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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如山倒,前锋所阻,后军不知所往,前后交冲之下裴元绍急忙命令黑山军撤回营地死守。
在他的认知中,凉州覆甲军虽然冲击力强,虽然武备强力,但终究还是骑兵,只要撤入营地就不会再出现无谓的伤亡。
这着实是对上凉州覆甲铁骑最好的求生之法,现阶段的常备武器根本无法对覆盖重甲的铁骑造成致命威胁,即使在攻城战中,也需要五六个普通士卒才能打翻一个覆甲军,更何况如今他们都坐在自己全具装的坐骑上,简直如虎添翼,无人能挡。
周仓握着斩刀立于营寨,大雨令他看不清前方的战况,但他明显地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颤,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看好营门听我指令!”周仓登高而望,先是看到自家军士一个个狼狈地溃退回来,出营五千余,回还稀稀拉拉不过两三千人,而且还不住地惊恐溃退,有些军士连兵器都丢了……就算是城中有埋伏也不至于如此吧?
猛然间,追随着呐喊声,他看到了那些凉州铁骑挥动着战斧砍杀自己的步卒,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周仓就已经可以想象这场战争是怎么败的了。
“狡猾的马越!”周仓狠狠地压着嗓音怒骂一声,连忙指挥步卒在营门外做好应急敌人的准备。“弯弓上箭,给我射他们!”
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弓箭在雨天准头的问题了,拉开了弓箭便向雨幕中奔驰而来的铁甲骑兵攒射过去。一排排箭雨抛射而去,哪怕箭矢在空中不过飞行数十步便坠入地下,哪怕箭矢打在铁骑身上连个火星儿都起不来,黑山军们仍旧操弓抛射,他们仅仅是为了让这些骑兵停下脚步。
裴元绍握紧了环刀死死地咬着牙,他始终背对营地缓慢后退,随时准备与突入营中的覆甲军决一死战。等他退入营中,亲眼看见坚实的木门关上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彻骨的寒冷。
大雨急下,浸湿了简陋的扎甲,内衬的衣物也因汗水而湿透,方才生死存亡之间浑然不觉,此时此刻侵入骨肉的寒冷直教他颤抖不已。
周仓瞪圆了眼,立在箭楼上看着远处的覆甲骑兵在距离营地数十步的地方统一驻马。
‘终于停了’,周仓心有余悸。
接着,他看到成群列队的凉州覆甲军中有个汉子揭开恶鬼面甲,扬着战斧凛冽的笑了一下。周仓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面孔。战斧上的血迹混着雨水由斧锋坠下,甘宁驱马背向,数百在这个夜晚带给黑山军噩梦的凉州覆甲军缓缓退去,隐没在大雨倾盆的黑暗里。
甘宁没能回到关下,因为西凉军已经整备出关了。成群结队的凉州骑兵冒着大雨整备着他们的辎重,在这个雨夜中一路向北离开轘辕关。
既然烧不了黑山军的辎重,那便只能再度迂回至华阴一线前往渑池驻军,待到与董卓、马腾合兵一处,再求攻破黑山军的方法。
黑山军尽管仍旧围着轘辕关,但他们再也不敢做偷关之类的事情了。这场大雨直下了两日之久,两日里看不见对面关口的情形。偏偏又怕凉州覆甲军前来偷袭营地,不分昼夜的严加防守,被鬼天气与凉州军折磨地苦不堪言,终日在营中大骂马越,却始终不敢上那空无一人便插旌旗的城头一探。
第三日,周仓终于耐不住性子派斥候攀上城头一探究竟,这时才知凉州军早已撤出城关,只留下此前守军中的孙轻与那四百黑山俘虏。
只是为时已晚,孙轻因不堪受辱,在雨水倾盆的夜里害了风寒,终于还是没扛住病患与饥饿死在第二日的夜里。与他一同死去的还有二百多个黑山俘虏,剩下活下来的汉子们也都体弱染疾,时日无多。
黑山军派出探马追踪马越的下落,可连日的暴雨早将路途的脚印冲个干净,此时再探哪里还探得出来?马越早已消失在轘辕关口下的雨夜里了。
此次围城,黑山军未能占到一点儿便宜,更是损失了数千兵卒。
然而就在黑山军重新占据轘辕关的第三日,从西面跑回来的探马相报,陆浑以西的熊耳山下,三方人马发生争斗连战不休。而且俱不是黑山兵马,其中一支,似是凉州的覆甲重骑。
周仓闻言抚掌大笑,当即命人传告张燕继续向太谷、轘辕两座关口增兵,自己则点起二关兵马与携裴元绍、郭大贤、于氐根等人督着浩荡的三万黑山军向西追击而去。
他知道,那三支人马多半是前来勤王的军队,哪怕是以一敌三,周仓尚且不惧,何况是三方相互攻伐呢?
熊耳山下,可是一片坦途,最适合兵力众多的黑山军与汉军决一死战!
“马越,你可不要被别人击败,周爷爷来取你性命了!”
