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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多的粮食,疑是谢琏在莱州坚守的动力,也是他起初绝不与叛军谈招抚的原因。城中有粮,肚中不饿,这心如何慌?几百万石粮食让城内数万军民敞开吃,也能吃上两三年,再加上莱州城墙高大坚固,换谁也不肯出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和叛军厮杀。
要不是刘宇烈这个督师一昧倡言招抚,中了孔有德诈降的诡计,非逼着谢琏和朱万年出城受降,只怕谢琏这会也是功成名就了,更不会有朱万年在莱州城前喊出“勿管我,向我开炮”的惨剧了。'
谢琏和朱万年的死,使得莱州城和当初施大勇守锦州时的情形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锦州城内辽东巡抚丘禾嘉只是重病还没死,对大勇这个亲信也支持得很。知府陈昂倒是有心添乱,却苦于兵在手,被大勇硬生生的就给软禁了。杨御蕃没施大勇那么麻烦,压在头上的巡抚死了,城池的主人知府大人也死了,莱州城中就数他这总兵大人最大。
没了谢琏和朱万年,杨御蕃俨然就是这莱州城的主人,或者说是大救星更准确些。也是,若不是杨御蕃,这莱州城的数万军民早就成了叛军的刀下冤魂了,说他是莱州的救星大恩人一点也不虚。只要朝廷一天没有要通州兵回驻原防区,杨御蕃就能当一天的莱州主人。
上次蒋万里奉施大勇之命向杨御蕃买粮时,杨镇台多少还顾虑着他是客兵,不敢做得太过份,万一朝廷事后查问城中粮食的去向,他不好交待。现在,却完全没了这份顾虑,分脏同盟也有他一份,城外发生了什么,杨御蕃心知肚明,看在施大勇不断奉上的真金白银份上,杨镇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都是大明官军,也都是客军,何苦替朝廷当这个家呢,况且手下儿郎们在这莱州坚守了几个月,死伤也大,都苦得很。既然有人大把大把的银子拿出来,就顺水收下得了,也让儿郎们欢喜欢喜。
通州兵自叛乱初始就急赴莱州赴援,兵部催促得紧,沿途根本没有烧杀抢掠的机会,也没有从叛军手中缴获的机会,所以直到叛乱平定,除了莱州知府带领城中士绅奉上的谢仪外,杨总兵的腰包里其实没几个银子。同样,从京城来的京营,从湖广调来的川军,从蓟镇来的蓟镇兵包括全没于锦州军之手的辽兵也都是没有斩获的机会。
没有斩获就没有战利品入手,没有战利品,这大老远的跑来为国平叛能没怨言吗?
一方没收获,一方有收获,很自然就一拍两合了。
莱州城中的粮食现在就是大勇的猎物,为了获得这些粮食,大勇可真是下了大本钱的。
银子,大勇有的是,李九成和孔有德将小半个北直隶和小半个山东翻了个底抄天,把登莱境内也洗劫一空,地方大户连同贫民小户一视同仁,这搜刮来的财富能少吗?更何况还有十数个府县的库房呢。别的不说,光是登州城内孙元化的藩库就足足有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堆在那!
巨富,真正的巨富。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巨富,大勇得到了,虽然这些财富的背后都是血与泪,是一家又一家的灭门血案,是数逝去的生命,但终归还是让人想也不敢想的财富。
杨御蕃他们这些客兵肯定是要回原驻防地的,所以粮食对他们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他们不可能找到足够的运输工具明目张胆的将朝廷军粮往家运,更不可能将这些粮食堂而皇之的发卖出去。就是他们想卖,也得有人买啊。放眼望去,这登莱境内还有什么人能够拿出银子买粮吗?能够随身携带,易于使用的金银才是这些客兵最想得到也是最好的战利品。
大勇则是相反,他是拼命的想将手中的金银甩出去,他想要的只是粮食。那些看起来叫人眼光缭乱的黄白之物真心对他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锦州军吃够粮的苦了,登州的灾后重建也需要大把的粮食,那些饿得皮包骨的灾民可是急等着粮食救命的!在锦州军占领登州之前,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可已是易子而食了!
一想到易子而食的惨剧,大勇就不能不痛心,他吃过人,他知道那代表什么,但凡没到山穷水尽,做父母的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吗?
粮食!越多越好,哪怕是花光手中所有的金银也在所不惜!
大勇这个发了国难财的土豪用手中的金银打通了所有的关节,高起潜都变着法子给了他一批粮食。老关系户京营的林清、裴少宽他们也都跟着挣了一笔,当然最大的卖家肯定还是莱州城。当蒋万里再次代表大勇向杨镇台提出重金购粮后,杨御蕃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若是没有大勇买粮的银子,通州兵这回可算是血本归了,肯定要在回去的途中抢劫地方,只怕人还没到通州,地方官的状子就跟雪花似的飞到京里去了。
现在好了,把该打点的打点了,就直接拿银子走人,啥都不用问,该有的理由都是十足的:叛乱平息要不要救济百姓?锦州军继续剿匪要不要粮食供给?诸如这等绝对摆得上台面的理由,大勇可是十分贴心的替杨御蕃想了十多条。
理由有了,卖的还是国家的粮食,或者说本就是锦州军的粮食,何乐而不为呢。
“卖,全卖光,卖光拉倒!”
