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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助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宋闻贤一定会有其他话说,这些文人就是如此,铺垫很多,不到最后你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宋闻贤继续絮絮道:“眼下船上还是二当家说了算,李公子你知道,福船上的货多半不是赵当家的,我也是不能做主,陈兄弟便想着那倭船上的钱款卖出来后,能多分一些给赵东家家中,毕竟孤儿寡母的。。。”
陈新站起打断他道:“宋先生不可如此,不要令李公子难做。我还是另想他法。”
李国助忙拉住陈新,对两人道:“是否那韩斌一意阻止?”
宋闻贤也不说是,只是摇着头道:“没想到赵当家刚走,人的脸就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李国助怒道:“他如此忘恩负义,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他。”
陈新忙劝道:“此事还是不要闹大,眼下船上人心惶惶,实在不宜再生事端,所以我和宋先生想了一个法子,盼着能悄悄给赵东家和十几位死伤弟兄多争些口粮。只是需要麻烦李公子,这事虽是好心,但做法却见不得光,怕污了李公子的英名。”
李国助走南闯北,已经知道两人憋的什么屁,今日这陈新的表现很让他看重,再者宋闻贤是他北方航线的重要助力,他就陪着两人演出一阵,商量好了那法子,倭船的货让利一成,李国助只付九成的款,但是明面的帐上只有六成,中间三成归陈新和宋闻贤,这两人也是打着为赵东家家眷争取的旗号,三人各有利益,李国助得了一成,陈新宋闻贤得了三成,都是婊子和立牌坊都做了。
倭船上的总价值陈新估算应该是八万到十万两,三人各能得万两左右,当下三人又商议一番,定下下货的时间和办法。
几人心照不宣,商议完毕后李国助亲自送他们出门,今日他既赚了不少银子,又得了几个不错的主意。心情非常不错。这次之后,三人关系近了不少,陈新看重的是这两人的资源和人脉,从眼前形势来看,自己很可能得到他们支持,从而取代赵东家的位置。过万两的收入就更加不错,这次交易一完,韩斌的野望也就只有落空了。
李国助派一随从送两人回到别院,时间尚早,宋闻贤邀请陈新到他屋中坐坐。陈新一直在想宋闻贤所说的当官军的事,穿越后他也有过投军的打算,但九边他都不愿去,陕西和宁夏很快要和流寇乱战,也没有多少发财的路子,山西宣府这边过几年要面对后金,自己白身一个跑过去,当了炮灰太不划算,是以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宋闻贤一提,他倒觉得在山东或天津当个官军,有个一官半职,倒能得不少好处,也比较安全。郑芝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坐下对宋闻贤问道:“宋先生说的当官军一事,我思来想去,确有益处,不知应当如何施行。”
宋闻贤打来一壶茶水,给陈新倒上一杯,一边道:“陈兄眼光长远,短短时间颇得李公子和众位兄弟的敬重,今日听你说及郑一官之事,突发此想,若是能得个官身,对你我都大有裨益。”
陈新认真听着,宋闻贤接着道:“好处陈兄今日已说过,北方海贸虽不能与江南、福建相比,但每年得利也不算少,眼下你我朋友相交,我也不再瞒你,赵当家船上货物中,登州两位大人,天津一位大人。”
“这个官身是否就要着落在几位大人身上?”
“然也,赵当家在时,虽是为几位大人做事,但并非十分情愿,钟大人几次想自己派人做海贸,但与倭国这边没有路子,李国助也是言明只认赵当家。”
陈新低头思考,这几位大人就是提供大明的方便,李国助提供倭国的方便,若是到几位大人手下得个官身,说不定就成了人家棋子,连现在三成的货也没有了。又觉得此事不可行。
宋闻贤精明非常,看他表情已知他所虑,接着劝道:“陈兄也不必担心,条件都是可以谈的,现今赵当家不在,李国助明显倾向于你,只要我在几位大人面前说合一下,你大可成为新的大当家,海上还不是你说了算。条件么,总是可以谈的。”
陈新脸上微微带笑,看来李国助对自己是个关键,好在已得到他好感,只要日本的路子在自己手上,就可以和几位大人谈条件,自己来做对宋闻贤也有好处,他书生的底子,时间长了未必镇得住这群海寇,自己好歹动手杀过人了。
“那宋先生,我若是要得个官身,应该走什么路子?”
“眼下的官身说来也容易,若是要文官,可以先捐个监生,若是要武官,可以当兵,也可以当军,就看陈兄如何定夺。”
陈新想起冒充秀才的漏洞,决定道:“武官好了,这兵和军不是一样么?”
