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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玉的饭量不大,牛肉也只吃了半斤不到,而火丫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开吃肉食,也许是怕糟蹋了,足足吃了一斤多牛肉,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一口口的往嘴里塞,牛肉进了她的嘴巴,只是嚼动不到十下,便仰脖咽进肚子里,这么囫囵吃下去可是要伤肠胃的。
看着冒尖的盘子就只剩了一个底,火丫还没有住嘴的意思,王宝玉吓得赶紧阻止她,说道:“火丫,吃不完可带到路上吃,或者夜间饿了再吃。”
“能吃完!”火丫说着又伸出小黑爪子去拿牛肉。
吃个屁!王宝玉实在忍不住,使劲打了一下她的手,说道:“我是怕你吃坏肚子,路上要是病了,老子还不得照顾你,更麻烦!”
火丫撇撇嘴,停了下来,摸了摸滚圆的小肚皮,就是想不明白,都只听说有饿死的,几时见过有撑死的,多吃点好东西哪还能吃坏肚子?这实在不是常年吃不饱饭的人所能理解的。
但是留存食物一直是火丫的嗜好,何况还是美味的牛肉?见王宝玉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找来两张油纸,将剩余牛肉包好。
正当两人想要上楼休息之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一名青衫中年男子低声向对面的男子说道:“兄长,荆州将大乱,我等要早做打算,寻得落脚之地。”
“哦,何乱之有?”对面的黑衫男子反问,又道:“自刘表刘荆州到此后,已十数年未有大战,百姓尚可衣食无忧。”
“你且不知,我闻听江东孙权正要攻打江夏黄祖,形势可危。”青衫男子道。
“兄弟多虑了,黄祖乃当世之豪杰,武艺高强,精通兵法,孙权未必可胜,再则江夏乃荆州之咽喉所在,刘表岂会置之不理,必派重兵支援。”黑衫男子摆手道。
“兄长所言有理。”青衫男子点头道。
王宝玉微微皱眉,他记得史书上说过,黄祖因为跟江东有仇,最终被孙权剿灭,后来刘表之子刘琦驻守江夏,在刘备逃亡之时,成为了刘备的落脚之地。
尽管知道未来的事态发展,王宝玉还是没有插话,就让历史按照本来的轨迹去发展吧!
王宝玉没说话,但是同样坐在角落的另外一名男子,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却咬牙启齿的骂道:“黄祖乃一蠢材,刚愎骄傲,必死于孙权之手。”
声音有点大,整个厅堂里的人都听见了,不禁纷纷转头望去,王宝玉也望向了这名男子,此名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粗布衣衫,胡须凌乱,大有穷酸落魄之态,但细看之下,却又长相不俗,天庭饱满,直鼻隆颧,两道浓眉似有光泽,眼睛不大却有神光。
这名男子的桌前,只放着一盘青菜和一壶酒,菜没见他动,酒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他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晃了晃已然空空的酒壶,冲着伙计大喊道:“拿酒来!”
“倪疯子,快速速离开。”伙计非但没有拿酒来,却恼羞的骂了一句。
伙计此举让王宝玉有些不理解,来往都是客,有钱不赚,却要撵走,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过,两名男子的低语,解释了王宝玉心中的疑惑。
“在此荆州辖地放言说黄祖必败,此人胆大妄为至极。”
“正是如此,若让官府得知,定治其杀头之罪。”
“拿酒来!”这个被称作倪疯子的男子,再次冲着伙计高喊,伙计冷着脸只当没听到,倪疯子反而哈哈大笑,用一根筷子有节奏的敲打着空杯子,口里唱出一首诗:“醉卧鹦鹉洲,长江水自流,英雄空悲叹,把酒解千愁。世人皆庸碌,争斗无止休,天高闲云游,我自不回头。”
好诗!王宝玉心里由衷赞了一个,伙计却将此佳句当成了放屁,对倪疯子的吵嚷甚为反感,瞪起眼睛道:“倪疯子,再不离去,休怪打你。”
倪疯子却动也没动,手中的筷子敲动的更快,口中还不断说道:“刘表庸才,徒有其表。黄祖老儿,克期必亡!天下之人,可叹可笑!”
王宝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这名倪疯子敲打出的节奏,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他的身子都跟着晃动起来,再看对面的火丫,也眼神迷离的跟着节奏摇头晃脑,大厅内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仿佛都吃了摇头…丸一般。
倪疯子敲击了一曲,又拍着桌子大喊:“拿酒来,一醉解千愁,世人不知我,我亦唾世人。”
从摇头中醒转过来的伙计,终于忍无可忍发飙了,蹬蹬跑上楼去又找来了几名伙计,甚至把肥胖的大厨也叫了出来,始终没见老板,可能不在。
这些人有的手里拿着扫帚,有的拿着烧火棍,还有人拿着砍肉刀,个个怒目圆睁的向着倪疯子逼了过来。
倪疯子宛如山岳,一动不动,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带有点鄙夷腔调的说道:“苟全乱世,生无牵挂,死又何惧!”
