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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朵要时刻备马,一旦有变,你们先保护大诺颜冲出古列延再说,不必顾虑我们。”
拖雷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得如此了。”
巴根台说道:“我最担心耶律楚材,此人城府极深,机变百出。我们只能等着人家出手,防不胜防啊。”
第二天一早,拖雷带着巴根台、蒙哥等几个随从,照例到大汗斡尔朵看望窝阔台,诸人内趁钢甲,不敢丝毫懈怠。
察罕在帐外宿卫,大诺颜拖雷问道:“大汗醒了么?吃东西了么?”
察罕愁云满面的说道:“大汗忽冷忽热,神志不清,还是没有吃东西,已经3天水米未进了。”
拖雷点点头,又问:“可敦如何?”
察罕说道:“夫人日夜哭泣,也已经2天没有吃饭了,天天和萨满们在一起,祈求长生天垂怜。”
拖雷说道:“这怎么行?这样下去身体就垮了。耶律楚材在哪里?我要和他说话!”
察罕说道:“楚材公巡营去了,大汗病重,他担心军心不安啊。”
拖雷不再说话,带着巴根台和蒙哥进入大帐。大帐内烟雾缭绕,长明火昏暗,乃马真可敦坐在窝阔台大汗的病床前,面色灰败,脸上全是泪痕。大萨满阔亦出正带着几个小萨满在高台下作法,他们坐在羊毛毯上,在口中念念有词。偌大的金顶大帐,笼罩着浓重的愁云,显得无比凄凉。
拖雷大诺颜走到窝阔台大汗病床前,低头呼唤道:“汗兄!汗兄!”窝阔台大汗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乃马真氏说道:“大诺颜不必呼唤了。大汗昨晚醒来一次,连我都不认得了,一点都不见好啊。”
拖雷心中难过,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半晌,他擦干泪水,对乃马真氏说道:“大妃,还是要请贵由、阔出、阔端他们叫来啊,也许大汗会有话对他们说。至少这汗位的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好啊。”
乃马真氏一激灵,悲声说道:“从阿力麻里到这里万水千山,真要有不测,我怕他们赶不过来啊。当初把他们留在和林就好了,路程还近一些。”
拖雷大诺颜不再言语,走到大萨满阔亦出面前问道:“长生天为何要这样安排?汗兄做了什么触怒了他?”
阔亦出惊恐的说道:“老臣不敢说啊。”
拖雷怒道:“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支支吾吾!只要能救汗兄的性命,有什么不能说的!”
阔亦出迟疑的说道:“霍尔沁腾格里说大汗杀业太重,所以降下灾祸。如果要救大汗性命,必须要有一个亲人代死啊。”
巴根台机灵一下子,冷汗就冒出来了,这萨满装神弄鬼没安好心啊!整个官山九十九泉营地,除了大诺颜拖雷,哪里还有窝阔台大汗的亲人,这是让拖雷大诺颜替死啊。他手握刀柄,大喝一声:“你住嘴!你妖言惑众,意欲何为!”
巴根台雷鸣般的大喝把大帐内的人吓了一跳,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乃马真氏吓的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巴根台,只有病重的窝阔台大汗还是一动不动。
拖雷喝道:“巴根台你干什么!住嘴!”随后,他转头面对阔亦出,双眼像是着了火一样,一字一句的问他:“你说清楚,如何代死?”
阔亦出取出一张纸符,在长明火上点着,随后放在一个银碗里,直到纸符化为灰烬。然后把清水倒在碗里,把这碗符水递给拖雷大诺颜,说道:“喝了它。”
拖雷伸手要接,巴根台早抢上一步挡在大诺颜身前,把那碗符水抢在手里。他看着这碗符水,带着银戒指的手浸在碗里,并无异状。他知道大汗得的是疟疾,是通过血液传染的,不可能通过饮食传染。至少表面上看来,这碗符水没有什么问题。
他镇定了一下,说道:“我是大诺颜的那可儿,这碗符水我来替大诺颜喝!”
阔亦出冷冷的看着巴根台,说道:“长生天说过了,只有亲人替死,大汗才有活过来的可能。你是大汗的亲人么?”
蒙哥也冲上来,抢过符水,说道:“我也是大汗的亲人,我来喝!”
阔亦出说道:“必须是大汗最亲的亲人,你也不行,你们敢违背长生天的旨意么?”
拖雷大诺颜说道:“都给我住口!既然是长生天的意愿,那么我情愿替大汗而死。谁敢阻拦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他一把拔出弯刀,一把从蒙哥手中夺过水碗。
巴根台抢步上前,拖雷把弯刀往地上一插,喝道:“你想让我流血而死么?我是黄金家族的子孙,成吉思汗的守灶幼子,流血而死有损我的光荣。”
巴根台和蒙哥一下子呆住了,突然的变故让二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拖雷已经面向日出方向跪下了,高举符水碗,朗声说道:
“长生天啊!如果你对罪恶发怒,那么我的罪恶比他多。我在战争中杀害的人更多,我掳走敌人的妻子儿女,迫使他们的父母洒泪。如果你是为了面貌美丽,体态优雅,为了经验和技能,想把自己的奴隶带到自己的住所去,那么我也更相称。把我代替窝阔台可汗,把我带走吧,让他病愈,把他的病加于我吧!”说罢,把碗里的符水一饮而尽。
巴根台丧失理智了,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大诺颜!你做了蠢事啊!”
