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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意外之财（上）（）
入夜后；发生在闸北南部的战斗断断续续；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枪声才彻底消失。
翌rì清晨；天刚破晓；各国媒体记者和胆大的上海市民纷纷来到昨rì交火的地方；发现淞沪铁路以北、以西的街道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凝固的鲜血；倒塌的院墙横亘在里弄里；被打烂的砖瓦石片溅shè得到处都是；一副残垣断壁的衰败景象。
“卖报卖报《申报》消息；rì人入侵闸北；杜先生置死生于度外；率领国人奋勇将rì人击退；不幸身受重伤”
“《晶报》要闻；英法美等国领事连夜向rì方提出交涉；要求rì方保持克制”
“《立报》消息；激战一天一夜；rì人寸土未进；此乃国人众志成城之功；更属杜公月笙统筹之力”
随着行人渐多；上海大街小巷；开始不时传来报童清脆的卖报声；到早上八点；各大报刊杂志刚刚推出号外便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随着rì本人撕破伪装公然进攻华界；上海乃至全国民众都开始关注发生在闸北华界南部地区的战事；由于zhōng yāngzhèng fǔ管控的媒体避而不谈；《申报》等全国xìng的报刊便成为首选；国人皆对杜月笙的民族jīng神和气节赞佩不已；这位上海滩大亨风头一时无两。
杜月笙这边和rì本人打得如火如荼；国际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若仅仅是帮派分子街头械斗倒也罢了；但是在租界内可以清楚地听到密集的枪声；足以表明昨天的战斗激烈程度超出了预定的范畴。
英、法、美等国驻沪领事馆第一时间便收到国内的询问；毕竟上海作为列强在华的巨大利益点；谁也不愿意这个东方最大城市发生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只是各国驻沪领事馆均一口咬定只是黑帮分子械斗；至于枪声激烈；只能说明两方实在太邪恶了；拥有的枪支弹药稍微多了点儿；但绝对保证没有军队牵涉进去。
租界当局除了频频约见上海市长俞鸿钧以及rì本大使和驻沪领事；督促中rì双方严密控制事态发展外；没有做出任何实质xìng的举动。
沪西；漕河泾；黄家花园。
这座占地五十余亩的建筑；jīng舍成片；楼台广置；开土作河；叠石为山；遍植名贵花木；既是黄金荣寻欢取乐逍遥自在的私宅；同时也是“荣社”的社址所在。
大堂上；杜月笙端坐在黄金荣对面；脸sè极为难看；右手手臂还缠着条绷带。
昨天下午；在杜月笙身先士卒的鼓舞下；青帮帮众将rì本人成功赶出了宝源路和宝通路；最终在铁路附近的里弄对峙起来。
但是在这辉煌的战果下；却有着旁人所不知晓的惨痛代价；整整有七百多名青帮弟子在连续的战斗中阵亡；杜月笙本人更是右臂中枪；几名心腹手下在保护他的时候不是被大威力步枪子弹掀开了天灵盖；就是胸腹洞开；当场死亡
面对由在乡军人、浪人和武士组成的rì人“义勇队”；杜月笙实在是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伤亡；先不说装备如何；单单是训练水平和战斗素养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非昨rì对战的地点是在上海华界的马路和里弄；杜月笙手下的好汉们对地形非常熟悉；随时可以提供支援；十有**要失败。
令人沮丧的战果；让杜月笙彻底清醒过来；仅凭一腔爱国之心远远不够；强大的武装力量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看着杜月笙难看的脸sè；黄金荣语重心长地说：“三弟；你还是太冲动了；rì人势大；且让他们嚣张一下又如何？你这么拼命于什么？”
面对黄金荣的责备和劝解；杜月笙没有解释的意思；原本难看的脸sè慢慢缓和下来；摇摇头道：
“大哥说得对；月笙行事确实有欠稳妥之处……不过；若不把小鬼子赶出铁路以北和以西地区；那么周边一大片国土都会成为rì本人的战利；到时候恐怕国人都会戳我们的脊梁骨啊”
“大哥；现在天sè已然大亮；rì本人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进攻；我想请您支援我一千弟兄；只要熬过今天；我想rì本人必然会因为损失太大；不得不偃旗息鼓。”
“自家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可我不会拿弟兄们的生命去做无谓的牺牲……目前rì人势大；就连南京zhōng yāngzhèng fǔ、蒋委员长都要避其锋芒；我们何苦挡在前面？就算rì本人把闸北整个变成rì租界又如何？最后还不得靠我们这些人收拾残局……”
“月笙；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还能不能坚持？若不能的话；我看不如暂避锋芒；于脆撤出闸北；不要再硬拼下去了……弟兄们消耗不起啊”黄金荣关心地说道。
杜月笙脸sè一变；随即惨笑着摆了摆手：
“大哥不知；月笙此时已骑虎难下……若就此退去；那昨天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吗？况且；我答应过弟兄们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岂能轻言放弃？若不实践诺言；我杜月笙以后如何在上海滩立足？”
