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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姜晔不是看不透唐静芸对他的看似无情实则情深,可偏偏这样,他却觉得自己的心更是难受,好像有把火在烧。
他沉默了一会儿,估算着唐静芸的飞机已经早就起飞成功了,还是拨了一通电话到她的手机上。
唐静芸一开始上机的时候是把手机关了的,只是等到后来飞机开的平稳后她又把手机打开了,然后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后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唐静芸又睁开眼睛,皱着眉头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将手里的铃声开到最大,这才重新闭目养神。
姜晔电话过来的时候,唐静芸猛地睁开,然后转头看着美丽的云层,过了几秒钟才缓缓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你要去哪里?”姜晔在电话接通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缅甸。”
“什么时候回来?”姜晔沉声问道,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眼睛。
“……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把京都的事情处理完,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现在就让飞机调头,我现在就带人去崩了姓严的一家!”姜晔抿紧了嘴唇,面部严肃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成。”
“你说话不算话!”
“我有朋友在缅甸,我和他约好了。”唐静芸抿了抿唇。
“我说不成!”
“你说过的,不会拘着我的,会给我属于自己的天空。”唐静芸突然开口道,“疼吗?”
“……疼!真他娘的疼!我疼的差点就先弄死你,然后再自杀在你墓前!”姜晔说这话的时候,听上去凶巴巴的,却让电话那头的唐静芸笑了。
“知道疼就好,我在局子里待了那么多天,我也疼。”
“……”姜晔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他一字一句地骂道,“唐静芸,我艹你麻痹!”我就该知道你的报复心有多强!
唐静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虽然这样说对长辈很不恭敬,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妈已经去世了,姜晔,你能不能凑合一下,艹我妈的女儿行吗?”
姜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等你回来,我艹死你!”
唐静芸挂了电话,她看着被阳光照射的云层,像是最绚丽的云锦,闪烁着五彩的光泽,那么美。
姜晔,等我回国,如果你我还初心不改,那就死死的纠缠一辈子吧,我坐牢,你也坐牢,我死,你也死,那坟头的墓碑上,到时候刻上两个人的名字,不管是千秋功绩永垂不朽,还是肮脏污糟万人唾骂,都死死的把你我两人的名字绑在一起。姜晔,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唐静芸。
第七百二十六章 将军死沙场,值否?()
姜晔在唐静芸离开后,心情变的不是那么美妙,不过外人是察觉不出这种变化的,毕竟他一直都顶着一张死人脸。∷八∷八∷读∷书,。2∞3。
可是小邱却很明显的察觉到了那种心情。
他不由想起自己前几天在书房外面听到的那声痛苦的咆哮,真的是吓坏他了。他跟在姜晔身边很久了,又是姜家的家生子,见识过自家少爷很多的模样,可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痛苦的样子。
姜晔倒是没有怎么太在意,他只是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而已——唐静芸不在,他觉得自己没有了笑的必要。
这个感觉在周围的人看来,那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以前的姜晔,就算是心情不太好,碰上唐静芸的时候也会冰雪消融,让那些亲信大呼震惊。可是现在,别说是笑了,就是给你一个好脸色都是难见。已经不知道第几个被姜晔从办公室里骂出来了。
就算是姜晔的发小陆鸿宇,都没在姜晔手里落的好处。这可不知道让多少军中的人担心自己被这台风尾巴给扫到了。
姜晔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迁怒了,可是他控制不住内心那股火气,尤其是一想到某些看似是自己亲信,实则是姜系亲信的人,不知道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就觉得格外的难受。
更何况,不管如何,这次事情他都要给姜家给爷爷一个交代,姜晔这样毫不掩饰的迁怒就是做给那些人看的,他要将自己的情绪明晃晃的表现出来,他要向很多人散发出这样一个信号——我不开心,我很不开心!