第四十二章 三方混战()
对马越而言,出走轘辕关之后的际遇真是倒霉到家了。
侥幸撤出轘辕关本是一大幸事,毕竟近五千兵马的覆甲军每日消耗都是巨量的,关中虚度十余日,被数万黑山军围攻早晚会被耗死在关内。因此无论怎么看,撤出轘辕关的那个雨夜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问题就出在,大雨接连下了两日,将士们带着的存放粮草的木箱受潮,粮食许多在后来的几日里发霉。
粮草没了,军心便不稳了。再加上雨中连行的紧张与艰难使得数百名覆甲军患病,从一往无前的凉州军士变成软脚下,别说穿戴重甲了,就连常规行军都成了问题。
一下子,覆甲军的可战之兵三去其一,仅剩下三千六百名重甲骑士。伤兵与病患都被木板做成的简易车驾驮着,一步步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华阴。
他们必须走到华阴,没有药物只是简单的处理并不能完全使伤兵的伤口复原,何况接连的大雨使许多兵卒袍泽的伤口发炎,不出几日便会加重伤情。
然而……
熊耳山下的官道上,先行的探马斥候飞马而回,干净利落地跃下骏马匍匐在马越身前拱手说道:“禀报将军,前方十五里有两方兵马正在对峙,堵住了我等的去路!”
“两方兵马对峙?”马越皱着眉头问道:“可看清他们打着谁的旗号?”
“回将军,看旗号上一方是车骑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的兵马。另一边是益州牧刘焉的勤王部队。”
“袁术和刘焉?这下可就不好收场了。”马越的手指轻叩在马鞍上,皱着眉头传令道:“十五里是吗?咱们再向前五里扎下营地,看看他们什么打算。”
袁术、刘焉、马越,这三家可都是老仇人了。熊耳山下的道路又比较狭窄,有那俩人堵在路上谁都过不去。况且,袁术和刘焉会让自己的兵马过去吗?
马越想到这儿,默默地摇了摇头。
刘焉曾被袁术攻打,说起来他跟马越没什么仇恨,但凉益二州地缘接近,马越觊觎益州肥沃土地也是有年头儿的了,何况心里早就盘算着在三辅站稳脚跟之后就上表陛下分凉州汉阳、司隶三辅、益州汉中合雍州。打心底里,他早就将刘焉这个割地为王的汉室宗亲放置在宿敌的位置上。
袁术跟马越自是不必说了,二人数次交锋士卒留下的鲜血与尸骨能将河水染红,如今这狭路相逢,哪里会为他让出去路?
尽管都是勤王之军,可马越不信这俩能在半路对峙的家伙能有那么大心胸同仇敌忾。
道路受阻,无法让士卒得到良好的救治,马越还没说什么麾下的将领们便已经跳了出来。就在覆甲军扎营下寨的时候,马超已经褪下重甲奔马领着几个斥候前驱而走,马越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只能任由他奔走。
阎行上前对马越说道:“主公别急,孟起不是冲动之人,否则一定会率军前行的。属下猜想他多半是为了探明敌情,不会鲁莽的。”
马越沉吟着点头,招呼马岱率轻骑追赶马超。随后吩咐徐晃等人先不要扎下营地,等马超回来再说。自己则走到了伤兵营里去探视那些受伤患病的袍泽。
营地就这么被扎了下来,马超则在晚些时候奔马而回,飞马跃下直奔马越大帐朗声说道:“叔父,侄儿去看了他们的营地,两方相距数里,士卒呐喊而不敢相攻,咱们冲过去吧!”
马岱也尾随入帐,跟着点头。
马越转头问道:“我等并非只有兵马,还有几百个受伤的袍泽与少量辎重,如果奔走到一半被两方人马夹击当如何?”
马岱说道:“叔父可以如此,您督帅轻骑先至,奔过敌军营地对其营地反复抛射箭雨。侄儿们则督重骑及辎重伤兵随后跟上,重骑左右护卫,看他们哪个敢攻!”
“你们兄弟二人觉得可以一试?”马越皱着眉头,他有意驻马与此便是为了不与勤王军产生冲突,毕竟此次出征都是为了赶走黑山军解除皇帝的危局。后面的战争还需要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与任何率军勤王的诸侯率先开战。
更简单来讲,即便要开战,对马越而言也只能在赶走黑山军挺进洛阳再打。
诸侯争雄,说到底还是为了权柄。如果让黑山军将诸侯联军击败那意味可就不一样了。各地诸侯还打不过叛军,会给天下人何样的感受?
但此时此刻,好像马超与马岱说的方法也是可行的。
以覆甲轻骑的机动远射敌阵令其惊慌,随后辎重先行,在袁、刘二人心动之时再辅以重骑践踏而过,多半两人是不会追击的。
当下,马越抓起兜鍪扣在头上说道:“传令,全军整备,准备强闯!”
覆甲轻骑与重骑分别列阵,安置在板车上的伤兵亦配发了弓弩与短剑用来保卫辎重,不过片刻时间整支覆甲军便整备完毕,马越一声令下,覆甲轻骑追随他率先出击。
马越领着王双徐晃带着千余覆甲轻骑奔驰在前,甘宁督着九百步卒与车驾伤兵辎重,马氏四骑则追随阎行督着千余覆甲重骑看护车驾一同前进。
轻骑始终压着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