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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本将真是不知,还请齐百户能够明言。”施大勇确是不知登州城的情况,见齐威说得严重,不禁就想知道登州城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齐威见他真是不知,便道:“其实具体的卑职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听高公公说,这登州乃是辽镇的补给之地,城内不仅堆积数粮草,更有战马三千匹,饷银一百一十万两、红夷大炮二十多门,西洋炮三百门,其余火器和甲仗,不可胜数。
现在随着城陷,这些军械物资就都成了孔贼的囊中之物,他只要把那些兵器取来武装叛军,便够咱们喝一壶了。更何况有几百门西洋炮,放眼天下,除了京师外,哪地还有这么多炮的?咱们远道而来,都没有带炮,要是就这样冒然上去,那是拿血肉之躯和叛军的大炮死磕,岂不是白白送命吗?
而且,听说登州城的失陷是因为城内的辽兵内应,而城内据说有近万从东江镇来的辽兵,这些人现在肯定已经从贼,因此,论兵力论实力,咱们都不及叛军。因此,卑职这才好意相劝贵部不要东去的好。”'
说完,又随口说了句,“不过朝廷现在已经调了多路兵马来登莱,只要等上个把月,咱们也不怕他叛军多强。这不,高公公前些日子刚向圣上请调你们辽军入关,这一次一调就是五千,有你们辽军助战,不瞒将军,卑职这心特踏实,呵呵。”
“你是说,塘报上说得金国臣总兵率领的辽军入关是高公公向圣上请调的?”施大勇的眉头皱了起来,齐威却不知道,在那欣然说道:“这也是你们辽军能打,不然,高公公如何会再请调辽军入关。这一次,高公公请来的兵马可多了,不仅金总兵这五千辽兵,另外还请调了咱京营的刘同柱总兵率五千兵由京师南下,另有川兵万人北上,大抵一个月后就能到了。”
“贵部现在继续东去,可就真是孤军深入了,叛军现在势强,贵部搞不好就会被叛军一口吞了,所以不如不去,等朝廷调集的大军来到,咱们几家合兵一处胜算不是更大?”
齐威也真是好心好意,生怕施大勇领着这么点人冒冒失的东去,最后还笑着说道:“反正也快过年了,大过年的,谁个愿意杀来杀去,将军留在这过个年也好。”
施大勇点了点头,对齐威说道:“多谢齐百户提点这么多,本将会慎重考虑的,请你回去告诉高公公,就说前番的事情,都是本将的过错,请他大人大量,不要往心里去,他日本将一定上门赔罪。”
“施将军放心好了,高公公是个好说话的人,以前的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都是为了皇上嘛,呵呵。”看样子,齐威似是知道锦州军和京营、勇卫营、御马监发生的不快。
“天色不早了,卑职这就回去复命了,高公公听说贵部一举拿下沙河,十分欢喜得很,说了一定要为贵部请功,稍后会有专人来接洽。”
齐威说着,拱手告辞,施大勇还了半礼,示意蒋万里将人送出去。
待人走后,李大山上前问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要是真如齐泰所说,孔贼叛军已成气候,那再东去可就凶多吉少了。
“叛军现在兵强马壮,咱们兵少,又刚扩编,不及以前,要是真碰上叛军主力,咱们定是打不过的。”曹变蛟固然不怕,但却也不是莽汉,这个情形下要是再继续东进,跟送死可真没什么区别了。没听那齐泰说,叛军如今得了好几百门火炮,两军相遇,怕是还没交手,就要被对方的炮火打残了。
施大勇负手走了两圈,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众将一怔,看向施大勇。
施大勇从鼻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扬声道:“孔有德现在固然是壮得如老虎,可在本将眼里,他也是头肥得冒油的猪!”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招抚 放他去(上)()
北京城里,也下了今年的头一场雪。
这场雪下,也不知城外那些灾民要冻死多少,可怜,或许次日收尸的顺天府能知道个准数,谁知道呢。
乾清宫东暖阁里,炭火生着,觉不到一丝寒意,可崇祯的脸色却如外阴郁的天色,他看着周延儒、温体仁、何如宠、吴宗达、郑以伟、徐光启几个阁臣和兵部的堂官熊明遇,神情极是不悦。
周延儒满脸的汗水,脸色惨白,两眼死死盯着案几上的折子,那是半个时辰前,兵部送来的六百里加急文书,登州丢了。
前天朝会时,内阁和兵部还是拍着胸脯说登州固若金汤,城内粮草充足,叛军便是攻上一年也拿不下来。现在可好,这才半个月,登州便沦陷了。'
崇祯是越想越气,怒目望着一众阁臣,斥道:“这可倒好,真越是想清心麻烦事越多,中原的流贼还没剿灭,登州的叛军却占了重镇,成了气候了!你们说,朕该向谁问罪!”