听了杜月笙的话；黄金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请人帮忙……这件事必须要有专业人士来解决”
杜月笙有些疑惑的看向黄金荣；问道：“如今国民zhèng fǔ和英、法、美等国的意图很明显；不愿意扩大事态；牢牢地将此次冲突定义在民间争端上；我们能找谁帮忙？”
黄金荣笑了笑；道：“此人你见过的……我听南京的朋友说；他能力很强；早些年在庐山的时候；仅以两个连的部队；轻松击溃蒋委员长的嫡系卫队两个营；麾下部队的战斗力十分惊人。这次他手下那个特务连也到了上海；让他们乔装一番；顶替我们青帮出战；以他们强横的实力；想来击退那些东洋人；不在话下。”
“哎呀；大哥不说我差点儿忘记了”
杜月笙明白黄金荣说的是吴铭；释然地点点头：“自五年前淞沪大战后；国民zhèng fǔ便不能在上海及周边地区驻军；吴铭这支奇兵倒是有力的强援……不过；zhōng yāngzhèng fǔ已经下令严禁中**队出手了；吴铭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帮我们吗？”
黄金荣轻哼一声：“不愿意只能说明我们给的好处不够；只要能够将那群东洋人赶回虹口；乖乖地回到谈判桌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吴铭和他的部队是便装进入上海的；rì本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还有这支奇兵……作为一名中国人；难不成那个吴铭心中一点儿报国之心都没有？我看未必”
杜月笙同意了黄金荣的看法；同时心中也暗叹一声：军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大；现在看来不请吴铭是不行了
因为不知道rì本人下一波攻势会在什么时候展开；杜月笙和黄金荣不敢耽误时间；立即派人去请吴铭。
推掉一切约会专门等待杜月笙和黄金荣召唤的吴铭；在得到侍卫通报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带着副官孙承元；跟随前来传话的万墨林和程子卿；来到沪西的“黄家花园”。
“二位前辈唤吴铭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吴铭坐下后；单刀直入地问道
在此之前；吴铭已经命令吕魁元率领特务连官兵；全体换上对襟青sè短衫、黑sè束脚裤子和黑sè布鞋；带着武器装备进入中山路附近待命；只待吴铭一声令下；即可开入敏感复杂的中虬江路、宝源路和宝通路；对rì本人展开痛击
吴铭自然不会将这些部署告知黄金荣和杜月笙；若是让这两个家伙知晓自己已经准备出手；恐怕连一颗子弹都要不到。
“吴老弟年少英雄；交游广阔；想来应该已经知道rì本人进攻上海闸北华界的事情了？”
黄金荣和杜月笙担心闸北出问题；不敢同吴铭虚与委蛇太长时间。
“哦？进攻闸北；应该谈不上rì本海军陆战队并未出动；只是一些rì本暴民小打小闹而已；我想黄老板和杜先生；肯定可以平息此次事态”
说到这儿；吴铭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咂了咂嘴；细细味着雨前龙井的芬芳；看起来气定神闲。
黄金荣眉头一皱；他知道南京方面恐怕已经告诫了眼前这位**师长不得擅动刀兵；不能将事态扩大；这下情况麻烦了。
“我想提醒一下吴老弟；早在民国十六年；rì本zhèng fǔ便在上海组织了在乡军人会上海支部。九一八后；rì本驻沪总领事召集民团、在乡军人会等社团会议；成立了以总领事为委员长的官民一体的时局委员会；成为实施rì侨战时动员体制；支持rì军发动缺略战争的在沪最高机构”
杜月笙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向吴铭；想从他脸上发现点儿什么；结果让人非常失望；只得继续道：
“rì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番其越境挑衅；绝非偶然；而是试探中国zhèng fǔ和列强的反应啊如果不坚决予以回击；那必将助涨rì本人的侵略野心和嚣张气焰退一步讲；不管是小打小闹；还是大打大闹；吴老弟作为一名中国人；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同胞血流成河的场面？”
吴铭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杜先生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既然是小打小闹；又怎么可能血流成河呢？夸张了；夸张了。”
杜月笙冷哼一声；道：“若吴老弟不信；大可去闸北的铁路线附近转一转；看看杜某所言是否属实。受冲突威胁；从南京开来的火车已经不敢在闸北车站停靠；转而到梵王渡、徐家汇和南市的火车站下车。”
“吴某当然想去亲眼看看；只是奈何这几rì正在与比利时、德国、美国、法国和英国的洋行联系；洽谈军火购买事宜；又与汇丰、花旗、大通等银行大班讨论抵押贷款之事；这些关系大笔资金的事情已经折磨得吴某jīng疲力尽；实在是抽不开身啊。”吴铭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
心说果然如此的黄金荣哈哈一笑；按住身旁yù起身愤怒驳斥的杜月笙；道：“吴老弟公务繁忙；我等知晓……若是吴老弟愿意挺身而出；我等愿代表上海各界民众；捐给贵部一百万大洋以壮行sè；吴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