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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都从未做过什么大事。最有成就的事便是收下一个朝中两千石的弟子。除了一手妙笔生花再乏善可陈。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阿若。老夫这便走了。”梁鹄看着穿戴兵甲的杨丰关羽等人。“你们保重。”
梁鹄不再回头。洠в兴亢敛簧帷
梁府的浩荡车队出门直奔开阳门。城门校尉是跟马越打过交道的赵延。梁鹄与赵忠还有几分情义在。车队畅通无阻地出了洛阳城。直奔新丰而去。
梁府的石台上。写着这样一行字。“鲲鹏怒起。其翼。若垂天之云。”
关羽已经有三年未曾着铠甲了。想当初身上还不过仅仅一副扎甲而已。当崭新的铁甲放在面前。摸着铁胄传來指尖的冰冷。关羽却觉得血液被点燃了一般打了个激灵。披上铁甲。将铁胄戴好。关羽转身走入马越房中。再出來的时候。手中提着一个直重数十斤的长条木箱夹在腋下。翻身上马。
木箱中。装着刘宏赐给马越的两裆甲胄及环刀。
牵出马厩中最后的几匹骏马。关羽双腿一夹马臀。数匹奔马。十余个体态剽悍披甲系兵的汉子急速奔行在洛阳城中大道上。肆无忌惮。
“长水儿郎;驻兵承阳门。”
北军长水营驻地中。聚兵鼓猛然炸响。就在四营还以为炸营的时候。长水校尉倒提铁枪猛然从营中奔出。直奔洛阳城。
骏马嘶鸣。洛阳城头三更鼓响。
在阎行身后。两千有余的长水老卒跨着骏马四列奔出。轰然的马蹄声在大地上炸响。
长水旗帜猎猎作响。阎行的铁枪上卷着重重黑巾。那曾是偏将军马越的大纛。
第八章 征召外军()
大将军府。一片噪杂。西园军六校尉、虎贲中郎及天下各色贤人能士汇聚于此。此时却是吵得不可开交。
即便如今是三更半夜。灯火。
“将军。我等请您谋诛宦官。康成公为何不入洛阳。还不是胸中一口怨气未吐。等着大将军诛杀宦官。”袁绍恭敬地站在何进面前。拱手说道:“大将军。此时正是谋诛宦官的时候。您为何还不能下决定呢。”
在袁绍身后。有老而弥坚的何顒。有披甲执锐的吴匡。有英姿勃发的年轻士子。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上首的大将军。几乎要将何进压得喘不过气來。
这些日子。这些个士人们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着诛杀十常侍。诛杀十常侍。可谁问过他想不想杀十常侍。
“何进既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又何尝想以刀柄付诸于昔日恩主身上。”何进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何况。宫内之事未定。如何敢妄动刀兵。”
名士逢纪拱手说道:“大将军……是怕车骑将军。”
京兆尹何苗在弹劾侍中马越之后。被刘宏表为车骑将军。也就是从车骑开府之后。正式与何进分道扬镳。车骑府处处于将军府对着干。而在何苗当上车骑将军的那一天。董重也被任命为骠骑将军。
三府互不同心。争权夺利。偌大一个朝堂洠Ъ父鋈嗣靼椎苯裉熳游我獍惆才拧
索性。都觉得这陛下是昏庸惯了。
许多人都听出來了。何进说宫内之事未定。只怕有两个含义。一是刘宏虽病重。但太子未立。二是何皇后了。外面七军五署再加上西园军的六个校尉。掌握着除了上军校尉部之外的所有兵马。蹇硕一个人能撑起什么风浪。刘辩登基已经是既定事实。到时肯定是何皇后当政。大将军辅政。可何皇后是宦官推着登上国母之位的……再如何也就是个女人。恐怕下不了狠心。
何进点头。说道:“我这边拗着妹妹的意思。可朱苗那小子现在是处处讨好宫内。到时候……还有我的事儿吗。”
大将军的脸上有些奚落。这些名士啊。士人啊。都投到大将军府。一时间府内声望海内无两。可压力却是越來越大啊。他现在有些体会到当初万金堂睡着的那位妹夫的苦衷了。天下豪杰。是一个人一个想法。这么些人都要光宗耀祖。甚至许多人都与宦官有着世仇。他们当然恨不得族灭宦官。可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正为自己这个大将军考虑的呢。
妹妹何皇后是喜欢宦官的。就算自己斩断旧情。可若拗着妹妹的意思尽诛十常侍。哪怕将來外甥登九五。朱苗那小人若是进些谗言。免了大将军位。他何进还剩下什么。
反倒是他们这些人。在自己府中出大力。有了名声。将來不用想的飞黄腾达啊。
难道他们当我何进不知道。小刘辩即位。还是小刘协即位。我都是舅舅吗。一身荣华富贵是肯定保得住。这些人却硬要逼我。
“大将军。在下倒有一计。”袁绍跪坐着说道:“可教您不必与皇后反目。到时候皇后自然而然就会除掉宦官。”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袁绍脸上。何进身子也向前倾斜说道:“本初有何妙计。”
袁绍起身说道:“大将军密信一封。秘密调遣天下兵马打出旗号。清君侧除宦官。大军一到。这事便由不得皇后啦。”
只是一句。却教堂中诸人为之一顿。在场不乏智谋之士。却无人想到。或者说是无人敢想这样的计谋。
曹操第一个站起身來大声说道:“本初。要杀十常侍不过几个侍从便能做得到。此举却是引火烧身。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行。”袁绍根本不去看曹操愤怒的眼睛。只是对着何进说道:“大将军威加海内。只要将他们招至城外。我们加以节制不让他们入城。皇后那边一定乱了阵脚。不杀便是不行了。在下明白这不是个好计策。但却是唯一能保全您与皇后脸面的方法了。”
逢纪这时候反应过來。也是拍手大力叫好说道:“不错。本初此计甚妙。到时皇后便不得不杀宦官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看陛下……”
他的表情有些阴冷。口中话的含义不言而喻。要先看刘宏死洠馈5绞焙蚯廊牍辛⒘醣缥邸T虼缶忠讯ā
“逢纪闭嘴。”曹操被逢纪与袁绍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事说成既定事实极其愤怒。指着袁绍说道:“那些边军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万一节制不得。当如何。”
何进亦洠в刑懿俚幕啊V皇强醋旁苣貌欢ㄖ饕狻N实溃骸氨境醢 U馐隆D憔醯谜饷窗斐陕稹!
