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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不待周氏回答,勾唇冷笑道,“老夫人觉得,这银钱该从何处出呢?公中,还是我自己的银钱?且不说父亲是真正犯事了,就算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这银钱也不该从公中里出,更不该是我出!老夫人心里算计的,无非是祖父给我的嫁妆银子,我今日就明确的告诉老夫人,想要从我这里要一文钱走,都没戏!”
周氏一怔,不由得暗暗咬了牙:“眠丫头,天儿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见死不救,你这是不孝!你们父女两个,总归是一家人,如今是你来当家,家里人口又不多,这银钱不要你出,从公中里出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你爹,他不是旁人!这花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难道他在衙门里受苦,将来发配充军或者死了你才高兴?难道你就不姓花,难道你就不会受到牵累吗?”
“如今不过是要你从公中里支出银子来,给了衙门,到时候放了你爹,大家无事!花家也落得个清净自在,何乐而不为呢?我这不仅仅是为了你爹,也是为了你啊!你难道愿意做犯官的家属愿意做犯官的女儿吗?你不是也已经瞧见了吗?因为你爹的事情,如今咱们家的茶庄都被封了,外头多少人在看笑话呢,你还在这里跟我犟嘴,说不救你爹,你不知道花家的人都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我见死不救是不孝?”
花未眠嗤笑一声,眸光冷厉如刀,“老夫人设计陷害我跟我娘的时候,可有想过这句话?你们对我不仁,我自然不义!我又不是没有心的傻子,任由你们拿捏宰割,父亲待我,还不如待一个庶出的女儿,父亲待我娘,还不如一个姨娘!如今我得势了,你就来跟我讲骨肉亲情,父女亲缘,当初我跟我娘那般被人欺负,怎么不这样说呢?老夫人,你们只当我要仰仗你们才能活下去吗?我告诉你,在我心里咱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从来都不是!在我心里,你们就不是我的亲人,就是旁人,是不值得我费心思去保护和尊重的人!”
瞧着周氏听她说完,那煞白的脸色和那哆哆嗦嗦的嘴唇,花未眠冷冷笑道,“老夫人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是不怕被父亲连累的!父亲是当真犯事了,他跟兰姑姑可不一样,兰姑姑最多是同人合谋砸了我的铺子罢了,可是父亲却有好几条大罪,就光是为官者私开地下赌坊这一条就足以让官府痛恨了,又有了什么欺男霸女,淫人妻女的事情,甚至还收留了什么在逃的官奴,就光是这些,你觉得这是能用钱买回来的吗?”
“再者说了,父亲从前未为官在江州时,做的那些事情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难道那些也是他那些狐朋狗友挑唆他的吗?老夫人可不要忘了,他在杭州是为官,若是他不愿胡来,谁敢强迫他?定然是父亲自己其身不正,一心只想着赌钱,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当初你们好时,不顾我跟我娘的死活,如今你们落败了,却又来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鬼话,你不觉得你很可耻吗?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是怕你那宝贝儿子连累了你,你怕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若是真的想要救父亲,又何必来求我呢?当初你从周家带来的嫁妆也不少了,足以配得上我们花家这样的人家,你的嫁妆定然也比我多得多!如今你亲生儿子出事,你想要用银钱将他买出来,为何不用你自己的嫁妆呢?何况你当家这么多年,除了搜刮去了周家一下,难道自己就没有留下一些吗?我看过公中的账册,即便你做账的时候再小心,还会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人知道的!何况,你在杭州那边的水田庄子更是不少,那边的水田可都是上好的田地,就连当初公中买下的几十亩祭田你都昧下了十几亩作为你的私田,难不成你自己还拿不出银钱来?就想着到别处去空手套白狼?你未免想的也太好了些!”
周氏来时想好的话在花未眠面前一说,却被她句句顶了回来,她所想的一件也没有办成!又被花未眠一句道破自己的心思,老脸一热,心里越发恨死这个丫头了!她的嫁妆是她的东西,怎么能够砸进衙门里去?瞧着花家现在这样,她又没个贴心的人照顾,将来她自己无钱傍身,又找谁诉苦去?她的嫁妆,是断断不能交出去的!
可如今有求于人,又不能不忍着心里的恨意——
“眠丫头,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既然不愿意从公中出银子,又不愿意自己出,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不管!就算你不管,你未来的夫婿,和太爷,总是要管的!”
