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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赐履双手抖动着官袍面色有些难堪道:“夫人!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血脉骨肉,现放在外面任他们去给我熊府丢人现眼吗?自娶了夫人,我哪一样不是依着夫人,但凡有点品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房四妾,唯独我是独守着夫人一人!”
“堂官儿和桃妹,那是我在认识夫人之前和佩凤在原籍生的,并不是娶了夫人之后有的,这也犯不着动怒吧?”
熊夫人垂泪道:“也没谁拦着你三房四妾地娶呀,纵是娶一个旗营回来,我也犯不着管你!我气不过那两个孩子,年纪小小就懂得要挟父母,今日尚且敢在京城大庭广众之下损伤你清誉,来日闹的杀父弑君的地步可怎么得了……”
熊夫人比熊赐履年纪小上许多,虽说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容颜依旧娇艳,所以作出小儿女姿态来,那熊赐履倒也受用。
洛西园在窗外看着这恩爱夫妻斗气的阵仗,不禁一阵嫌恶。她想到那孤傲倔强的少年和他可爱天真的妹妹,很是替她们投胎给这样的父亲感到不值。
她又想到椿芽的生父,剑客涂骁的人品倒是个好的,就是太冷情冷性了些,也不知椿芽的生母是谁,当年如何生下了椿芽便将她扔在乡下不管了……
洛西园分神想着这些时,那熊赐履与熊夫人已斗了几个来回。
最后熊赐履叹了口气,拍着熊夫人的背,柔声道:“我还有些中堂交待的事情要办,先去小阁楼了,夫人先行歇下吧!”
熊夫人气的张了张口,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任他走出卧房去了。
洛西园见他没有带下人跟着,便悄悄地尾随而去。
小阁楼也就是昨晚熊赐履与索额图密谈的地方。
熊赐履坐在案桌前,也不读书亦不写字,只愁眉苦脸地盯着落地灯发呆。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说的丝毫不差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熊赐履从沉思中惊醒。
“谁?”
熊赐履猛然站起来惊问道。
“一个来助你解忧的朋友。”
窗前的灯影后一个人影飞掠到熊赐履面前,浑身被夜行衣包裹着,看不出样貌。
“熊大人勿惊,在下可以帮大人解目前之忧,也是有事求大人帮在下一个小忙。”
一身夜行衣的洛西园在案桌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下来,她带着笃定又诚心的口吻继续说道:“大人的嫡长公子和大小姐,在下已经将他们安顿好了。熊大人不用担忧他们再遇窘境,在下自会照看好他们。这样,大人既能全了父子相顾之情,大人与夫人也能继续伉俪情深。只要您与原配夫人的公子小姐不去告御状,则对大人的仕途丝毫没有影响……”
熊赐履气结,这人明说是来帮他,可字字透着威胁。难不成她会撺掇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去告御状?他是文官,自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停妻再娶,始乱终弃糟糠原配,他想象着能给自己安上的罪名,不禁有些心凉。当今圣上最看重官员私德,虽是个家事,但他是文官不同武将,传到圣上耳朵里去,旁的罚不用说,自是不用再想更进一步的事情了。
“如此有劳阁下了!只是不知阁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本官帮忙?”
熊赐履眯着眼睛客气道。
洛西园见他识相,遂笑道:“李万定将军曾经救过我父亲,我不过是想尽我所能,帮上他们一帮。”
熊赐履闻言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事,李将军原是与我交好同僚,纵是阁下不来找,我亦会尽我所能,助他们讨回公道。”
“熊大人言重了。公道自有皇上定夺,在下只有两个小小请求。”
洛西园顿了顿,拱手行了个礼,继续道:“一来,李将军夫人身体素来不好,烦请熊大人想法子送个大夫进李府去瞧瞧她;二来,听闻李将军病危,我想亲自去狱中探望一番,还望熊大人帮我周全。”
熊赐履点头道:“这倒不难。安排太医进李府替女眷们看诊,原是我该考虑到的事,这些时因杂事闹腾,竟是疏忽了。”
洛西园自是知道他说的杂事,不过是推脱之词。当下也不揭穿他,只口中道了声有劳,便翻身往窗外跃去。
熊赐履忙道:“你需几时探视李将军?”
洛西园飞掠之间传声道:“到时自有人替我传信给大人!”
熊赐履望着洛西园极速缩小的背影,犹自惊叹。
过了半晌,方高声喊起府内管家。
管家从前院踉踉跄跄地跑进小阁楼,见自家大人脸色不好,便低眉顺眼地垂首静候在一旁。
第48章 守承诺侠女闯京城(12)()
熊赐履瞪了他一眼,语带怒意道:“你这管家是怎么管的家!”
诺大的学士府,竟任由不知名的人来去自如。即使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那光脚不怕穿鞋的人也是太多了,这一家老小的安危怎不教人心惊!
