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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在身,休得啰嗦。”小校见蔡鹏体格健壮,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内心也多了些畏惧,并没有胆量动手,只是声色俱厉,想把蔡鹏吓走,也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咦某冤枉啊”囚车里的人突然大叫起来。
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定睛一看,蔡鹏不禁大吃一惊,囚车内竟然是孙乾孙公祐。孙乾一定是听到自己说话,才大声呼叫,引起自己的注意。
“让开!”小校的坐骑已到蔡鹏身侧,“让开了,小心撞死了你。”小校话说得凶狠,却也只是虚张声势,并未有什么举动。
蔡鹏仰头看着马上的小校,微微一笑,对小校招招手道:“军爷,我有件事要禀报。”
小校自然没那么傻,不会相信蔡鹏真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警惕地将身子往后挪挪,看着蔡鹏。
蔡鹏伸手入怀,掏出路传在小校晃了一下。
那小校没有看清,不自觉向前探了探身子。
蔡鹏一把揪住小校胸襟,轻轻一扯,便将小校拽下马来。
那小校军阶虽低,却甚有经验,被“一扯”“一拽”间,已经知道自己绝非蔡鹏的对手,只惊呼了一声,立刻恢复常态,束手而立,并不挣扎,大有处惊不变的大将风范。
随行四个军士见头目被人控制,煞是紧张,提着兵器,犹豫着是否该上前相帮。
“莫动!”小校连忙出声制止。
蔡鹏反被小校的沉着弄懵了,愣愣地看着小校。
蔡鹏原已筹划好:假装从怀里拿东西,吸引小校注意,将其从马背上拽下,小校势必挣扎,自己就势猛击其后脑,然后去对付那几个军士
可是,这小校异常冷静,竟不反抗不挣扎,这可彻底打乱了蔡鹏的计划。
蔡鹏发着楞,还是小校机灵,身体纹丝不动,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显示出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只是那张嘴连珠豆般说着:“壮士威猛,小人敬佩!壮士高义,小人感恩不尽。但有何吩咐,小人不敢不从,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待哺儿女,只求壮士开恩,饶过小人性命,便是救了小人一家老小”
蔡鹏已经傻了。
还是那四个军士反应快,一听头目如此说,当即折转身子就要跑。
“站住!”小校一声大喝。
“你嘎哈玩意啊!”蔡鹏吓得不轻。
小校依旧冷静:“壮士莫怪,小人岂敢对壮士发号施令,小人是招呼兄弟们。”说完,扭头冲在原地犹豫的军士们喊道:“军纪森严,你们不要命了,还不赶快过来。”
那四个军士确实训练有素,一听头目如此说,互相望望,犹豫一下,扔了兵器,上前几步,跪了下去,齐声叫着“壮士开恩”
“你、你、你们这是要闹那样”蔡鹏几乎崩溃了。
“快把钱都掏出来。”小校命令几个手下,四个军士立刻掏出身上钱物,双手捧向蔡鹏。
“我不是打劫的!”蔡鹏怒了,很是为对方小看自己而生气。
那小校楞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壮士将这、这马牵了去吧”
“呃呃”蔡鹏原本就准备抢了马匹给孙乾骑乘。
小校见蔡鹏好像还不满足,只得再咬咬牙,冲几个手下喊道:“快把拉车的劣马给壮士卸下。”之所以强调一下“劣马”,自然是提醒蔡鹏,那马不值钱。
“慢着!”蔡鹏制止站起来卸马的军士,“我要那马作甚!”
“那、那就求壮士放了小人吧。”
蔡鹏见小校客客气气,说得话既敞亮大方,又有条有理,不自觉松开了手。
小校如释重负,便想规规矩矩给蔡鹏施礼道谢,却不料,又被蔡鹏一把抓住胸襟。
“啊”
蔡鹏愁眉苦脸望着小校,埋怨道:“靠!你嘎哈呀,我差点被你忽悠懵了,赶紧麻溜利索地。”
“作、作、作甚?”再次被擒住的小校终于不再淡定了。
蔡鹏呸了一口,喝道:“别在这跟我扯犊子,赶紧把囚车打开。”
“啊”小校惊叫一声,“壮、壮、状士,劫囚车,按律当、当、当斩啊”
“谁敢斩我?麻溜利索地!”蔡鹏眼睛一瞪。
小校再也坚持不住,双腿松软,若不是被蔡鹏抓着胸襟,便要瘫在地上。小校放声大哭:“壮士啊呜使不得啊呜我等当差吃饭呜丢了囚犯按律也当、当、当呜我的老娘啊呜啊”
蔡鹏又被小校哭懵了,这样还真害了无辜军士们的性命。
正踌躇着,却听囚车内孙乾喊道:“伯飞救我”
蔡鹏顾不得许多,一把抽出小校腰间短剑,抵在他的胸口。
“打开囚车!”
