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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十多名勇字营的残兵许是见到这边人多,会安全,也从四周围了过来。
左翼鞑子骑兵也许觉得大局已定,不值得为他们这些残兵浪费精力,转而朝阵后而去。这一下,左翼压力顿轻。武字营乙队把总郭二眼见甲队麻忠那边快顶不住了,忙令乙队向甲队靠拢。
镶红旗蒙古兵硬生生的用人命不断冲击甲队的防线,迫使甲队已经收缩数丈,乙队的及时加入使甲队获得喘息之机。
阵前的尸体不下百具,一定程度上也迟滞了正面建奴骑兵的攻势,乙队的加入虽然让甲队获得喘息之机,但营总黄安和把总麻忠的心却越发的沉。
此刻,他们已经注意到身后的乱象,慌乱中,也不知守备大人在哪。
他们也没有精力顾及后面,这个时候,只能自求多福,谁也管不了谁了。'
现在,他们最大的希望便是大凌河城内的祖大寿能派兵救援,但随着时间的流失,这个希望变得很渺茫。
“你们几个保护大人,你们几个随我去找马,快、快!”
郭义虽然年轻,但却沉稳,并没有被惊慌搞得手足措,视线所及处,一辆马车斜翻在地,他便准备去将那马牵来保施大勇离开。
“我不要你们保护!”
施大勇突然清醒了,仗打成什么样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是要做个逃兵还是轰轰烈烈的去死。
哥哥施大智能够血战而死,自己又何尝不能!
所谓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
赌徒最大的特点便是敢于孤注一掷,敢于放手一搏,敢于鱼死网破!
施大勇奋起了,他喝止了郭义,大声命令他:“带你的人随我杀鞑子去!”
郭义没有犹豫,脱口便应下:“是,大人!”转身便朝武字营奔去,见状,那几个亲兵也不退后,拥着施大勇冲向了仍在拼死抵抗建奴镶红旗进攻的武字营甲队。
守备大人便是主心骨,勇字营的十多个残兵也没有迟疑,紧随而上。
二十多人一路奔去,顿时吸引到了那些四散而逃民夫青壮及避箭的勇字营残兵。待施大勇冒着鞑子箭雨危险突到甲队时,跟随他而至的竟然也有六七十名兵。
“大人,大人在那!”
勇字营千总邵武和把总王正奇、赵可纲、陆江也团起了数十人,他们原本是要准备突围的,待看到施大勇未死,正往武字营冲去时,忙也聚集过来。
近百生力军的加入,正面防线顿时又坚固了许多。
古尔布什眼看族人就要突破明军防线,却被突然增上来的明军再次打退,也是杀红了眼,仗打到这份上,保存实力的念头已经没有,只有鹿死谁手的较量了。
甲队的长木已经折断一半,三百人减员不足两百人,勇字营被鞑子弓箭射惨了,能战的只有一百多兵,现在仍在坚持抵抗的兵力加起来不过一个营多点人,鞑子的骑兵却仍有数百之众。
辎重营和民夫们都跑了,施大勇唯一的指望便是蒋万里的骑兵营了。
不用再等了,现在便是骑兵营出动的最好时机。施大勇太需要骑兵营的进攻来减轻武字营的压力了。
但刚才的混乱中,负责摇旗的亲兵已经阵亡,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兵,一时法找到令旗命令骑兵营进攻。
骑兵营被置在最后面,隔着有一里多地,到处都是喊杀声,没有令旗,骑兵营根本看不到进攻命令。'
急切之下,施大勇一把拖过郭义便要命令他穿过鞑子的箭雨向骑兵营传令。这时,却突然听到阵后爆发“进攻进攻”,“杀奴杀奴”的叫喊声,旋即便听见蹄声响起。抬眼看去,远处,那杆“松山”大旗正迎风招展,大旗下,是三百怒吼的骑兵。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蒋万里!
“弟兄们,骑兵弟兄来救我们了,骑兵弟兄来救我们了,撑住,撑住,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施大勇忙为部下们打气,震耳的铳声响起后,武勇二营的士兵们脸上都有喜色,手头的劲也更足了,长长的尖木硬生生的抵住鞑子一匹又一匹的战马。
施大勇恨不得一直盯着骑兵营看,但是对面的镶红旗建奴又冲了上来,危急关头,他法分心,身先表率带着亲兵们穿梭在阵前,看到落马的建奴就砍,看到往里冲的战马就砍马腿。
隐约听到建奴吹响了号声,号声过后,右翼的镶黄旗鞑子突然停止射箭。
根本不用多想,施大勇便知道决战的时候到来了,一刀砍断一条马腿,任由马上建奴摔倒在自己面前,看也不看随手便是一刀后,他振臂高呼:“松山军,为大明、为皇上、为我们的妻儿老小血战到底!”
“为大明、为皇上、为我们的妻儿老小血战到底!”
