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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楚突然响起了一件事情,那是他们在沙州的莫高窟时,一个和他很象的高僧慧彦曾托李逸青转交了他一首偈诗。
他突然想了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上面的内容,就不顾其他人,转身冲回了房间,在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了那张纸。
西行举步艰,瀚海两重天。
谈笑过沙碛,雪岭留红颜。
南国风光好,北疆煞气寒。
他城一相逢,故土万里远。
功成大梦醒,身在昆仑山。
令狐楚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上面的诗已经一半应验了,笑玉永远地留在了帕米尔的雪山脚下,难道不正是“雪岭留红颜”吗?接下来就是南国风光好,是说越儿他们的这支商队,而北疆煞气寒,应该是指自己和马龙了。
再看后面,令狐楚笑了,他城一相逢,没错,应该是指他们兄妹能在遥远的君士坦丁堡再见面的。
“慧彦大师,多谢了。”令狐楚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合什,向天空虔诚地膜拜。
走北线,去君士坦丁堡和妹妹他们回合,就这么决定了。
商队准备工作很快完成,在撒马尔罕商会和市民的注目下,开始起程西行。
西行商队的主要人员是令狐越、胡杨、段英、程二牛、祝小六、王长齐、昆仑奴火耳、撒马尔罕少年康风和康雷,其他都是一些商会安排的脚夫,负责赶马匹和骆驼的。
骆驼三十六匹,马十三匹,主要驮着他们从长安带来的丝绸、茶叶、瓷器,其他主要是撒马尔罕的主要货物,还有一些金币。
周江带着令狐忠、令狐义、石铁信留了下来,纳奈凡达特作为周江的得力助手协助他经营着越儿在撒马尔罕的店铺和买卖。
看到越儿自己带人前往陌生的他乡,周江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争取一起前往,越儿费了好大的劲头才把他给劝回来,如果不是有胡杨在,周江死的那份心都有,“以后回长安,我怎么跟掌柜的交代啊,我把两个孩子领出来,自己在撒马尔罕享福,却让他们去外乡冒险,老天爷啊,我无地自容啊。”
越儿的小白骆驼长大了,经过了一个秋冬,小白橐驼已经长成了大骆驼,雪白雪白的,越儿骑在上面,非常地稳当,而且小骆驼也很听越儿的话。
师父萨力特送给了越儿一个很稀罕的礼物,这是一只小鹰,一直刚训练好的鹰,灰黑色的羽毛,两个眼睛圆溜溜的,嘴巴弯曲着一个钩,两个爪子很犀利,很是可爱。
“在你刚来撒马尔罕的时候,我就开始训练它了,没想到,你比它的进步快,如果在阿拉伯的土地上迷路了,不管是荒原还是沙漠,让它带着你走,它能在很高很高的天空,俯视大地。”
越儿很喜欢这个礼物,她逗着小鹰,“它有名字吗?它叫什么名字?”
“它的名字在等着你起呢,”萨力特说,“拥有一只优秀的鹰,能让你骄傲一辈子,而拥有一个好徒弟,也是如此。”
“你叫小灰,好不好啊,你跟小白一样,都是我最好的伙伴,有你们陪着,我的旅程都是快乐的。”
小鹰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响声,仿佛和越儿在说话一样。
“师父,它喜欢我,谢谢您,师父,送我这么好的礼物,”越儿突然之间对萨力特有一种依赖,难以割舍的感觉,那是一种对父兄一样的依赖。
“如果有什么困难,给我捎个信,我安排人去接应你,把这个戴着,”萨力特压低了声音说着,把一枚土黄色的戒指塞给了越儿,“在大城市里有什么麻烦,去找粟特商人,给他们看这个,报我的名号,他们会帮你的。”
“师父,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越儿和师父道完别,走到了令狐楚面前,“哥,我们就在君士坦丁堡见了,谁先到了,谁等谁。”
令狐楚一把将妹妹又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越儿,以前哥犯浑,你别生哥的气,我一定去君士坦丁堡等你的。”
“哥,你好好保重,笑玉姐姐,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大家目送着越儿骑上了白骆驼,商队开始缓缓地移动,撒马尔罕的少年们齐声高喊,“娜娜,早些回来!娜娜!娜娜!”
