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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到了张家口,蒲解会馆的人自会将最新情况通报司茶。
司茶点点头,将他所知一一告诉志文等人。
十二月初一,蓟辽督师袁崇焕被崇祯投入大牢,属下祖大寿惶恐不安,于十二月初四率关宁军离开京师,返回山海关一线。
其后祖大寿虽被袁崇焕狱中信件感化,再次赴京师勤王,但与朝廷已是貌合神离,能发挥多少战斗力实在是堪虞。
十二月十七,奴酋黄台吉猛攻京师永定门,大同总兵满桂战死,后金也损失惨重,全军撤离京师北返,但仍在遵化、滦城、永平、迁安四城留下士兵,并指派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镇守,想以此为据点,等待时机再次入关捞一把。
孙承宗再次起复为大学士,替朝廷收拾烂摊子,调遣各路勤王兵马,准备拿下被建奴占据的四城。
志文等人听得半懂不懂的,志文还好些,好歹知道袁崇焕和祖大寿,其他人包括柳才就完全抓瞎了,不过知道建奴退兵,总是好事。
等大伙儿心思从京畿回到张家口,自是明白了司茶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哼!”柳才怒哼一声,自柳老汉失陷建奴后,他就视建奴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与老言和老三一般激进,恨不得杀光所有东虏,对这些建奴的狗腿子痛恨之余,更是十分鄙视。
柳才高高举起手,想重重拍一下桌子泄愤,却又顾忌在别人的地头,恨恨将手收回,憋得满脸通红。
志文见状,安慰道,“这些人为虎作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嗯,这一趟就当是先收一笔利息好了,志文暗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是不知道这份儿大礼能给他多大的惊喜呢。
北地连年大旱,粮食产量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志文不认为陕、晋、冀三地能提供多少粮食,恐怕主要还是依靠湖广江南的稻米,只是千里迢迢地贩运过来,这粮价可低不了,这八家能吃得下吗?
还有,鞑子也好,建奴也罢,吃的惯大米么?
饭后众人各去休息,赶了这么多天路,大家都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司茶就出门了,他要忙着去给南方各大商家在此地的大掌柜们送请柬,这事儿务必得在年前完成。
这任务可不轻,为了不耽误开春前这最后两个月的时间,也为了博个好彩头,周承允定的时间是崇祯三年正月初八。
考虑到山路难行,也不想让这些商家产生什么勾结土匪的误会,周承允选的地点是离涿鹿山最近的一个市集,就是黄四他们与柳老汉再次相遇的那个地方。
准备花些银钱,在此地购置几套宅院来招待这些人,以后也作为涿鹿商社对外联络商家的地方,想必这时已经有所行动了。
志文当时还有些奇怪,毛衣为何不就近在北地售卖,反而把主攻方向选在南方。
周承允的解释是,北方除了京师、鲁东、晋南,还有诸如晋阳等几个大点的府城,其他地方都异常贫瘠,不太容易卖出去。
而南方大不一样,从湖广到江南,人口众多,土地虽然不够,但各种行业兴旺发达,只要不懒,家里都能有些盈余,买毛衣的银钱不是问题。
况且这几年气候异常,北方大旱,南方则是异乎寻常的寒冷,就连帝国最南端的琼州,听说也有降雪,江南一带这几年都要到二月底三月初才有春暖花开的迹象,这样一来,毛衣尚有将近两个月的售卖期。
更重要的是,在北方行销,势必会被晋北八大粮商发现,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番明争暗斗,早期把力量用在这上面,不值当。
在南方,完全可以大家一起发财,等范家发现时,先赚了一笔钱不说,市场已经形成,势力也更加壮大,到时候,可以从容与这八家人周旋,慢慢布局收拾他们。
说白了,在毛纺这个即将新兴的行当,周承允不想过早与范家怼上,他不亲自来张家口,除了伤势未愈,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打草惊蛇。
至于司茶,在这些人的眼里份量还不足,不会过多关注,反倒能把差事办好。
志文一行五人,则是从小门出了会馆,开始逛张家口。
这一逛才知道,蒲解会馆所处位置并不位于闹市,居然有些偏,难怪昨天他们没见到几个人,当时还以为是快要过年的缘故。
这时向张家口堡没走多少路,各式商铺林立,店伙在门口卖命叫喊,有收货的,也有卖货的。
酒店、饭铺也不少,饭菜的香气飘荡在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间或有几个房子大门紧闭,看那偎红倚翠的装饰,志文猜是青楼,时间还早,没开业也正常。
“哥,这些人都不过年吗?”