“臣一时失察,举了孙元化,臣罪该万死”周延儒惶恐不安,身后的徐光启更是脸色苍白,当初可是他向周延儒极力主张由他学生孙元化出任登莱巡抚的。现在孙元化出了事,他这老师加人没道理不被牵连。
崇祯却是不耐烦的打断周延儒,闷声道:“此事还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还是想个稳妥的法子吧!登州已经丢了,要是莱州再失,孔贼可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说到这,恨恨又道:“那个孙元化御下过宽,失于督责,几万两银子做了赌本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隐匿不报,妄想文过饰非。又调度乖张,应对失策,一心想着当好好先生,招抚宽宥,以致叛兵在山东、直隶势如破竹,连陷陵县、临邑、商河、青州、新城。好哇!如今做了人家的阶下囚,再有妙策也是用,朝廷的脸面给他丢光了!”
孙元化是周延儒的人,现在皇上恼怒孙元化,温体仁自然是心中暗喜,但却开口为孙元化解脱道:“皇上,臣以为孙元化也是好心,想着先平定了兵变,将功赎罪,再禀报朝廷。事情走到这步,怕他也示曾料到过。”
听了这话,崇祯不由“哼”了一声,“想得倒周全!那为何却叫叛军给破了城呢!还有那个余大成,听说了兵变,竟吓得托病不出,朕严旨申饬,才不得已派了中军沈廷谕、参将陶廷鑨带兵征讨,朕何曾负他,他竟如此负朕!”
崇祯越说越气,冷不丁朝外喝道:“来人!”
听到皇爷叫,值守太监忙小跑进来,崇祯气急败坏命他道:“叫东厂把余大成扭结来京,投入诏狱!”
崇祯看来气得不轻,余大成有罪也该由兵部会同三法司审讯,押在刑部大牢,不该羁押在诏狱。可是一众阁臣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劝谏,眼看太监领旨走了。
熊明遇眼皮子更是跳得厉害,接手兵部堂官却摊上一大滩烂事,生怕有朝一日也会跟余大成一样,被盛怒之下的天子给一气投入诏狱。
崇祯兀自怒气不息,又命道:“拟旨,割去孙元化登莱巡抚之职,即日押解进京投入诏狱,登莱巡抚一职由布政使谢琏接任。”
听了这个旨意,众人咯噔一下,没人敢说话。徐光启就是想替学生分饰几句,可他是孙元化的座师,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话,这嫌论如何都要避的,不然被有心人参个结党,可又是犯了皇帝的大忌了。只能心中长叹一声,寻思等皇上气消了,再托人营救学生。
崇祯气着,见阁臣们哑雀声,不由更是来气,挥手便欲叫他们都退下,省得在这添堵。
但何如宠却突然上前奏道:“皇上,陕西和中原的贼情据微臣以为,关键问题还是官兵统属不一,号令不齐造成的。臣听闻年初我天兵实驰驱贼入川之计时,总兵曹文诏、艾万年、邓玘、王承恩、杨嘉谟等人,都各自为战,不服统一调派。以至于贼兵乱窜,法一战定乾坤。”
这一串人名听得崇祯一阵头晕,挥了挥手道:“捡重点说。”
何如宠赶紧道:“臣以为,延绥总兵曹文诏剿贼有功,又素有威望,可令其节制山陕诸将统一作战,方可顺利剿灭贼军。以免号令不一,诸军各自为战。”
崇祯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于是道:“准奏。”洪承畴去了陕西当三边总督,现在让曹文诏节制山陕两地兵马,依二人能耐,山陕贼乱当可平息一段。河南那边各路兵将都调去了,且都是大城,须臾之间失不了,崇祯稍稍定心,旋即又为登莱的事头疼了,看了看一众阁臣,问道:“孔有德这厮法天,难道就没人能治他?”
周延儒却出列道:“孔有德虽然叛乱,但不失为一员良将,手下兵精将猛,微臣以为对孔有德宜抚不宜剿,应遣天使前往登州,好言好语劝其重归朝廷,也可借他之手对抗东虏。”
他这话一出,温体仁当即驳道:“首辅此言差矣!对孔贼,绝不能再行招抚!”不待周延儒反应过来,便迫不及待对崇祯道:“皇上,臣以为万万不能再行招抚之策。想孔贼起事之初,兵少将微,本应早就平定,可现在却把登州也给占了,事情演变至今,臣以为不是官军能,而是皆因招抚之故!”'
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一道奏疏递到了御前,道:“臣这里有莱州守将徐从治、谢琏的联名上书,曰‘抚使一出,则攻城益急。乃谓我不当缒城出击以怒之也。果尔,必使任意攻围,我拱手以莱授之,如孙元化至于莱州而后成其抚乎?
叛兵祝臣等尤元化也,元化已一误,国臣又从而放之。盈廷集议,自以为一纸竖于十万,援兵绝迹,职此故矣。臣当死为厉鬼杀贼,必不敢以抚之一字而漫至尊,败封疆而辱民命’。”
这话大意是一旦去招抚孔有德,他反而叛得更厉害。孔有德已经攻了个登州,抓了个巡抚孙元化,难道要我步他的后尘?朝中有人以为一纸招抚信可抵十万雄师,所以不发援军,既然如此,臣就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