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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奎点点头,谦和道:“有劳霍老哥指点。”
“又在客气,张校尉请。”老霍虽是个邋遢老汉,但言语行事却十分老练周到,大奎心中不仅感喟,能有如此干练之人做副手,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回到房中,老霍向屋内的众老军宣道:“张校尉对大家很和气,我等却不能怠慢了。该做什么一如往日,都起来吧。”别看老霍其貌不扬,但所有老军对之皆是言听计从,闻言各自起身开始干活。
支锅的支锅,抱柴的抱柴。还有洗碗的,洗米的和面的。所有人都是忙三忙四各司其职,一切井井有条。大奎站在院落边,倒是无所事事了。想去帮人干点什么,众人却纷纷推拒,老霍走到身前笑道:“张校尉且到一旁歇息,这些粗活哪能让您伸手啊。”
大奎心中过意不去,向着众人扬声道:“我张大奎来军中不是吃闲饭的,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说罢不管众人再如何推拒,只管埋头开始干活。院落边上堆着一些圆木,本有一个老军在劈柴,大奎过去劈手夺了斧头道:“你去帮别人,这里有我。”
就在老军惊讶的目光中,大奎开始抡斧劈柴,斧落柴分倒是十分快捷。
众人见大奎执意如此,倒也不好说什么。未到午时,粥已熬就馒头蒸好,老军们提篮的提篮,抬筐的抬筐,将做好的饭食送了出去。
老霍来到大奎身边笑道:“在这后军中便是如此,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尚有一两个时辰歇息。若是随军出征,那边是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要打折扣了。”这点大奎是知道的,一旦随军出征,数万甚至数十万大军的兵士要吃饭,那么伙头军将面临着焦头烂额般的忙碌。
众老军回到伙头军驻地,已是后晌申时。大家草草吃了饭,便又是一番忙活。锅碗瓢盆一一刷洗一遍,零碎的活计尚有很多,等全部忙完又该是准备晚饭的时辰了。在军中,除了将佐等领军之人,普通兵士是不吃早饭的。好在此刻是在京师,若是随军作战,那么怕是真的连歇气的工夫都没有。
如此三日,伙头军接到了指令,随同辎重粮草队伍赶赴北平,中途在济州府停留,归于征虏军麾下。大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已是感慨万千,终于有机会回老家了。也不知如今娘的坟头上是否已满是荒草?
队伍开拔之日,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是要运往征虏军的粮草,如今刚刚收复山东山西及北平地界,江北连年烽火,百姓早已不思耕种,故此粮草大部要从南方调运。
伙头军以十架骡马大车,拉着所需物件跟在粮草辎重队伍的最后向北开拔。一路上人欢马嘶,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石狮渡,再由战船搭载过江。整个辎重队伍数万人,过江足足耗费了六天。
战船沿江而下,行至瓜洲水域,大奎望着涛涛江水不禁心中感慨。当初后宋小明王殿下便是在此落水,若是平安无事,如今的大明会是什么样子?
上了岸,伙头军与辎重队伍会齐,队伍再次向北行进。一路走了近三个月方才到了济州府地界。此刻已是深秋,再次看到家乡的一草一木,已是荒草凄凄秋叶飘零。
观音庙乃是南海观世音的庙宇,虽是战乱之年却也香火不断。大奎曾听母亲说过,当年因为与大奎的父亲成婚以后,一年了肚子也没动静,后来大奎的母亲就到这座庙里烧香求子,后来果然应验,第二年便有了大奎。
“干什么磨磨蹭蹭?快去安营帐”一名校尉纵马马奔到伙头军车队跟前勒马止步,扬声喝道。众老军不敢耽搁,各自去忙了。大奎本是站在观音庙前发愣,听到这声喊,却是心中有些生气。那骑马的校尉见到大奎独自一人站在观音庙前,不仅翻鞍下马来到大奎近前问道:“这位大哥,你是伙头校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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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跃跃欲试()
大奎坐在车上优哉游哉的随着粮车进了营寨,入眼处尽是伤兵。 军中的郎中忙前忙后给伤兵疗伤,看着这些伤兵其状甚是凄惨。头破血流,胸背带伤还算轻的,断胳膊短腿的比比皆是。见到如此明军惨状,大奎心中不由的一紧,当下跳下车来向着后营行去,只见十余里的营盘内,伤兵随处可见。
大奎寻到一名前胸带伤的兵士急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兵士见是个校尉,这才痛哼着道:“元兵来势凶猛,李将军带着我们死守河岸,半月下来明军将士已经伤亡过万了。”大奎闻言不禁有些惊心,来到一处营帐前,撩开帷幔看到帐篷里也尽是伤兵。
“这位大哥,搭把手。”营帐内一名兵士见到来了人,忙开口呼唤。
即是人家有求于己,大奎断不能拒绝,当下进了营帐。帐内左右两边皆是在地上铺了干草,伤兵便是依次倒卧在地上。大奎走到相唤的兵士身前问道:“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啊?”