听到囡囡发问,志文心底蓦地涌上了“商人重利轻别离”的诗句,“有钱赚,谁还顾得上过年啊。”
自己等人不也是如此嘛,为了生存,压力山大啊。
“走,咱们找家店面,吃早饭去。”志文提议,昨晚在会馆吃的那些菜,精致极了,但却不过瘾,几人担心失了规矩,都吃得束手束脚的,所以今早并未在会馆用饭。
相比起来,还是这种市井酒店更对志文他们的胃口,只要有钱,谁会在乎你的吃相。
话音刚落,小英已经拽着囡囡和妞妞朝她早就相中的一家馆子跑去了,那里正在出笼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
第214章 张家口初体验(2)()
吃完饭,走出饭店的时候,小英还回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已经圆滚滚的肚子,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志文看得好笑,刚才要不是他竭力阻拦,一笼包子就能把这三个丫头打发了。
进了馆子后,在伙计的推荐下,点的是这里很有名气的八大碗,顾名思义,有八种名肴。
分别是五色相间的“丝子杂烩”,肥而不腻的“炒肉”,隔壁相望的“酌蒸肉”,荤藏素裹的“虎皮丸子”,肥瘦相兼的“浑煎鸡”,鲜嫩别致的“块子杂烩”,调味精美的“清蒸丸子”,和素淡清香的“银丝肚”。
在这“八大碗”中,前五碗是重口味,其调味浓郁,甚饱口福,后三碗属于清汤菜,清淡爽口提振食欲。
与蒲解会馆里精致素雅的菜式相比,这些菜更合志文他们的口味,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
“客人有粮卖吗?咱们这儿收粮价可是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成。”没走几步,两个店伙模样的人凑上来问道。
一成?志文与柳才对望一眼,昨天不还是两成么,这么快就降价了?
刚想回话探探底,远处又是“咣咣”两声锣响,还是昨天那个大嗓门,还是那套辞,高出两成购粮。
志文玩味地看着这两人,二人干咳两声,悻悻地退下了。
这两个伙计见他们面生,把他们当做冤大头,志文他们真要有粮卖,这二人一进一出就能赚一成的利,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
不过与那些坑蒙拐骗,让人血本无归的骗子相比,却又好得多了。
再走一段路,又有几个店伙凑上来说道,“客人有铁么?本店高价收购,肯定让你满意。”
志文他们不想理会这些人,摇摇头,径自朝前而走。
一个店伙见志文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像是能做主的人,低声说道,“客人慢些走,有广铁么?广铁价高,若有苏钢更好,不会让你们大老远白跑一趟的。”
柳才听到“广铁”二字,蓦地停下,手扶刀柄,冷冷扫了这人一眼,身上积年的匪气让这店伙打了个寒战,连同其他几人,不敢再来纠缠。
稍稍走远,志文好奇地问道,“柳大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柳才恨恨说道,“他们收潞铁卖到塞外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广铁和苏钢也往外卖。”
“潞铁只能做锅和农具,广铁和苏钢却能直接做兵刃,苏钢还要更好些。”
柳才种过地,当过土匪,这些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志文听了,也是愤恨不已,他没想到这八家粮商,不但下作到这等地步,还能猖狂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收购铁器。
说话间,街面上开始拥堵起来,到后来更是将前面围得水泄不通,为了怕三个丫头走丢,柳才将小英和妞妞一边一个,扛在肩上,而志文则是紧紧抓着囡囡的手。
“堵在那里作甚?”志文个子不够,看不见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柳才也茫然地摇摇头,他虽高些,但前面人实在太多,只能隐约看出是在做什么交易。
坐在柳才肩上的两个丫头坐得高看得远,小英更伶俐,看出了些名堂,低头悄悄和柳才说了,柳才冷哼一声,面露不豫。
“范家在前面收粮。”柳才低声告诉志文,他虽然对这八家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在人家的地头,得收殓一下,这个道理,柳才还是懂的。
“哦?”志文不爱凑热闹,本想走的,听柳才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兴趣。
“跟紧我,柳大哥。”志文说完话,一只手在前左一拨,右一晃,硬生生弄出条缝隙,一只手牵着囡囡钻了进去。
柳才见状,忙不迭跟上,也不理会那些抱怨和咒骂。
“高粱,足称五百斤,白银三十五两,您收好。”志文刚挤进内圈,一个师爷高声唱诺,将银子递给一个商贩,旁边伙计将称好的粮食搬到一辆马车上。
嚯!志文飞快地心算了一下,好久没买粮,没想到粮价又涨了不少。
“借过借过。”那商贩接过银子,拱手作揖,眼睛眯成一条缝,拉着板车,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呸!”有人看不过眼,狠狠啐了一口,“这小子的粮食,指不定是从哪儿坑来的。”
看来像志文他们刚才遇上的第一拨人,专门倒买倒卖的,为数还不少。
“下一个!”师爷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