身为未来姜家继承人的姜晔感到不开心,或许并不能够让某些人心惊,可是如果在姜晔的姜家继承人前面添上那些称谓军职荣誉,却足够让某些人将本来打算伸出来的爪子收回去,并且慎重的考虑这其中的风险性。
姜晔在回京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中的权柄还不够,仅仅是进入姜家的核心权利层还不够,即使他现在取得的成就已经远超同龄人,可他依旧觉得不够。他还不能很好的护住他的妻子。这也是他第一次生出类似于后悔的情绪,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的十年时间不该就这样浪费了。
一边想着最近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姜晔一边眼眸微阖起,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神情里满身冷漠。
“……最近严家的事情大家也清楚,其实我也很为难。严家的情况很严重,严家人好几个手底下都有收受贿赂的情况,这件事的后续事情大家怎么看?”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看着在场的人,淡淡地道。
在座的人都是翻着手上的材料,还有的在低头喝茶,没有人抬头和主位上的男人对视。
在场一片沉默,像是在酝酿某种氛围一样,就等着某个信号。
过了好一会儿,有个坐在右下手末座的男人低咳了一声,“咳,严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处理,你看看,为官一方,不能够造福百姓,不感念自己的位置来之不易,反而沉迷在那些东西中,实在是不堪大任啊!”他虚虚的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可以考虑党内通报批评,将人撤了,或者降职处理。”
有一个人开口接声道,“这个处理倒是可以,这几人有才干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惜了误入歧途。”
在这之后又有一个人开口,然后是零零散散发附议。
其实就算大家不说,可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共识,一个严家其实并不是大问题,可关键是严家背后的严老,以及和严老有所牵扯的极为老人。这可是硕果仅存的元老级人物,是和这个国度产生过深深羁绊的几位老人,就算是历任几位首长,都不会完全忽视他们的声音。所以在严家的事情爆出来后,并没有旁人所以为的那么严重。
有严老一人存在,就相当于有着一张保命符存在。
姜晔听着在场的人的发言,淡淡的撩了撩眼皮子,眼底闪过嘲讽。这就是打算高拿轻放的意思?那些处罚也不过就是意思一下,什么通报批评,不过就是丢点面子,等时间久了,淡化了,谁还会记着这些事情?到时候履历上这些痕迹一消,市长还是市长,部长还是部长。至于什么撸去职务和降职,还是同理,等时间久了再换个地方复出,还是照样干着原先的位子。
这样的处置固然也会让严家伤筋动骨,但并不会伤及元气,至少还保持着一个派系的根基,顶多就是要沉寂上五到十年。
可就算是这样的沉寂五年,也足够让在场的很多人暗中咂舌,毕竟这件事最初的开始,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人罢了!
严家有多大?隐天蔽日,老树虬根,错综复杂,编织起的关系网亮出来的时候乌泱泱的吓人;一个人有多小?这世上有几十亿人,而一个人不过是几十亿分之一,就像是蝼蚁和苍天,蚍蜉和大树,是天与地的距离,是天上飘着的云彩和地上趴着的泥土之间的差距。
而现在,严家因为一个人伤筋动骨,甚至要沉寂五到十年。五到十年,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是一个颇为漫长的时间,可能是仕途上一代人的差距。
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不让人侧目?
姜晔知道在场很多人都在打量自己这个姜家的继承人,他应该为这样的战果而感到高傲,可是他并没有。
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高兴的,严家还在,依附着严家的人也都在,而他为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他允诺过的那些要为她出气要替她解决纷乱的话,又成了什么?那个女人知道了后,会不会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姜晔是个很重承诺的人,尤其是那种真心实意许诺出来的。他少年多舛,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他更喜欢干净利落的处理事情,这在他以前办事的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可是入了京后,很多东西他都不能由着性子来。他也渐渐开始习惯妥协,他将这种妥协称之为成熟、稳重。
可今天,他一点都不想所谓的成熟和稳重。
所以,在首位上的那位再次询问并做总结的时候,姜晔眉头皱了皱,将手里的杯子搁在桌上。
不少人注意着姜晔这么一号人的人,心中都是不由“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秒,姜晔淡淡的开口:
“我不同意。”
是的,姜晔说,他不同意。他站在这里,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不同意你们说的这种处理方法。
姜晔是个复杂的人,他懂得规则,也守规则,可是当他不愿意守着规则的时候,却带着难言的果敢。他这一刻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严家让他不爽了,让他家大宝贝离开他,所以,他也不想让严家痛快!
谁让他不痛快了,他就让谁不痛快十倍!
坐在主位的男人眉头动了动,转头看向姜晔,“姜少将,你有异议?说出来看看。”
姜晔略略低着头,平常那张冷厉的脸在这一刻看着无比坚毅,“我不是要提出异议,而是已经陈述了我的观念,那就是——我不同意。”
“别跟我扯那些有完没完的,你们在座的哪一个没有看过那些资料?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们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