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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有的俘虏兵都想到了,他们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逃跑,看到那些留下的同伴为辽军所信任,他们更加悔恨自己。
路是自己走的,逃也是自己逃的,没有人强迫他们,如果锦州军被叛军全歼,他们或许应该庆幸自己的腿跑得快,现在却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我命由人不由天。
他们不知道辽军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活下去,分组列队的时候,他们似乎又有了希望,好像辽军并不会屠杀自己,不然何须这么麻烦编队呢。
是的,他们的希望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将活下去,但是必须付出代价——足以让他们永生不忘的教训。
“本将知道你们恨我,因为我的手上有很多你们袍泽的鲜血,我的士兵手上,也有很多你们袍泽的鲜血!我也知道你们并不想当本将的兵,你们不想为我卖命!
你们今天站在这里,完全是被强迫所致,并非出于你们的本意。或许,你们认为本将应该将你们放走,让你们归家。是的,这样做疑是你们最好的归宿,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兵!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从你们加入叛军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失去了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资格!
现在,你们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要你们生,你们就能生;我要你们死,你们就绝对活不了!
你们可以怨恨我,甚至可以诅咒我!这是你们的权利,但本将要告诉你们,我给了你们活下去的资格,给了你们像一个男人一样战斗的机会!但是你们没有珍惜,你们像孬种一样,你们不配成为我施大勇的部下!
你们要为你们的自私怯弱付出代价,我锦州军乃天子之兵,乃御敌之兵,乃威武之师,我绝不容许我的队伍中有孬种的存在!”
俘虏兵们听了之后,顿时个个面人色,在寒冷的剌激下,他们的牙齿不断的打着颤。
便是被命令扎营和收拾战场的王天德和齐三宝部的三百多士卒听了施大勇这番话,也都一个个怔在了那里,胆战心惊的望着那几百逃兵们,眼神之中多带有不忍。
发现部下们停下手中活计后,王天德和齐三宝忙大声喝斥起来,命令士兵不得去看。他们是幸运的,他们的勇敢为他们真正赢得了锦州军的信任,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那些逃兵再值得人同情,他们也不能流露出来。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老实干活,与俘虏兵们彻底划清界限,不然,只有引祸上身。
仗打得这么惨,如果不处死这些逃兵,对死去的和活着的人都不公平。
王天德暗自摇了摇头,旋即便释然,换作是他,也会对这些逃兵严厉处置,否则,便还会有下次。这一次侥幸不死,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有援军来救了。
人群中,他想找赵学启问问,可是却发现后者突然被施将军的亲兵队长郭义给叫去了。不由暗自一惊:难道事情走漏了?
'
邵武和李大山率领残存的三百多昌平兵手持火铳和长刀向着俘虏兵们慢慢靠近。
火铳手的火折子一直拿在手中,不停的拔开塞子吹一吹,那露在药膛外的火绳子跟条毒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是凶神恶煞的锦州兵,后面是打京城来的官军,不远处还有几千骑兵,俘虏兵们处于重兵包围之下,根本就没有逃跑的任何可能。
认命了,精疲力尽和心胆俱丧的俘虏兵们开始认命了,他们绝望的站在那里,很多人闭上了眼睛,等待锦州军的屠杀。
可是,马上戴着面具的施将军并没有立即下令处死他们,而是又扬声道:“不过,本将军最终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让你们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这句话让俘虏兵们的眼睛瞬间再次睁了开来,张大嘴巴渴望的望着。人,谁不想活呢,便是溺水之人捞到一根稻草还当救命绳呢,何况这听得明白的不死机会。
“但是你们之中,十个里面有一个必须死!活下来的继续给我卖命,杀一个敌兵换取你们一年活命的期限,杀掉十个,你们就可以活十年,如果你们能够杀掉二十个敌兵,那你们将永远不必担心会被杀!还会和我的部下一样,享受一个士兵真正享受的一切,金钱、女人、土地,总之你们想要的一切,本将都会替你们实现!当然,前提是你们足够勇敢,证明给我看,你们是真正的男人!”
十个里面死一个?
俘虏兵们顿时明白为什么辽军要将他们编成十人一队了,原来他们是要从中抽出一个杀掉。
谁会被杀掉呢?
俘虏兵们相互看着,目光充满猜疑。
“让你们自己决定谁不能活,肯定法决择,所以,本将军替你们想到了办法!”
说到这里,郭义带人抬了一大捆削好的木签过来,放在了俘虏兵的前面。那木签削的长长的,十根一摁,明显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根短签。
这是干什么?俘虏兵们疑惑不已,不知所措的望着那些木签。
施大勇扬起马鞭指向那些木签,喝道:“看到那些木签了吗?十根里面有一根是短的,谁抽到短的那根,谁就必须死!”