何进不在乎什么边军作乱。掌控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将军。还能怕了几个边疆的老兵痞不成。他担心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的脸面。
“一准能行。”袁绍兴奋得以拳击掌指着北面说道:“如今并州刺史丁原的兵马近在咫尺。大将军一封密信。并州军顷刻可至。到时皇后必然就范。”
“不行不行。”就算是洠死砘岵懿佟K布泵Π谑帧>」苷庖晃葑尤瞬'有多看得起他。“并州兵卒多半是匈奴屠格。就连丁原都未必制得住他们。何况咱们。”
曹操心里还有另一个原因。前些时候曹老太爷做太尉时有一军情。南匈奴羌渠单于死于政变。其子于扶罗为汉庭征讨张纯叛乱却不敢回匈奴驻地。如今也滞留在三河地区。两路兵马一旦合流。只怕更乱。
“切。孟德也太小心了些。”逢纪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再招河东的董卓。他麾下皆是羌胡。与匈奴、屠格有死仇。两路兵马绝不会合军。”
“那河东的董卓拥兵自重你。包藏祸心谁不知道。逢元图你不安好心。”
“孟德哟孟德哟。不是逢元图说你。确实太小心了些。”袁绍看出來了。何进对自己的计策已经动心。最大的阻力是这个自小跟在屁股后头的曹操。“董卓就是过來也要督着大队人马。混了大半辈子。为朝廷打仗连儿子都死了。断子绝孙的老革能干嘛。即便是造反他给谁造去。你我情同手足。难道还不知我吗。这一次绝对不会出错。”
眼见着打感情牌安抚住曹操。袁绍立即拱手道:“若大将军再不安心。尽可多招些人。骑都尉鲍信。那是跟咱们一条心的。让他再从泰山领些兵马。还有王匡的手上的强弩一起过來。再令东郡太守桥瑁驻城皋。这么一來总能保得万无一失了吧。”
“而且大将军必须将天下强兵招至洛阳。”袁绍一边拉着曹操的胳膊。一遍对何进说道:“重用宦官是陛下的意思。如今泰山未崩。但谁都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若陛下一去。您便诛杀宦官不征外军这些人反了怎么办。若您不将他们拉拢得跟将军府一条心。到时候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怕就不是诛宦官了。”
逢纪也煽风点火道:“大将军别再迟疑了。那些个边将过來至多两三千兵马。单单西园六校何止两万。几位校尉一个冲锋便全趟平。边军再精锐。难道还打得过全副武装的北军吗。”
一提到北军。本已欲点头的何进突然抬头。轻叩几案问道:“北军目前是什么状态。”
“回大将军”担任中侯的刘表拱手说道:“步兵、射声、屯骑、越骑皆是我辈中人。只不过四营经连年大战军备难以不足。每营七百皆以满员。”
何进点头。只要最精锐的北军掌握在自己手里。便不怕那些个边军。每年消耗最大的财政开支养活的全副披甲之士。难道还会害怕连皮甲都配不齐的边军吗。想着。何进点头问道:“最后那个……是长水营吧。是谁掌兵。怎么不拉拢过來。”
“长水校尉阎行……”刘表面色犯难。咬着牙说道:“他是马越的人。只尊马越诏令。长水营因当初马越领兵讨东郡时三次超员。后陛下默许其长水营三千六百人并未裁减。故此……难以拉拢。”
“什么。”何进看上去惊讶非常。脸上还带着些恼怒。“北军四营加起來还不到三千人。他一个长水营就有三千六百人。”
“大将军息怒。息怒。”袁术往刘表身前一站。挡住何进要继续责骂的刘表。拱手说道:“区区长水营大将军不必顾虑。既然长水营只尊马越那再好不过了。马越不是还在黄门寺关着呢么。陛下如今病重。还有谁能想起來他。”
说着。袁术不屑地撇嘴道:“半年洠;拐媸强彀颜馊送恕!
何进听了之后长出了口气。袁术说的也对。长水营指挥不动就指挥不动吧。如今京师外南北二军加一起就有近万兵马。再加上西园校尉的部队。边军就是來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