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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澜心中一阵感动,久久凝视几乎变了个人的吴铭,没敢说收到的药品自己舍不得用,全都送到zhongyang苏区去了。
jing惕的黄团长没想到吴铭会对张特派员如此客气,而且对方长得仪表堂堂,一脸正气,整个人没有半点国民党报纸宣传中的什么悍将的影子,反而更像个彬彬有礼的化人。
吴铭端起茶杯,送到张凤澜手里:“先生,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张凤澜喝下两口热茶,立刻放下杯子,细细端详吴铭:“你变多了,我差点儿认不出来,当年分开的时候,我就说今后我们还会见面,只是没想到见了面却发现,彼此已经身处不同的阵营了,造化弄人啊!”
吴铭微微一笑:“每当想起分别时的情景,我也唏嘘不已,深感人生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偶然,就像走在大地上,只要坚持不断地走下去,就会遇到一个个三岔路口和十字路口,每到一个路口都需要我们做出选择,不管心里有多少愿望,也不管是否看得清楚明白,最后还是得选择一个方向走下去,走对了就是成功,走错了就是失败,可在成功和失败来临之前,谁敢保证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茫然啊!”
张凤澜呆呆地望着吴铭,沉思许久,摇摇头道:“真没想到你这么睿智,这么善于思考,可惜了!要是知道你是如此人才,当年从监狱里出来打死我也不会放你走,一定把你牢牢拴在我身边。”
吴铭哈哈一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i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古人都看得如此通透豁达,以先生大才,岂会看不透?”
张凤澜一愣,跟着大笑不止,随即激烈地咳嗽起来,害得吴铭连忙伸手给他拍背。
没过多久,负责交易的特务连连长吕魁元到来,他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黄团长,走近吴铭,低声禀报:“大哥,生意做完了,对方扛着货迅速离开,但在西面两公里的官塘村和毛家坞之间埋伏有数百人。”
“动作够快的,估计你们钱都没点清楚吧?哈哈!”
吴铭随意开了句玩笑,进里屋拿出个土黄se的帆布挂包,来到准备辞行的张先生身边:“拿上吧,里面有四瓶治疗外伤的特制药膏和六瓶奎宁药片,还有一支别人送我的勃朗宁小手枪和两盒子弹,全送给你了。”
“张先生,回去之后你得好好养病,实在不行就来找我,衢州教会医院虽然名声不大,但却真材实料,药品也比较齐全,规模和水平仅次于闻名江南的杭州广济医院。”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先生欣然收下,似乎要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吴铭可不客气,当着张先生和那位黄团长的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一下,从月起,开化、常山两县防务归我管,我不愿意和贵军发生任何冲突,回去之后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和睦相处?”
黄团长脸se立变,对着吴铭狠狠地哼了一声。
边上的吕魁元立刻上前一步,一直远远站着毫不显眼的韩副官快步绕到黄团长身后,吴铭连忙举手制止。
张凤澜对黄团长摇摇头,转向吴铭,恳切地说道:“不管今后怎么样,今天这事谢谢你了,我会把你的意见带回去。不过,我也想劝吴团长一句,不要跟国民党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前途的,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谢谢你的忠告!”
吴铭扶着张凤澜前行,看都不看身边的黄团长一眼,侃侃而谈:“先生,也许你不相信,我读过《**宣言》、《资论》、《辩证唯物主义》等著作,会唱《国际歌》,了解巴黎大革命和巴黎公社的兴起与覆灭,理解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基础、目的和手段,看过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知道国际共产对贵党和军队的决定xing影响,甚至知道有个化名李德的德国人,刚刚被国际共产派到赣南的苏维埃zhongyang苏区不久,而且还知道令人尊敬的毛先生靠边站了,我还知道你们苏区仍在搞肃|反,你们两个今天来见我,回去就得好好交代清楚,包括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否则后患无穷,对吧?”
张凤澜的心中无比震惊,双手微微颤抖,刚才还满脸不屑的黄团长,已经吓得处于呆滞状态。
吴铭扶着张凤澜走出大门:“先生别吃惊,还有件事向你透露一下,我刚征召了八百新兵,其中有三十几人是上月中旬被你们歼灭的龙头山的漏网匪徒,你们第十军的三个分部,分别在怀玉山和德兴东南二十公里左右的茅山冈,还有其他几处营地我也知道,那片大山方圆两百里没多少秘密,想弄清楚并不是很困难。”
“就难现在来说,你们在我西面埋伏了几百人,西北面八公里处还驻扎有一个营,没必要啊!你们可别忘了,zhongyang军、粤军和福建蔡廷锴等部共四十万军队,已经对你们zhongyang红军发起第四次围剿了,根据我接到的内部通报,江西省主席熊世辉也要对赣东北动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们再来打我这个好说话的老朋友,就显得太不明智了,对吧?”