越儿在骆驼上向大家挥手告别,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那只小鹰,轻轻说了一声,“小鹰,飞吧。”
小鹰抖擞精神,双肩一耸,猛地向上蹿,双翅呼扇,直上蔚蓝的天空。
没多会儿,人们只看到它遥远的背影,在天空里成了一个黑点。
第1章 阿拉伯骑兵()
第1章阿拉伯骑兵
三月
一种淡淡的绿色,就像一种淡淡的忧伤,沿着河水向着远方延展,不知道哪里是它们的尽头,脚下的草,经常出现在视野里,有时是路边不经意的几棵,有时是一望无垠的绿,这种平凡却顽强的小生命,就像这条丝路上往来不止的商人们一样,用自己的方式,顽强地面对着一切。
阿姆河,在大唐官方的典籍中被称为乌浒河,此时是大食和昭武九国的自然分界线,也是阿拉伯语和突厥语的天然分水岭,过了这条河,就是正式进入了阿拉伯人控制的地盘了。
商队已经抵达了乌浒河边了,经过了大半天的旅行,越儿和段英决定让商队停下来歇息片刻,再渡河西进。
人和马匹、骆驼都在河边开始饮水,并无什么先后,乱烘烘的,好不热闹。
越儿洗了一把脸后,迅速地扫视整个商队,脚夫们在照应着骆驼和货物,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虽然队伍里少了那两个一直很重要的身影,越儿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已经逐渐习惯了一个商队首领的职务了,重要的是,她有段英这么好的副手,还有胡杨这样的靠山。
胡爷爷,对了,越儿赶紧走向另一边正在晒太阳的胡杨。
“爷爷,怎么样,还好吧?”越儿很关切地询问老人。
胡杨笑眯眯地捋着胡须,“越儿,我很好,这点路不算什么,你放心好了。”
越儿点了点头,看着脚下的青草,从出长安就看到这不起眼的青草了,从长安一直追随她到了这异国他乡,远处,依然是没有边际的荒草,和她不离不弃的,还有那些伙伴,从长安来的伙伴,从河西来的伙伴,从撒马尔罕来的伙伴。
“越儿,过了乌浒河,我们就离开突厥地,进入大食人控制的地区了,大家应该特别注意。”胡杨刚才还在微笑的脸上,此刻挂上了一层忧郁,前途未卜的旅程,怎不让他忧虑呢。但既然已经踏上了这西行的路,就该放下所有的忧虑,再说,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看着流淌的河水,越儿不禁想起来了去年在甘州城外的黑水河边,那对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许诺了却未曾兑现的婚礼,想着想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河对岸出现了一阵烟尘,负责观察的康风赶紧来汇报,“娜娜!娜娜!是阿拉伯人的骑兵!怎么办?”
商队立刻开始紧张起来,脚夫们赶紧拉起骆驼,程二牛和王长齐等人都把手放到了武器上面。
越儿和段英对看了一眼,“不要慌,我们看他们是什么目的。”
那队骑兵很快就赶到了河边,领队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是个小军官,头戴着阿拉伯的头巾,身上是披风,挎着弯刀,背着弓箭。
“你们是从撒马尔罕来的商队吗?”那军官在马上,隔河大声问到。
“是的,我们是从撒马尔罕来的,”越儿站了出来,同样朗声用阿拉伯语言回答他。
那军官见到越儿大喜,又听她用阿拉伯语说话,虽然有些生硬,不熟练,但还能明白她的意思,“请问,您就是撒马尔罕的娜娜吗?”
“正是,”越儿站在河边,天空中一声尖啸,那只小鹰飞扑而下,一下子站到了她的肩头上。
那军官一听,赶紧对后面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什么,于是整个骑兵小队的人都从马上跳了下来,把马缰绳牵在手里,态度很恭敬。
“娜娜小姐,我们奉古太白将军的命令,在这里迎接你和你的商队多日了,现在,请你们过河吧。”
段英对越儿使了一个眼色,牵马要先过河,被越儿拦住了。
不要小看这过河,商队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护卫们先过,谨防对岸的人偷袭,尤其是对岸还是一支骑兵。
越儿牵着自己的骆驼,果断地走在前面,后面段英紧跟着,胡杨和程二牛、祝小六、王长齐也跟在他们后面,撒马尔罕的康风和康雷也跟着过了河。
那军官赶紧过来,轻轻一弯腰,“欢迎您,远方的客人,我代表我们的古太白将军前来迎接您。”
越儿也同样还礼,“这位勇士,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那军官微微一笑,“我是古太白将军的卫队长,法里斯。您和您伙伴的故事,将军大人已经讲给我们了,我们都很佩服您,还有您的伙伴,所以,在呼罗珊,在木鹿城,您和您的商队将受到最热烈的欢迎。”
“法里斯队长,谢谢您的迎接,不胜感谢,等我的商队全部上岸,我们就立即前往木鹿城。”
商队在阿拉伯骑兵的护卫下,开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目标正是呼罗珊的木鹿城。
从阿姆河边的小镇,到木鹿城还是有很长的路程的。
法里斯一路上带领阿拉伯的骑兵,对商队很是关照,毕竟这片地区是最乱的,强盗横行,贼匪出没,加上连年战乱,袭击商队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考虑到安全方面,撒马尔罕商会派了一支当地的小型骑兵护送他们直到阿姆河边才回去的,而木鹿城的古太白,也早早地派遣了一支骑兵,提前几天来接应他们了。
越儿和段英等人第一次看见阿拉伯的骑兵,很是新鲜,他们的装束明显和突厥人、粟特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