“兵是募兵,军是军户,九边那些战兵营就是兵,到处的卫所就是军,陈兄弟你还未附籍,两样都是可以的,若是当兵,可以到巡抚大人的标营,花点银子打通关节,升个把总千总不难,若是当军户,银子还少一些,就到登莱附近卫所或天津左右卫,我也都可以帮忙打点,只是若要得个官职,也是要花银子纳级的。”
“军户?”陈新听着这个名字有点头痛,明朝的世袭军户制度恐怕可以列为最蠢的制度之一。“若是当募兵,平日是否要住在兵营。”
“不定,看大人安排了。有官职的话,可以自己买房,也可以住在兵营。”
“有没有自己的兵营?”
“没有,巡抚标下,左右营和中军营三个营头而已,除非陈兄做到参将,才会有自己的兵营。”
“军户呢?”
“军户都是分开驻扎的,便如村庄一般。有些田地和住所。”
“嗯,田地。。。”
第41章 有钱真好()
三日后,别院中一片喧哗,二十多名水手都在院中胡吃海喝,海上漂了二十天,又被关在船上三天,一放出来便如饿虎出笼,朱印船静静的停在码头上,卢驴子等三人还守在船上,此时的私港中只有他们两艘船和李国助的三艘。福船的货物这两日已经全数搬到了李国助船中。
有私港的地方,赌档娼寮都不会缺,李家私港中有两三家妓院,李国助找来十多个妓女,中国、日本、朝鲜的都有,陪着这帮水手在院中喝酒,水手们憋久了,抓住一个就抱在身上乱摸。这些妓女见多了海员,夸张的大声叫着。
陈新端着酒碗挨个敬酒,碗来即干,他原来的职务经常做接待工作,喝惯了高度酒,耐受度很高,对这时代的低度蒸馏酒(20度以下)和米酒都没感觉。他又特别关照韩斌,拉着他连干多碗。宋闻贤则笑眯眯的浅尝则止,海上历程一直精神紧张,又遭遇血战,人人都在借酒发泄,直喝的人人脸上发红,黑炮疤子和韩斌等人也是东倒西歪,一些水手直接抱起女子进到屋中,门也不关就开始办事,到处是****。
李国助派来的人适时赶到,大声道:“李当家的船马上要走,你们快来人把那船上的货下了。”一院子的人根本无人理会他,韩斌倒是听到了,可惜喝得太多,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歪在一边,他举举手,指了那李国助派来的人一下,一头倒在了地上。
宋闻贤站起来,对李国助的人道:“这位兄弟,你看到了,我们这里人都醉了,怎地突然说要下货?”
“宋先生,是李当家吩咐的,有一艘船马上要走,正好带着一起。”
宋闻贤一脸无奈,看了看一群人,对陈新道:“陈财副,你可还能点数?”
“可以。”
“那你再找两个未醉的,我们一起去船上,这位兄弟,我们去几个人清货,下货的人就只好请你们代劳了。”
李国助派来那人答应了,陈新抓起喝得最晕的疤子,又让李国助的跟班扶了一个韩斌一伙的,一起到了码头边。一到那边,陈新把疤子一放,疤子就摊在地上,口水长流。韩斌那伙的人就更加不堪,背靠在一块大石上,吐得满身都是。卢驴子也已经把船上两人灌得半醉,他自己也手脚发软,眼神恍惚。
宋闻贤对那随从道:“好了,兄弟,我们加快些,好让你们的船早些出发。”
那李国助的随从忙去喊了些人,就开始下货,陈新便在甲板上摆了个桌子开始记录,那些人从朱印船上背下一包包的胡椒,给陈新点数后再装到旁边一艘船上,宋闻贤找了个凳子坐在岸上,笑眯眯的看着。
这一搬就搬了两个时辰,好容易点完,陈新揉揉发酸的腰,站起身来,跟刚来的李国助汇报。
“李公子,福船上白生丝六十担、黄生丝二十担、白绸一万七千匹、纱绫一千二百匹、纶子七千匹、红绸五千匹、天鹅绒三百斤、瓷碗一千五百件,与贵属计价银十万零八百九十两。”
李国助看看随从,那人点点头。李国助便又示意陈新继续。
“今日倭船胡椒一千三百担,交趾吉贝布一千六百匹,朝霞布三百匹,胡丝两百担,加上沉香、乳香、龙诞香香料,计价银九万九千一百两。”
李国助在与随从核实一遍后,让随从退下,自己拿了账簿,开始拿个算盘打起来。核算完后,低声对陈新和宋闻贤道:“二位,便按我们前日商议,福船货按全额,十万零八百九十两,倭船货价九成,我凑个整数,就给九万两。你们这两日选的沙鱼翅、海参、干鲍和倭刀、值银两万八千两。我总计给十六万两千八百九十两,你们账上的事便自行处理。”
宋闻贤和陈新满口答应,李国助又问:“银两放到何船?”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都装。”
一担担的白银从仓库搬出,装入两船,俵物和倭刀全数装入朱印船,登州两位大人的银两装在福船上,赵东家的货物和倭船货物变卖的银两都装在倭船上,两人的计划是,只安排五六人在倭船上,都是相对亲近陈新和宋闻贤的人,这样减少其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