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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觉不寒而栗。在东瀛时，一贯娇气的徐嬴，最后竟然会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外公因当年目睹你惨死于祭台之上，执意劝阻，触怒纣王。而费中、飞廉、雷开等外姓重臣趁机诬告外公与箕子、微子结党营私，图谋篡位。”
“纣王听信彼等谗言，当即将外公三人下狱。微子告饶，被贬黜削职为民。箕子装疯，仍在囚禁之中。而外公仍执意上书劝谏，终至纣王大怒，竟下令将外公剖腹挖心，以祭上天……”
我闭上眼睛。前世的记忆我并没有保留下来多少，但比干的死法我是清清楚楚的。而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做些什么。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能阻止吗？这是天命吧！
我没有在家里多待，而是去了姜尚那里。路上，我发现了许多诸侯国的车队和旗帜。鄂侯顺、邓侯秀、虞侯（北虞）、芮侯、程侯等数十位诸侯似乎都来到了洛邑。看来是真要行动了。
进入姜尚府中，却见姜尚刚刚从外面回来。南宫适、吕丁、散宜生等人皆跟在他身旁。
他看到我，“哪吒，你回来了？进来吧！”
正殿之中，我们分别落座。姜尚问我：“哪吒，关于比干亲王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回答，正想问他关于武王的消息，他却先问起了我：“哪吒，你在西岐，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他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我老实回答：“我去看望玉罗母子。第二天向九哥辞行的时候，真巧碰到虢仲领着伯夷叔齐前来拜见九哥。”
“哦？”姜尚眯起了眼睛，“他们说什么？”
我把在西岐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向几人做了复述。四人听了，脸上竟不约而同露出笑意。
我问姜尚：“师叔，周国真的把税赋的一半以上交给殷商，用于攻打东夷？”
姜尚一笑，“怎么？你怀疑么？”
我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姜尚接着说道：“至少纣王是这么要求的。”
我更加狐疑，“那我们就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姜尚反问，“要不然纣王如何相信我们？”
散宜生笑眯眯地看着我，“公主，唉！我还是习惯叫你公主。不仅要让纣王信，也要让我们的百姓信。要让所有人都信才行。所以才裁减了养老院的用度。”
“当然，”南宫适接着说道，“这笔钱也不是都送去朝歌。一部分用于我们自己的军队。但这部分税赋同样也可以说是用于征东。因为我们很快就会二次出兵，助商征讨东夷。”
第323章 “这是你算出来的？”（）
“什么？”我吃了一惊。
因为在前世记忆中，这个新年一过，武王即会发兵。但并不是征讨东夷，而是直取朝歌。
莫非历史记载有误？
“还要出兵东夷？”我问。
“是的！”姜尚说道，“纣王已经下令，限我王出战车三百，虎贲三千，兵将三万。联合、鄂、虞、芮、苏、邓等诸侯共讨东夷。”
“那是限制最少还是最多啊？”我问。
吕丁回答：“既是最少，也是最多。纣王既要我们实实在在出力，又怕我们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才规定了这么个数。既不许多，也不许少。”
“那，”我问，“我们要去吗？”
“我们肯定要去。”姜尚说道，“而且大王已经决定，亲自率领联军前往。”
“去东夷？”我问。
四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略有玩味地一笑。
会后，姜尚把我单独留下。
“哪吒，”他问道，“有关你外公比干亲王的事情，你都听到些什么？”
我对他说：“我听二哥说，外公是被奸人所害。是费中、飞廉、雷开等在纣王面前进谗言，诬告我外公，才使他被纣王所害。”
姜尚默默看着我，沉吟半晌。“哪吒，有些事其实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费中他们在纣王面前进谗言是不假，但也不能说完全是诬告。”
“怎么……”
姜尚说道：“据朝歌探报，朝中早有人欲废掉纣王，拥立其兄微子为王。而且获得了箕子的支持，你外公也没有表示反对。”
我颇感吃惊，“还真有这事？”
姜尚继续说道：“微子与纣王一奶同胞。对商人来说，拥立微子又有何不可？只是没有料到，此事泄露，核心人物微子仅丢了爵位，削职为民。箕子装疯卖傻，得以活命。倒是你外公，卷入最轻的一个反而丢了命。”
我默然，半晌说道：“想必我外公早就触怒了纣王。纣王一直在等机会杀他呢吧？”
“你若能想开当然好。”姜尚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于大王此次出兵，你怎么看？”