第二十三章 力屈而死,汉家豪杰()
更新时间:2012…09…28
“祖帅,出兵吧!再不出兵松山就完了!”
“大帅,再不出兵可就来不及了!”
大凌河城头上,何可纲和张存仁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
祖大寿仍是未动,如铁了心般定定望着已陷入绝境的松山军。奇迹并没有出现,施大勇没能给他带来惊喜。'
望着还在死战的松山军,祖大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曾几何时,他祖大寿也有那般坚定的勇气,可是现在
许是官做大了,人也老了吧。雄心壮志已不在,眼前只有名与利了。
“唉!”
轻轻的叹了口气后,祖大寿抬起左手,面表情。
他不敢冒险,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祖大寿了。
再熟悉不过的手势,何可纲奈的摇了摇头,张存仁闭上了眼睛,更多的人将脑袋转到了别的方向,他们已经不忍再看。
一腔热血等着出城与建奴较量的高光辉把一肚子气撒在了身边的城墙上,用力的锤了上去,一条鲜红的血印瞬间烙在他的手上。
肉体的痛不觉,心中的痛却是剌骨。
一帮粗汉,就知道打,什么时候用过脑子。父亲大人是为大局着想,胸中谋划的岂是你们所能体会的。愚钝!
不论什么时候,父子都是连心的。祖泽润坚定的拥护父亲的决定,永远站在父亲的一边。
不过置友军不顾,始终说不过去。想了想,祖泽润上前对祖大寿说道:“父亲,松山上下与建奴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儿以为父亲应当上表朝廷,为松山守备施大勇及其部请功,并请朝廷抚恤松山遗属,好让松山上下不致为身后事愁。”
松山军肯定是完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身后事,如何向朝廷上表可是要动些脑筋的。将坏事变成好事,求尝不可。
儿子的话外之音是什么,祖大寿如何听不出。微一点头,吩咐身边的随军参事郑长春记录:
“臣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六月初九日战报:建州重兵万余追围大凌河城,臣率部坚守,奴兵不敌撤围。后有松山粮兵千余于十里处被围,松山兵用火器拒之,击死甚众,后火器尽,复接战良久乃败臣接敌情,率部援救,然松山已没,臣能,统筹方,致使此败,臣请朝廷治罪”
寥寥数语,听得众将皆是一怔,随后黯然语,一人有异议。
明知道祖大寿这是睁眼说瞎话,可是谁又能说什么呢。难道据实以报朝廷,说辽东军见死不救吗?又或者说来袭的鞑子不过千人,城内的上万兵马却龟缩于城,坐视松山败亡吗?
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但事已至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与何可纲等主战派将领心中酸涩不同的是,韩恭诚、韩大勋等祖大寿家将出身的将领却是暗自嘀咕起来:那松山军阵前可是有百多具建奴尸首的,若是能把那些尸首抢来,人头报上去,可谓是大捷啊!
记下总兵大人说的每一个字后,参事郑长春又仔细核对了一遍,这才递给祖大寿。'
祖大寿粗致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交给郑长春回去正式写成表章,只待建奴退去便上报朝廷。
郑长春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几步,便要下去书稿,却又被祖大寿叫住。
盯着松山军的残军看了又看后,祖大寿几经犹豫,终是缓缓说道:
“自奴虏发难,我兵率望风先逃,未闻有婴其锋者。独此战,以千余人当虏万余,杀百十人,虽力屈而死,至今凛凛有生气。尤守备施某,痛饮鞑血,饱尝胡肉,当为我汉家一豪杰也!”
虽力屈而死,至今凛凛有生气!
祖大寿判了松山军的死刑,定了施大勇的死路。可是松山还未败,施大勇也未死!
他们仍在坚持抵抗,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条,可是他们仍选择血战到底!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守备大人阵前分尸的行为已经注定这仗是不死不休了。
这个时候投降,只怕鞑子都不答应。既然如此,那就死得轰轰烈烈些!
图赉的一百六十名马甲兵加入战阵后,战场已成一边倒,任施大勇如何拼死补救,松山的防线也被情的突破。
两百多残兵被死死的压缩在一个小圈中,每分每秒,都有数十骑重重的冲撞。时刻,没有新的亡魂。
蒋万里的骑兵营虽然人数占了优势,但却仍被德克勤的残兵拖住,镶红旗的蒙古兵又分了一队援救他们,一时半会根本法挽救武勇二营。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嚷什么了,但施大勇肯定,那肯定不是好话,多半是骂对方姥姥和问候他母亲的。
仗打到这份上,“指挥”这个词对施大勇是奢侈的,他已经没有指挥部下作战的资格,只有左砍右砍的本能。
或者正如李大山所想的那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施大勇记不得被自己砍下脑袋的鞑子有多少了,他只知道,他的胳膊酸痛得要命,每挥落一刀,身体的力气就好像衰弱一分。
再次挥刀砍下半截马腿后,施大勇虚弱的站在那里不断的喘着粗气,身边的部下已经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