花未眠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氏面色生冷,硬着脸道:“太爷屋里还剩下些东西,太爷走的匆忙,并没有说那些东西是留给谁的,那些东西满破也能算上几万两银钱,再加上太爷名下还有些田庄地契和银票在那屋里头由着他的人收着,他在世时,对天儿也很好,若是还活着,听见天儿如此,必会救他的,你不肯出钱,那就让我进了太爷的屋子,将他的东西都折变了换成银子,送到官府里去,你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也算是太爷对你爹尽心了!本来就是亲生的儿子,哪有袖手不管的道理!他的东西不留给他的儿子,又留给谁去?若是这些银钱还不够,我随便在那里省一抿子,也就能凑够了的!”
“好歹你未来的姑爷也是侯爷的儿子,听说临淄候是很疼姑爷的,你爹跟侯爷又是亲家,你就给云二公子说说软话,替你爹说两句好话,让云二公子在侯爷面前捎一句话,让官府从轻处罚你爹,这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是说个情儿而已,又不要你出银子,这样你总该答应了吧?”
“原来这屋里头,谁的东西老夫人都在惦记着呀!”
花未眠眯眼,幸而当初她让人好好的守着花溱州的屋子谁也不许放进去了,否则那屋里还不知道被这些人搬空成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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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而分家()
花未眠眸色冰冷的瞧着周氏:“老夫人该知道的,我不会答应你!莫说什么祖父在世就会助着父亲的话,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的现实,就是太爷去了,他的东西,我断不能让老夫人拿去糟蹋了!不过你也大可放心,祖父的东西,我不会一个人占着的!”
她瞧了一眼内室,冷道,“至于说的什么请侯爷去帮忙说情这样的话,我劝老夫人再也莫要提起了!若是真的去求了侯爷,那才是丢了花家的脸面呢!何况老夫人之前一口一个野种的叫他,老夫人以为重华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吗?又或者以为自己是操控众生的神佛吗?你遭了难,就想支使旁人替你办事?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无论你是什么心思,我是告诉你一句话,要想让我插手父亲的事,那是一万个不可能!老夫人若是想救父亲,就自己个儿想法子吧!”
花未眠一口回绝了周氏,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这般冷血无情的态度,让周氏几乎咬碎了一口的老牙,知道此事再难施展,而她也不再拉下脸来求着花未眠了!
她的眸中,也摄出带着冰冷寒意的眸光来,站起来,高昂着脖子对着花未眠冷笑,阴阳怪气的道:“你不救便不救!难不成离了你,天儿就活不成了吗?看来我当初说的话就是对的,你跟你娘就是觊觎花家的钱财,想要一力把持住,然后让你爹人财两空!你们这两个践人,太爷真是糊涂了才会相信你们!你们两个践人,你们会有报应的!”
未老拿说可。咒骂完了,又恶毒笑道,“眠丫头,你嫁的就是个野种!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出息的,就算入了侯府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庶子!一辈子也不得出人头地!我晾他就算去跟侯爷说了,侯爷也帮不了你爹,因为他就是个身份低贱的外室子!根本就不中用!难怪你们两个配成一对!都是一对没用的践人!废物!啊——!”1cupd。
周氏的尖声咒骂,听的花未眠耳膜有些疼,她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掌心,反身又回了座位上坐下,瞧着周氏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咬牙一字一句的道:“我若是再从你口中听到侮辱他的字眼,我便要你死!”
她心中愤怒,闭眸催动周氏体内的子蛊,但见周氏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疼的布满皱纹的老脸狰狞出可怕的样子,却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花未眠再睁眼时,阴鸷的眸光落在李家的和赵家的二人身上,阴笑道:“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疼的生不如死,却不会死去!”
言罢,再不管望着周氏那样子而吓的瑟瑟发抖的两个老女人,只对着一旁的浮白道:“去把赖明找来!再去请了周太姨娘罗太姨娘,还有胡氏并墨哥儿过来,再有就是父亲房里的人,再把我娘请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他们最好都过来!”
浮白答应一声便去了,花未眠眼角余光扫过一处地方,又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云重华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正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在地上挣扎的周氏,只是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花未眠,眸中皆是疼惜和爱意……
见花未眠看过来,他微微勾唇,慢慢走过来,宝蓝色的衣袍在空中划过好看的涟漪痕迹,到了她跟前,唇角的笑意扩大了些,狭长的眸中皆是对她的情意:“眠眠,别生气了,我不在乎那个老妖婆说什么的……”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翻转过来,瞧见她掌心一片红痕,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敛眉轻轻吹她掌心吹气,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从内室出来,瞧见她满面怒容的打周氏巴掌的模样,心中暖流淌过,划过一丝叹息……
“你不在乎我在乎!”
花未眠哼了一声,却为他轻柔的动作缓和了怒容,忿忿道,“你才不是什么野种!谁要是再敢这么说你,我就跟他拼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