张凤澜停下脚步,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对吴铭点点头,拉上发呆的黄团长,快不离去。
过了桥再走出数百米,张先生禁不住转身回望,却发现吴铭所在的地方已经变得黑乎乎一片,不再有一丝光亮。
“黄团长,你对这个吴铭怎么看?”
黄团长沉默良久,搀扶张先生转身慢慢走:“这个家伙很可怕,我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没怕过谁,但是这姓吴的太yin森了,他连我们三营埋伏在北面十几里都知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而我们却看不清他的深浅,真要打起来会很麻烦!特派员,你了解这个姓吴的,给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会懂得那么多,我入党四年了,他说的那些书除了《**宣言》外,我全都没听说过啊!”
张先生幽幽一叹:“我也不了解他啊……上次见他,是你们方书记带兵攻打上饶,把我和青松救出来那次,当时他被诬陷通共关进牢里,被打得手臂折断,脑袋开花,昏迷不醒差点儿死掉,直到劫狱后大家分开,从头到尾他没超过三句话,今天还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唉!”
黄团长满腹压抑,走出十几步,突然问道:“特派员,**不领导我们了?国际共产真的把一个姓李的德国人派到zhongyang苏区?”
“我也不知道,只能回去之后,立刻向方书记和政治部邵主任汇报,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还有吴铭今晚所说的所有情况,都必须及时向zhongyang反映。”
张先生说完,突然加快脚步,黄团长立刻紧紧跟上。
第101章 人算不如天算(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吴铭负责的两县防区果然平安无事,驻扎江山的陈昭贤四团则是麻烦不断,三天两头受到闽北红军的小规模偷袭和骚扰。
正在展开大规模围剿的赣粤闽地区战火纷飞,原交战烈度较轻的赣东北上饶、德兴、弋阳等地发生突变,赣东北红军得到补充之后,连续出击,攻无不克收获巨大,致使江西全省震动,几乎动摇了整个围剿大局。
江西省主席兼南昌行营参谋长熊世辉被蒋委员长叫去一顿敲打,恼羞成怒之下,急派刚完成换装的四个直属保安团和上饶行署三个团,对怀玉山脉地区的红军发动大规模围剿,谁知道交战仅一周,四个主力团因分兵冒进,被情报准确、以逸待劳的红军逐一击溃,跟进各团顿时一片混乱,不是停滞不前匆匆防御,就是惊慌失措退出战场。
神出鬼没的赣东北红军打得赣军丢盔卸甲,哀鸿一片,随后扛上大量缴获从容而退,转眼间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面对诸多消息和情报,吴铭经过反复分析得出判断:
赣东北红军虽然获胜,但是也付出了很大代价,连续作战之后不但官兵疲劳,而且需要好好消化战果,更需要时刻防备熊世辉赣军的凶戾报复,因此短时间内不会对浙西边境构成威胁。
吴铭一直悬着的心随之悄悄放下,在难得平静的四十多天时间里,他狠抓八百新兵的基础训练,还不时巡视各县防区,检查边境各地防御工事的构筑进度和质量,奖优罚劣严明军令,全团官兵士气饱满,各项计划均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在此期间,吴铭两次赶赴毛良坞凤凰山基地,视察水电站运行情况,督促毛良坞军械制造车间的工程进度和质量,检验轮训连队的第二阶段战术训练成果,并召集麾下军官进行评议和总结。
为确保毛良坞地区的安全,加强水路巡防和税收,吴铭抽调了辎重连二十名头脑灵活的老兵骨干,送进毛良坞船队学习机动船驾驶与维护,再拿出四万八千大洋,委托李琨和老钟兄弟,赶赴杭州潜江船厂,定制了四艘专门用于内河巡逻警戒的大马力钢壳快艇,借弥补边境水路防务空虚的名义,干些缉毒缉私、偷税漏税和贩卖军火的敛财勾当。
总体来看,吴铭所部还算事事顺利,唯一让吴铭头疼的是,机炮连弟兄的轻重机枪玩得溜溜转,却怎么也玩不好迫击炮。
两次迫击炮实弹考核,弟兄们的命中率均在百分之二十以下,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新旧十八门法国勃兰特81mm迫击炮、四副高价购进的德国格尔茨十五倍炮队镜和四副经纬仪几乎成了摆设,气得吴铭两天睡不着觉。
可吴铭全团没几个炮兵专业出来的人才,机炮连长杨嗣先毕业于只办过两期的浙军炮兵速成学校,算得上专业老炮手,但他晋升少校营长之后,率部驻守开化防区,严防死守之余,还需要抓紧时间训练部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睡觉还得睁只眼,哪里有时间再回机炮连当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