“疯子,你自己寻思,休怪我等手下无情!今日定不会再让你搅扰众位客官,坏我驿站名望!”那名气得几乎要抓狂的伙计,首先举起了手里的一个青瓷大碗,这一下打下去,倪疯子肯定要头破血流。
就在大碗即将落下之时,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诸位有话慢慢说,切勿动手。”
033 偶遇祢衡()
说话的正是王宝玉,他本不想管闲事儿,但实在是爱惜这个狂傲疯子的才华,因此才出言阻拦。
王宝玉这身行头不俗,又带着伺候丫头,俨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风范。下面的人都仰头看着神秘莫测的王宝玉,小声议论,这多少让王宝玉找到些当年一呼百应的感觉。
伙计自然不想得罪,苦笑抱拳解释:“这位客官,您且不知内情。”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王宝玉不动声色,倒也有几分威严之感。
“此人在此多日,终日饮酒,夜宿店外,已欠小店不少银两,如今又乱讲这杀头的胡话……”
“好了,不就是钱嘛!”王宝玉皱眉摆了摆手,问:“他欠多少银两?”
“三两!”伙计知道遇到了财主,想都没想的张口就说。
“行了,我来替他还账吧!再来两壶酒,二斤牛肉。”王宝玉高声说道。
火丫吓得捂紧自己的牛肉,小声说道:“这是咱俩在路上吃的,不能给那疯子吃了。”
“谁要你吃剩的!”王宝玉伸手进怀里,从布袋子中摸出了一锭银子,十两规格的,扔给了伙计。
伙计先是一愣,随即双眼放光、点头哈腰的收起银子,招呼其他伙计散开,临走还是免不了精告倪疯子一句:“休要乱讲,惹来官府,我等都要受连累。”
坐在对面的火丫眼见王宝玉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瞬间石化,足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惊愕异常的问:“宝玉,你没有将夫人送与水镜先生的礼金私自留下了?”
“给他了!”
“那你如何有这么多银子?”
“别管那么多。”王宝玉白了她一眼,也不解释。
伙计很快跑了回来,将找回的碎银子交给了王宝玉,低眉顺眼指了指倪疯子道:“这位客官,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您可以带他走。”
王宝玉没接他这个话茬,自己尚且寄居人下,怎么可能带着此人,又问道:“可有单独的房间饮酒!”
伙计点点头,做出伸手请的姿态,“请随我来!”
王宝玉起身却来到倪疯子的跟前,拱了拱手道:“幸会先生,可否同屋畅饮一叙?”
“吾不与庸人共饮。”倪疯子头也没抬,傲气的说道。
老子花钱帮你解围不但不感谢,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个疯子还真是欠揍,王宝玉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又说:“你又怎么断定我就是个庸人呢?”
听王宝玉这么问,倪疯子终于抬起头来,打量了王宝玉一眼,见王宝玉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随口说道:“看你甚是年轻,不是庸才,也非大用之人。”
“有志不论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倪疯子似乎觉得王宝玉说得很有道理,又问:“你可曾与我熟识?”
王宝玉摇头,说道:“不认识,先生大才,令人仰慕,只想跟你结识,如果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说完,王宝玉背着手就要跟伙计上楼,想要再喝几杯,舒缓一下管闲事不落好的郁闷。
有句话叫做“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倪疯子一见王宝玉不爱搭理他的样子,反而站起身来,说道:“我且屈尊陪你一叙。”
我靠,你一个无家可归的疯子,陪老子喝酒也屈尊了,真是没天理,老子不看你有些才华,才不会搭理你呢!
王宝玉心里一阵骂,还是跟倪疯子一道来到了二楼,火丫一头雾水,不理解王宝玉为何这么做,刚才她也头一次喝了几杯酒,这会儿也有些迷糊,推说要去休息。
伙计安顿好王宝玉后,便又带着火丫去已经收拾好的客房歇息了。
这是一间临窗的屋子,带着些凉意的夜风吹进来,倒是让王宝玉的精神一振,酒意消退不少。
倪疯子跟王宝玉对桌而坐,望着窗外那一轮弯月,脸上浮现出了一缕落寞之色。
伙计又重新上了酒菜,王宝玉早就吃饱了,只是替两人倒上酒,说道:“先生,请!”
倪疯子斜眼看了王宝玉一眼,不悦的说道:“你我素昧平生,你说吃我便吃,说喝便喝?”
王宝玉气得牙根直痒痒,仰脖喝掉自己的手,压住火气,没好气的说道:“先生请便!”
倪疯子倒也不客气,先是独自干了三杯,又吃了好几大块牛肉,这才心满意足的用衣角擦了擦油乎乎的嘴。看对面的王宝玉一直拉着脸,这才嘿嘿笑了几下,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小兄弟,多谢出手相助,请问你姓氏名谁?”
“我姓王名巴字宝玉,叫我宝玉即可。”王宝玉实在不愿报出“王巴”这个难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