小校面如死灰,颤抖着哀求道:“壮士饶、饶、饶命,钥匙真不在我们身上”
蔡鹏毕竟在这个时代呆了十多年了,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低级军士押运囚徒,没资格掌握钥匙,古代锁具简单,接收囚徒的官员自有开锁钥匙。
蔡鹏拽着小校,挪动到几个跪着的军士面前,连出几脚,将他们的兵器踢得远远的,顺手将那小校推到一旁,去路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嘱咐囚车内孙乾小心,“哐哐”几下,砸开锁头,搀扶出孙乾。
“伯飞啊”孙乾劫后重生,还待煽情几句,蔡鹏赶紧制止。
“公祐先生,咱们回头再说,你能骑马不?”
“虽遭囚禁,幸未加刑。”
“那就好。”蔡鹏将孙乾扶上小校的坐骑,牵过自己的马,刚要飞身上马,却听一旁的小校大叫道:“壮士救命啊”
蔡鹏疑惑地看着他:“嘎哈啊?我又不会害你们。”
“呜”小校泣不成声。
孙乾叹道:“唉,他们被劫走了囚犯,回去难免一死啊。”
“啊!哦”蔡鹏明白了,略一沉思,有了主意。走过去,喝令几人解下腰带,几个军士怎敢不从,蔡鹏接过小校的腰带,将小校捆个结结实实。
小校能在军中混了许多年,靠得就是“机灵”二字,只一愣,就明白了蔡鹏的意图,高喊道:“兄弟们,怎还愣着?别劳烦壮士动手啊!咱们押运囚犯,不幸遇到大股黄巾,丢了囚犯,又被俘获,全赖上天保佑,才逃了出来,快把自己捆上啊”
小校这么一说,几个手下都明白了,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定“畏战”之罪,而是因敌人实在太多,寡不敌众啊。回去城里,也许能免受处罚,即使定罪,起码也能保条性命。
想通了这一节,四个士兵互相帮助着,将同伴捆绑结实。
最后一个军士没人帮忙了,只好可怜巴巴望着蔡鹏。
如此行侠仗义之事,蔡鹏怎能不帮。
“这回行了吧?”蔡鹏客气地征求小校的意见。
“小人想再求壮士一事。”小校见蔡鹏还好说话,又厚着脸皮请求。
“嘎哈?说吧,我好人做到底。”
“求壮士再、再给我来那么一刀”
蔡鹏不得不佩服这个天才小校:“我靠,你还真够专业啊。是这样吗?”蔡鹏举短刀作势往小校脖子上抹去。
“啊”小校吓得一闭眼,见蔡鹏并未动手,心里才安稳,指点着蔡鹏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嘴里不停嘱咐“壮士手下留情”
其余几人见了,立刻纷纷开口央求蔡鹏也给自己来上一刀,免得回去长官责怪未做抵抗。
“嘎哈嘎哈呀,我可没空陪你们玩了。”
那几人见蔡鹏不肯帮忙,不停唉声叹气,都为自己未能挨上一刀懊悔不已。
蔡鹏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钱袋,走到路边,掘了个小坑,倒了一些钱进去,培上土,又拿块大石头压到上面,对几个军士道:“你们若是有幸逃得处罚,记得来此取钱啊,权当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说完,上马,和孙乾扬长而去
第242章 教授 疑神疑鬼()
仓促之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船,教授和王队只好临时搭乘小船,赶紧离开江州这个是非之地。
小船只到涪陵。
涪陵,处在长江与乌江交汇处,因乌江古称“涪水”而得名。乌江发源于贵州境内,古时,贵州属极偏僻之地,因此乌江沿岸几乎没有什么城镇,涪陵便得了“千里乌江第一城”之名。
两人在涪陵稍作休整,长江汛期过了,二人又找到一艘货船,顺流而下。
因为未能吃到闻名天下的涪陵榨菜,二人有些遗憾,可是没有办法,不要说榨菜,便是做榨菜的原料——茎瘤芥,也就是俗称的“青菜头”都还没有,想吃榨菜,还要再等上一千六七百年才行啊。
船老大一声“开船喽”
船工应道“搬倒!”
节奏相对舒缓的开船“莫约号子”响起:
呦呦嗬嗬(呦嗬)
呦呦嗬嗬(呦嗬)
呦呦嗬嗬(呦嗬)
嗨呦呦嗬嗨呦嗨呦(嗨)
呦嗬嗨呦(嗨),呦嗬嗨呦(嗨)哦
(呦嗬)
教授听得痴了。
粗犷高昂的号子,唱出来的是艰辛,船工们在用血和泪,谱写激流中的乐章。
一曲莫约号子终了,船儿已驶入江心水道。
教授慢慢从激昂的号子中平静下来。
“川江号子真好听啊!”教授叹道,转头看王队,王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王队,听号子入迷了?”
“啊哦”王队笑笑,“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喜欢我们老家那边的黄河号子。”
“哦?黄河船工号子?我还没听过,和川江号子有什么不同?”
王队想了想:“我也不懂音乐,只是更喜欢黄河号子而已,要说和川江号子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川江号子更像歌、唱的歌,黄河号子是叫喊、是怒吼。”
“啊,比喻得好啊,有时间一定要去听听。”
王队遗憾地摇摇头:“几年前,我走渭水,从并州去长安时,听船工唱过。如果回到二十一世纪,恐怕听不到喽”(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