伤兵叹道:“我这腿伤了,动弹不得。想出去撒泡尿,这位大哥能否扶我一把。”
“这有何难,举手之劳而已。”大奎弯腰将这伤兵扶了起来,伤兵在大奎的扶持下一瘸一拐的向外走,谁知不小心被一只脚绊了一下,亏是有大奎扶着,不然非抢在地上不可。伤兵好歹站直身子,忙回首笑道:“对不住啊。”
他这是在对人家道歉,自己行动不便碰了别人的脚,自然是要赔不是的。谁知说了一句,不见那人反应。大奎看出事情不好,忙道:“你站着别动,我来看看。”
说着来到躺在地上的兵士身前,蹲下来细看。原来这名兵士胸前要害中刀,包扎后便置于此处。许是缺医少药,也没人注意,竟是已死去多时。大奎慢慢的站起身来,回身去扶那要去撒尿的兵士道:“走吧,等我回来再安葬他。”
等到大奎回来将伤兵扶回原处,这才去扛了那战死的兵士尸体出了营帐。如今是在打仗,每天都会死人,故此会有专门埋人的地方。大奎将尸体扛到大寨之外,问了守寨门的兵士后,就这样扛着尸体向营寨外的一处密林行去。
迎面来了一辆车马,赶马车的兵士见大奎是个校尉,连忙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我是专门拉尸体的,你把他放车上吧。”
大奎问道:“万人坑在哪里?”原来但凡开战,在各军的营寨之外都会挖有埋死人的坑,这坑不一定埋多少人,但统称为万人坑。离营寨远是为了避免爆发瘟疫。
那兵士回首一指道:“转过林子就到了。”
“哦,即使如此,我送过去便是,你去忙吧。”说罢,大奎扛着尸体继续走。
过了林子,果见十余人每人皆拿着铁锨铁镐围坐在地上,他们的身后不远,便是好大一个坑,坑的旁边是堆得小山一般地土堆。
见来了个校尉亲自送尸体,众兵士纷纷起身过来接。双方也不说话,十余名兵士分出两人来抬了尸体下了坑,大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坑边,只见坑里竟是堆满了尸体。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大奎不仅惊问道。
一个兵士叹气道:“大哥新来的吧。这打仗怎么能不死人,这里共有两个坑,现下已经填了一个。这个坑里是三千兄弟,上一个坑是五千。”
大奎没有再问,手扶腰刀转身离去。秋风又起,黄叶飘零,平添几许落寞。
回到军中时,已是日落黄昏。还未进寨门,只见大队人马出了营寨,陆陆续续足有近万人向东疾驰而去。大奎心中虽是不明此中的蹊跷,但依然远远看着这一支骑兵离去。
回到伙头军,大奎安排了伙头军的事情,没有再做饭,却是一个人来到了前军营寨的栅栏边。隔着栅栏,大奎看到了明军派出数百人在滩涂前打扫战场。有人专门拉尸体,有人专门收拾旗帜兵甲等物资。这百余人分工有序,虽是忙碌却不杂乱,一切井井有条。
今日一战,元兵伤亡两千余人,明军伤亡数百人。古语说得好: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如此的胜利,却是以鲜血为代价。
“大奎兄弟在看什么?”身后来了庞黑虎,大奎笑了笑没说话。
庞黑虎来到大奎身边又道:“不用看了,苦战还在后头哪。”
大奎望着远远的河滩问道:“此地距河滩不过数里之遥,元兵过河时为何不用炮击?”
庞黑虎叹道:“军中皆是小炮,大炮皆在元帅帐前听用。”
大奎指着关川河问道:“此河水深如何?”
庞黑虎答道:“这河水流湍急,唯独此处水缓且河道又浅。故此元兵选在此处强渡,而我军便在此安营拒敌。”庞黑虎说这不禁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奎轻轻摇头道:“没什么,我估计王保保的大军一到,势必会全力进兵。”
庞黑虎却是满不在乎,伸手抓了抓脸上的胡子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怕他怎的?”
“可惜军中不得饮酒,不然与你喝上几杯倒也是一桩美事。”大奎笑着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想及有好些日子没喝酒了,倒是有些馋了。
庞黑虎闻言不禁诧异,这好端端的却为何提起喝酒了?大奎这一说,庞黑虎也被勾起了酒虫。当下道:“等到打完了仗,我就开个酒肆,天天住在里面喝,嘿嘿嘿”
二人正说话间,远远只见河对岸划来一艘小船,小船上只有一个艄公及一名明军校尉。
小船靠岸,这校尉便换了快马,向着明军大寨一路奔来。
“汤大哥感念生灵涂炭,派使者前去元兵大营送了战。”庞黑虎悠然叹道。
大奎闻言不禁问道:“如今正是双方交战之时,何来战之说?”
庞黑虎续道:“如此交战,势必死伤累累。汤大哥的意思是双方各派出战将厮杀,失败的一方便退出战场。”
“何谓退出战场?”大奎心中不解,不由得追问起来。
庞黑虎望着大奎道:“汤大哥若败了,便退兵回庆阳。王保保若败了便退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