,苏凉的父亲苏天钊确实也在,这对苏天钊来说,实在难得。毕竟公司需要他来主持大局,过去,他为了事业甚少陪在她的身边,反倒是交代妻子简嘉记得要仔细照料好这个女儿的生活需求。
欧阳曜在旁,除了苏天钊以外,舅舅欧阳晗祺也特地请了假回来。这天可是苏小凉的大好日子,这个女娃他是从小疼到大,这等事情自然少不了他的参与。
泠家并不远,就在苏家的隔壁,与苏家仅仅一墙之隔的距离。四人步行至泠家,泠家门口,佣人老早便等在那了。
苏凉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缩着脑袋,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模样。泠母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起身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如同以往一样用平常和气的语气开口跟她说话。
“小凉,你这个样子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你过来我家的次数不算少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今个儿是怎么了呀?”
不等她说话,旁边的欧阳曜惟恐天下不乱地抢先插话。
“这丫头一看就是在害羞了!哎,这画面可真难得!不行不行,我得拍下来留给大哥看!”
说着,还当真掏出了手机。
要不是今天的情况跟以前不同,苏凉是铁定一脚将欧阳曜从沙发上踹下去的。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企图用眼神来一遍遍剜他。
旁边,泠母笑得合不拢嘴。
“小凉是女孩子当然会害羞!等了这么多年说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待会儿等那臭小子回来,我们一定要尽快选个日子,赶紧把婚礼办一办!”
护我周全()
苏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之后才记起他根本就不会看见,便低着声音对着话筒说话。
“不会,公事要紧,祭拜随时都可以,又不是非得要在今天。”
她的体谅,让电/话线另一头的裴聿沉默了良久,久到她自我怀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才缓慢地开口。
“那我们下次再去,就在这几天,我会特地空出时间陪你过去一趟,不会太久。”
苏凉没有催促他,虽然苏天钊交代让她带着裴聿去祭拜欧阳晗黛,可她心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