那管家突然挨骂,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又见熊赐履一甩宽大的袖袍,气呼呼地走出了小阁楼。临走还扔下了一句更让他胆战心惊的话:“加派护院人手,特别是夜间,增密巡逻次数!”
隔了两日,京城的天有些燥热起来。
悦来客栈里,洛东庭兴奋地跑上楼去拍打洛西园的房门。
“师父!师父!”
“慢点跑,楼踩塌了为师可赔不起!”
洛西园正趴在桌上丢松子玩,刚好丢了一颗松子到嘴里,一转头就看见跑得满头大汗的大徒弟,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椿芽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洛东庭赶忙接了,仰头一饮而尽。
“师父,已经打听到了,杨枝巷昨晚有太医进出李府!“
洛东庭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嘴角沾的茶水,莫名的有些兴奋。
洛西园听了他的话,眼神顿时一亮,站起身来招呼椿芽道:“椿芽,我今日去探望李将军,打点狱卒需要多少银两你裁度着准备!“
椿芽应了声好,转身就去准备了。
到了晌午,她打发洛东庭去他陈爷爷推荐的春杏楼,打听李策风的消息。
待洛东庭走后,她便开始换出门衣衫。在椿芽的再四央告下,她换了件鹅黄绮长袖衫,外面罩着半新桃红宽袖褙子,底下是素色藤萝花边百褶裙,又再梳了个双螺髻。梳妆打扮妥当之后,椿芽方让洛西园一人去刑部大牢拜见李将军。
刑部大牢并不难找,当熊赐履安排的人在门口瞧见她时,不禁呆了半晌。
索大人使那么多银子和好处,好不容易安排下这次探视机会,探视的囚犯还是一个有可能诛九族的重犯。前来探视的人,却是一个桃花般娇俏的小姑娘。
那狱卒心里暗自惊讶,但他深知此种事情,他还是不管不问才是最为稳妥,所以也不开口问来者是谁。
狱卒将洛西园领到一个较为宽敞的铁牢前,向她低声道:“姑娘,这里面就是罪犯李万定与其长子李延年。姑娘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有什么话儿,捡要紧的快说。”
洛西园见他语气和善,点了点头,从袖中摸了一锭银子递给他,道:“有劳了!”
狱卒勾起嘴角快速收下银子,赶忙退了出去。
洛西园顺着铁牢柱子缝隙往里看过去,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子侧身朝外躺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明显的病态来;他的右侧是一个跪坐在地的英俊男子,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愁云惨淡的眉眼间和李策风有些相似。
洛西园喊了一声李将军,学着椿芽往常的模样行了个礼。
躺着的男子身形未动,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一旁的英俊男子则是站起身来,走到洛西园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姑娘是何人,找我父亲有何事?”
此言一出,洛西园自然知道那便是李策风的大哥李延年了。只见她从腰间系的锦袋里摸出一块玉来,莞尔一笑道:“我与李四爷在洛阳相识,他曾救过我的性命,这块玉便是他赠与我的……”
李延年接过玉看了一眼,便知是自己幼弟贴身之物。
李延年仍将玉递给洛西园,温言笑道:“原来是四弟的朋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名唤洛西园,洛阳人士。”
洛西园笑答道。
“惜缘,珍惜一切缘,好名字。”
李延年与李策风长相虽有些相似,但李延年看起来却是成熟稳重许多。只一开口便让人倍感亲切,如沐春风。人虽在监牢中熬的憔悴许多,却也丝毫不掩武将世家的大家公子风范和气度。
“李大哥会错意了,小女这个西园,乃是西边的西,菜园的园。”
洛西园娇声道。
李延年见她娇憨可爱,被她一句话便逗得大笑起来。
“西园妹妹,你是如何进来这天牢之中?可有我四弟消息?”
李延年问道。
“有人替我去求了熊赐履大人,才得以进来。我也在四处打听策风哥哥的消息,我以为他在京城,但这几日我将京城翻了遍,都没有一丝他的消息。”
洛西园愁眉道。
“以为他在京城?为何如此说?”
李延年惊疑不已。按他的计划,李策风不可能在京城……
“我那日送策风哥哥离开洛阳,被河南府带着天山苍鹰派围攻,策风哥哥听了陆知章的鬼话,便跟着他来京城了……”
洛西园气鼓鼓地道。
她觉得那陆家父子绝不可信,但是她又不能驳了李策风的决心。若照她的意思,就该是让云飞带着他突围去华山,等后续师父等人到了,她自然也没事。
“你说谁?陆知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李将军突然挣扎着站起来,情绪颇为激动,清瘦的脸颊涨的通红。
“父亲,请您万万要保重自个儿身子,那旁的人如何就不要再理会了。”
李延年急的转身扶住父亲,皱着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