第262章 巨人之死()
巴根台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军人,除了对不可知的命运那深沉的敬畏,他不信任何巫觋之术。在蒙古文化中巫风极盛,对萨满人人礼而敬之,也确实对治病救人有一些神奇的功效。但是替死这种事儿,再怎么说也是荒唐的。
在随后的几天里,窝阔台大汗居然病情真的好转起来,而大诺颜拖雷却一天天的萎靡下去。巴根台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他难道能和蒙古人说这不科学么?而阔亦出和他的那些萨满弟子们从那天以后居然神奇的失踪了,巴根台派出了一批一批的特种兵,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进行搜索,也了无踪迹。
拖雷大诺颜越来越沉默,除了夫人、儿子和巴根台、姚枢两位先生,不见任何人。大家围坐在大帐内,终日没有一言。
“大汗的病已经有了起色,我们走吧,我想念我们的家乡,想念成吉思汗和孛尔贴额吉,想念不尔罕山的神灵。”拖雷病恹恹的说道。
唆鲁核帖尼夫人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这里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在一天,他们就会提心吊胆一天,何必呢,回去吧。巴根台,传令下去,明日我们拔营启程,我去禀报大汗。”
“是!夫人!”
第二天,拖雷率领他的8千余怯薛军和特种部队拔营启程,向漠北草原进发了。窝阔台大汗仍然说不出话,拖雷大诺颜也没有再去看望他。乃马真可敦、耶律楚材、察罕等窝阔台大汗的亲信重臣前来送行,拖雷在30头牛拉的大斡尔朵里,始终没有出现,唆鲁核帖尼夫人代替他答谢这些人。
乃马真氏拉着唆鲁核帖尼夫人的手,泪流满面的说道:“大汗现在已经能喝一些马奶了,精神也越来越好。大诺颜的恩德,我永世不忘,我会把大诺颜的事情都如实禀报窝阔台大汗。”
唆鲁核帖尼夫人强忍悲痛,正色说道:“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大汗是全蒙古的可汗,他的安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大诺颜做的也是他应该做的。论私情,他是大汗的亲弟,世上最亲的人。论公义,他是蒙古宗王,理应舍命保护大汗。大妃不必多想,好好照顾大汗吧,金人未灭,西部边陲也不安静,大汗的事情还很多啊。”
乃马真氏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这个时候了,夫人还想着大汗,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大诺颜是伟大的草原英雄,长生天会保佑他的。”
唆鲁核帖尼夫人点点头,说道:“大妃请回吧,大汗斡尔朵离不了人,回去照顾大汗吧,愿他安康。我们这就上路了,路还很长啊。”
乃马真氏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唆鲁核帖尼可敦和大军启程了。乃马真氏和送行的蒙古重臣久久的站在朝阳下的草原,默默的看着大诺颜的队伍缓缓远去。
“哼!他们倒真会演戏!这个时候了还在装仁义!”忽必烈气愤的说道。
姚枢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不是装,是深谋远虑啊。草原上,没有大诺颜的支持,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但是大诺颜忠勇仁厚,处处为大汗,为蒙古汗国着想,顾全大局。一旦大诺颜不起,夫人和你们就未必这样了,他们不好好笼络,恐怕即使是大汗活下来,这江山也坐不稳吧。”
蒙哥说道:“这个事情邪门,我总觉得是乃马真氏和耶律楚材他们的阴谋,我看我们要备战了。”
唆鲁核帖尼夫人说道:“备战?你为何开战?因为大诺颜忠义,自愿替大汗去死么?然后你们就造大汗的反?你这是败坏大诺颜的名声啊。哪个宗王会支持你?哪个蒙古百姓会支持你?战争,打的是钱,是粮,是人,你以为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足以主宰整个蒙古帝国了么?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啊。”
巴根台忧郁的说道:“我看大诺颜的病很危险啊,像是伤寒!我怀疑他们的符水,浸过伤寒病人。我好糊涂啊,那碗水本来就该我替大诺颜喝。如果大诺颜有了不测,我如何向成吉思汗交待啊,我只能陪大诺颜于地下。”
唆鲁核帖尼怒道:“你胡说什么?!当时的情况,是你能左右的么?他们处心积虑,谁也拦不住。蒙哥他们还没有长大,你就想死么?你这个懦夫!成吉思汗和大诺颜都看错了你!你要是蒙古勇士,就要查明真相,揪出凶手,为大诺颜报仇雪恨。如果你是草原英雄,就应该辅佐大诺颜的儿子们,建立辉煌的事业,甚至继承成吉思汗的伟大!你想逃避责任么?!”
蒙哥说道:“老师你不必自责,当时我也在场,就是天神也没办法。你学问大,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