第二百六十章 上上签 下下签()
六百七十双眼睛一齐看向那捆木签,视线一不落在那里面的短签上。
小小一根木签,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自己的运气了。
“为了证明你们对本将军的忠诚,抽到长签的九个人,必须一起杀掉抽到短签的那个人,只有这样,本将军才相信你们是真的忠诚于我,真的洗心革面接受我给你们的这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施大勇不再废话,扬手喝令:“戒备,有妄动者杀!”
立时,昌平兵们齐致的举起手中火铳,严密的监视着俘虏兵,目光一动不动的盯在他们身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怒火和解气——若不是这帮没卵子的孬种,这仗也不会打得这么惨,就不应该有那么多手足兄弟命丧于此!'
不远处,曹变蛟领着残存的一百八十骑狼骑兵也出现在了俘虏兵们的视线中。他们人虽然不多,但却依然那么可怕,腰间的战刀擎在身旁,刀光如练,令人魂摄。
俘虏们面色急速变幻着,似是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去抽那签。边上看热闹的京营兵劲头更加足了,他们头一次看到这种军法执行方式,聚在一起轰笑议论着,一点也没有将锦州军放在眼中。对那些要被处死的俘虏兵更是毫同情,反是急着要看哪些个倒霉蛋抽中短签。甚至还有几个兵油子开起盘口来做赌,赌局很简单,选边上两队下注,要是下在那个抽中短签的就赔双,其余的则全归庄。
这京营的兵全是帮市井赖,出征在外最大的乐趣就是耍钱,因此一看有人开盘,京营兵们立时赌了起来。他们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那些逃兵痛苦之上。
京营兵传来的哄笑和议论声传入施大勇的耳中,令他有些恼火,若换作从前,他早已将他们撵走,甚至会将他们拿下,好生教训一番。现在,却只能强按下怒火,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不作理会。
溃兵是京营千户赵顺水押过来的,和手下两个百户站在那里,一边跺着脚,一边和两个百户说着笑什么,猛的瞥见锦州军那个戴面具的参将冲自己冷冷看了一眼,不由骂了句:“呸,不过一个参将,有什么了不起!”
边上两个百户中的一个忙笑劝道:“千户甭跟那贼汉一般计识,他们杀他们的人,咱们看咱们的。”
另一个则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卑职听御马监的公公说,这锦州的参将得罪了高公公,没几天好日子了。”
“噢?”赵顺水沉吟一会,脸上露出狞笑,“难怪方才剑拔弩张的,原来这参将得罪了咱高公公。嘿嘿,这锦州军战马不少,咱可得和御马监打打招呼,他勇卫营吃肉,怎么也得给咱们点汤水喝喝吧。”
“那是,这天下的好事也不能全叫他勇卫营得了去,锦州军的战马至少得给咱们一半。”
那两个百户不迭堆笑附和,其中一个贼眼嗖嗖的朝那帮正下注的兵看了看,心热得不得了。赵顺水见了,笑骂一声一脚将他踢了过去。那百户忙乐得屁颠屁颠奔到那帮赌钱的手下,一把拉开两人,袖子一捞,喝了一嗓子:“老子做庄,有多少收多少,妈的,想赢钱的赶紧的!”
施大勇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那如临大敌的锦州军也不是虚的,俘虏们都知道,如果自己拒绝抽签,那等待自己的肯定是立即死亡。
不过十个人里才杀一个,抽中短签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这就是说,我有九成的机会能活抽,抽了,不抽的话马上就死,抽的话未必就死老天爷保佑,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我抽中那短签
在生死面前,没有人不会思索,他们暗暗祈祷,或者念叨着各路神仙,甚至还有念叨爹娘在天之灵护佑自己的。
几乎所有的俘虏兵们都相信运气站在自己这一边,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是自己抽中短签的话会是如何。
沉默中带有骚动,心跳的骚动。
“时辰到!”
施大勇没有时间等俘虏兵们的心理抉择,他也不会管这些人怎么想,因为这签是必抽疑的,这人他也是一定要杀的。
冷冷的喝了声:“开始抽签!”'
立时,四队昌平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冲了上去,他们拿着名册本,抱着要签,行动快速而麻利。
其中一队手握长刀的昌平兵是把总宋庆带领的,跟在后面的则是吴桥秀才赵学启,只见他颤巍巍走到了最东边一队俘虏兵的前面,手中拿着有十根木签,有些不忍的将手伸向了最前面那个逃兵。
当木签真的摆在自己面前时,那感觉可就不是相信运气在自己这边简单了。
当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