我抬头看着他，“王兄此次出兵，会由师叔全权指挥吧？”
姜尚点了点头，“大王确有此意。”
“那么师叔根本不会兵发东夷。”我说。
“哦？”姜尚问，“那你说我会去哪里？”
“师叔会趁殷商主力均在东夷，朝歌空虚之机，帅兵直取朝歌，推翻纣王，以周代商。”
姜尚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哪吒，这是你算出来的？”
我笑了，“这是天意。”
姜尚也笑了，“若天意真的如此，我们也只好遵从天意了。我这就进宫去见大王面陈此事。”
从姜尚府中出来，我慢慢向家中走去。
前世一直疑惑的一些问题此时似乎有了解答。为什么武王在孟津屯兵两年之久，纣王竟毫无防备？为什么周军已经兵临牧野，纣王才有所警觉？
纣王不愧是商人的王。因为周人供给他的钱财没有断过，他就认为周人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周军已经深入殷商腹地之后，他仍然以为，这支部队和我前面带领的那支一样，是讨伐东夷的。
第324章 出兵（）
公元前1046年新年过后的几天，整个洛邑都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之中。不仅各路诸侯厉兵秣马，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孟津附近。
与此同时，各路探报则不断把从朝歌及东夷打听到的情报汇聚到姜尚等人手中。
原本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匪夷所思。
去年张奎被周军与黄夷夹攻之时，曾向朝歌发出求援。当时纣王曾调袁洪所部从东夷回兵救援。不过据传袁洪等梅山七怪行至距汜水关百里之外，就不再前行。原地驻扎，按兵不动。直到城破之时，也没见他们的人影。
而攻破汜水之后，纣王反倒毫无动作了。即便姜尚旋即撤兵，但我们毕竟参与了斩将夺关的行动。纣王怎会毫无追究之意呢？
不过后来我终于有了答案。传闻黄飞豹在我方撤军之后，就向纣王上表，宣布重新臣服上贡，并立即与东夷徐淮诸部断交，并表示愿意派兵参与征讨。
纣王喜出望外，立即赦免了黄氏一门的所有罪过，并立即加封黄飞豹为南方伯。也不知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散宜生在朝歌设立的间谍网和公关体系起了作用。
还是那句话，纣王不愧是商人之王，见利忘义到如此的地步。
至于忠心耿耿、为国捐躯的张奎夫妇，与前面的余化龙父子、欧阳淳、卞吉父子一样，竟未得到纣王的半点褒奖，真是死的不值。
一月之内，接连的几场雨雪交加，弄得到处道路泥泞。我每日往返于相府、军营之间，眼见军士百姓怨声载道，感到心情特别烦闷。
早知这样，我还不如留在玉虚宫中，多待些时日，享受我的温柔乡呢。
二月中，大军终于开始行动。武王亲率周军精锐三百战车、三千虎贲，加上八位诸侯提供战车五十、虎贲一千，计兵马七万，由姜尚统一指挥。从孟津渡过黄河，进入商地。
武王之弟姬鲜、姬高、姬封，文臣散宜生、尹逸，武将则包括军中所有还活着的玉虚弟子，除父亲李靖外，我、金吒、木吒、杨戬、雷震子、韦护、杨任、武吉、龙须虎等均随队出征。
与此同时，武王与姜尚暗中安排，姬旦、姬度率军八万，由吕丁指挥，沿黄河南岸东行。十日后与黄飞豹会合，从汜水渡河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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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振铎、姬武率军五万，由李靖指挥，七日后出孟津，做为后援。
引人注意的是，姬鲜、姬度、姬处的三人集团，这一次被完全拆散，分到三支队伍之中。
进入商地两日，忽见前方一支不足百人的商军队伍。为首的却是我们的老朋友，大官商胶鬲。
胶鬲来到近前与武王等见礼。“商中大夫胶鬲奉大王之命在此恭候周侯殿下。”
武王停车还礼，“胶鬲大人请了，小子发略备薄酒，请大人共饮。”随即下令就地扎营。
武王请胶鬲入帐，仅姬鲜、姜尚、散宜生加上我五人作陪。
武王说道：“胶鬲大人多年来对我周原帮忙无数。大人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胶鬲笑笑，“胶鬲此来，主要是替大王问问，周侯所率联军，何日能够赶到旧都亳邑？”
武王沉吟片刻，“十日吧！十日之后，我必赶到亳邑。”
胶鬲说道：“早春之时，雨雪交加。周侯大军从西而来，水土不服。十日会不会紧张？”
武王一笑，“大人放心，十日之内，大军必到。大人可以以此答复寿王。”
“那好！”胶鬲说道，“在下还有一事相告，大王已调袁洪部、邬文化两部返回朝歌。”
“什么？”
第325章 问天意（）
我们虽感意外，但都忍住不说话。听到姬鲜的这一句“什么”，我们不由自主都向他望去。
姬鲜问道：“调袁洪、邬文化返回朝歌，那东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