杨御蕃拍板之后,莱州城中的牛马大车一夜之间被人买光,白天黑夜这城门进处的都是装着大袋小袋的粮车,灯火通明的好不热闹。衙门里的书吏们全部冲上第一线充当起商人的角色,赚得不亦乐乎。可谓是上下一心齐发财。'
不但是粮食,其他能拿出来卖的杨御蕃都豁出去拿出来了,刀剑弓矢、盔甲皮具、锄头镰刀,药材、海里的鱼、甚至是识字的书生,看病的郎中,只要是锦州军需要的东西杨镇台都明码标价出售。
官府的行为很快蔓延到民间,莱州城中的商户可没有受灾,眼看着锦州军拿着大笔金银在那求购物资,他们瞬间就恢复了商人本色,市面上的、库存的,只要是能卖的东西他们一股脑全向锦州军出售。连带着百姓们也纷纷跟上,城里是鸡飞狗跳,凡是能当肉吃的牲畜全往锦州军的营中送去,以致莱州城连着个把月看不到一条狗。
小脚老太们也提着好不容易攒下的鸡蛋小心翼翼的向锦州大兵兜售,等对方慷慨的付给银子后,老太太们顿时乐得嘴合不拢。
还有百姓来卖地里种的青菜、生姜、果园子里的梨、苹果等,有些人更是把家里的盐都拿出来卖了。
多少年没见过的童叟欺场面竟然在叛乱刚平息后的几天内在莱州城中上演,着实叫城内军民感慨:往后这天下终是太平了。
疯狂的出售行径直接影响了莱州军民日后的生活,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手中除了银子外,似乎没有东西了,于是新一轮恐慌在莱州上演
第三百六十四章 干到哪算到哪()
鉴于登州府境已不足三千户,大勇在返回登州后对原登州道宋光兰、监军道王徵、登州知府吴维城、同知贾名杰、蓬莱知县宋诚等人下了自己的命令。
此道命令要这些原大明的官吏在一个月时间内将散于各处的灾民集中搬迁到登州府周围,以便锦州军能够就近安置救济他们。
让老百姓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换在以前是很难的,所谓故土难离,但凡是人,对生养的土地总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在。甚至很多到外地打拼的人在临死之前也都会让子孙将他的骸骨迁回原籍埋葬,这就是叶落归根。
若换作以前,大勇这等将百姓从他们生养所在的土地迁走,肯定要引来喧然大波的,甚至弄得不好还会引起民变,现在,却不必担心这些。当那些曾经投降叛军的原登州府县官吏告诉灾民们登州有粮食可以接济他们时,那些侥幸在叛军屠刀下不死的百姓们便携老带幼的向登州迁移了。积极主动的让那些名义上的大明官员们都有些惊讶。
也应该感激孔有德和李九成,正是他们为了抢掠财货将那些地方的豪强士绅一股脑铲除,才使得尔今剩下的百姓没了主心骨,也使他们缺少代言人,在还有两月就入冬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顺从的跟着官府派来的人往登州迁移,否则,一旦天气转冷,他们根本不能在废墟之中存活下来。对这些百姓而言,官吏们承诺的登州粮食才是他们主动迁移的最大因素,除此之外,再诱因。'
有了从莱州获得的粮食,大勇也不怕来登州的百姓多,他现在只怕百姓不肯来,或是来得少,起不了什么作用。为了充实登州人口,一方面,大勇竭力将存活下来的百姓迁到登州府城;另一方面又不断派人邻近地区张榜安民,劝说那些藏在山中乡间的百姓到登州来。
如何安置这些灾民,大勇的想法很简单,也确实有效,粮食加土地。
登州府,以丘陵地为多,良田不多,基本上良田都被地主士绅所占,平常百姓除姓除了充当地主的佃农,便只能耕种收成不好的薄田,因此收入微薄,生活十分的困难。大多数时候,平民百姓多以出海打渔来贴补家中生计。
出海打渔固然风险很大,民间有十出七归的说法,意思是十个青壮出海,回来的恐怕只有七个,其余的三人肯定要死在大海上。但相比土地的微弱收获,出海打渔对贫民们的诱惑力还是十足。那些青壮们宁可死在茫茫大海中,也不愿自己的妻儿不得裹腹。
叛军对登州的大屠杀某种程度上帮了大勇的忙,在这十室九空的登州,大勇想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条件的得到执行,根本不怕有什么反对势力的存在。将原属那些大户的良田拿出来分给那些迁移来的百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即便这些大户还有一二子孙侥幸存活,他们对这些土地也丧失了归属权,大勇一句登莱士绅尽数遇难便可将他们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倘若不识相的话,大勇也不介意将他们再次人道毁灭。
说到底,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大勇对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