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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步步惊心 第400章 白虎星()
“轰轰——”
地雷爆炸声就是进攻的号角
“杀啊”
从桐坞村及两翼山地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蓄势待发的新二师二团官兵奋勇争先;从三个方向向惊慌失措的日军冲去。
缀在队伍后面的福田大队长;好不容易将受惊的马匹给控制住;看着从四面八方杀过来的中**队;受武士道精神荼毒的大脑激发凶悍之气;他双腿夹紧马背;挥舞手中军刀;对左右的鬼子一阵高呼:“杀给给;于掉偷袭的支那军人”
福田大队长丝毫没有意识到骑在马上的他是多么显眼;发狂似地指挥日军反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福田大队长有点儿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一下传来剧痛的胸口;只见鲜血正从一个窟窿眼儿激射而出。
“啪嗒……”
军刀从福田手里掉落;颤抖的手捂向洞开的心窝;试图堵住鲜血;结果还没凑上去整个人就无力地从马上掉落下来。
见到日军指挥官被于掉;隐藏于村南民居内的樊道全高兴地拍了拍身边通讯员的肩膀;欣喜地说:“小李子;你去问问;是谁于掉那个鬼子少佐的?于得漂亮;回头老子要给他请功”
通讯员领命而去;樊道全继续观察战况。
日军训练有素;在突遭伏击而且主官丧命的情况下;并没有慌乱;活着的士兵纷纷找地方隐蔽并开始还击。
幸存日军中军衔最高的龟田大尉接过了指挥权;他隐蔽于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冷静地观察正从北面、西面和东面逼来的中**队。自从当兵以来;龟田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猛烈而精准的火力;难道遭遇了传说中的新二师?
龟田大尉左右看看;现在处境非常不妙;遭遇地雷袭击的部队无法展开;被对方的火力牢牢压制在公路及两旁的稻田里;要是不采取果断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龟田立即命令就地组织防御;并请来其他中队长商议对策。可是;日军重机枪和掷弹筒刚刚架好;就遭到迫击炮的轰击;不仅如此;基层军官和士官纷纷遭到对方精准狙击;其中一个小队长被两发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得身体支离破碎。
龟田大尉看到形势不利;与其他军官短暂讨论;决定集中全部兵力向南突围。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一来是在对方强大火力下兵力无法集中;二来是从四面八方杀过来的中**队距离已经很近;一时脱身不得。
就在龟田大尉进退维谷的时候;中日两**队已经纠缠在一起;对方强大的近战火力;让每一个鬼子都感到巨大的恐惧向自己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僵、颤抖。
新二师二团三位营长;如同三头下山的猛虎;他们将冲锋枪和轻机枪集中在一起作为冲击的箭头;前面的官兵打完一弹匣子弹后;向侧面一退;后面士兵的自动火力接着响起;继续疯狂的扫射。
二团快捷而有效的进攻;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而犀利;凡是试图抵抗的鬼子兵立即被击毙;那些想拉响手榴弹同归于尽的鬼子更是被打成马蜂窝。不仅如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对方跟在后面的步枪手;向每个倒在地上的尸体和伤兵都补上一枪。
终于;龟田大尉心防失守;转身就跑;见长官逃走;残存的日军纷纷朝南逃去。
“轰轰——”
如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弹;接二连三地在日军士兵周围炸响;逃在前面的日军被一阵火光给覆盖;其中一枚炮弹正好落在龟田身边;龟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去见他的天照大神了。
不过;阻断炮击并没有打消日军逃亡的决心;这些来自纪伊半岛西南和歌山的鬼子兵非常顽强;最后大约有一个小队逃过南面的小河;与赶来接应的其他日军汇合。
经过审讯俘虏;樊道全知道拿下萧山县城的日军正在向钱塘江东岸的浦沿开进;由于日军有内河舰队沟通东西;转塘一线的日军得到强有力的支持;二团趁机拿下转塘的希望不大。在这种情况下;樊道全叫来桐坞村的年轻后生;给他们下发才缴获的三八大盖;委托他们将俘虏的三十多个鬼子押解到北面的留下镇。
见到从密道里出来的梅良之老人;樊道全恭敬地向他告别。鉴于日军威胁;樊道全留下两个连守卫桐坞村;部队沿着龙溪至太坞山一线展开;相信有着工兵埋设的地雷配合;哪怕日军再来两个大队也能坚守一段时间。
夕阳落下山头;西方天空泛起一阵金黄;樊道全挥手作别梅良之等送行老人;带着二团向杭州城赶去。
同一时间;吴铭率领新二师主力;赶到杭州城外的闸弄口。
之前吴铭曾在笕桥镇停留了一个小时;帮助中央空军留守人员撤离;由于钱塘江大桥断绝;空军的撤离队伍直接从艮山门、武林门绕城而过;由余杭汽车路向余杭、临安撤离。
人群从拥挤的城门逃了出来;他们扶老携幼;男子赶着马车或者推着独轮车;妇女扛着包裹拉住儿女;行色匆匆;与向南行进的大军擦肩而过。
人群浩浩荡荡;嘈杂喧哗;婴儿的哭泣声、车轱辘的转动声、妇人的叫骂声;汇聚成一首让人心酸的逃难曲。
吴铭神色凝重地停下脚步;前面不远处一个中年汉子守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边;车轱辘坏掉的独轮车倒在一旁。
老妇人使劲地推着自己的儿子:“你走;快走啊;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走;得陪着我这个老家伙一起死啊”
汉子伸手抹去眼泪:“妈;儿子走了;你怎么办?”
逃难的人群络绎不绝地从这一对母子身边走过;谁也没心思管他们。老妇人眼泪涌了出来;再次使劲地推了汉子一把;见推不动;急了;拿起拐杖使劲抽打;气急败坏:“你理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家伙于什么?你媳妇带着我孙子走失了;你不跟上去;回头她改嫁了我孙子就不姓赵了;你要我们老赵家绝后吗?”
汉子性子挺倔;哭着道:“娘;就算孩子不姓赵;那也是我们老赵家的根;绝不了。”
见老妇人还要打儿子;吴铭感慨不已;母慈子孝;奈何遇到这乱世。“这位大哥;你们是要向哪儿去啊?”吴铭走上前;对中年汉子道。
看到一身戎装的吴铭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身边;中年汉子有点儿畏惧;一把将老妇人挡在身后;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正打量四周小心戒备的孙承元;指指吴铭:“我们是新二师的;这是我们师长吴铭”
“吴铭?”
汉子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念叨两声;突然一个激灵;想起在茶馆里听到的凤凰广播电台的报道;顿时激动不已;哆嗦着伸出手指:“你……你就是广播里说的带兵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吴铭吴大帅?”
吴铭有点儿好笑;看来经过凤凰广播电台宣传;在江浙闽赣皖地界;自己已经是名声大振;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吴铭点点头:“我就是吴铭;其实没那么神奇;你看;我照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不是三头六臂”
听到吴铭亲口承认;汉子吓了一大跳;他欣喜若狂;猛地扑到老妇人身边:“娘;您老好好看看;老天爷知道我们受苦了;派吴铭将军来解救我们了。
“什么?”
老妇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汉子只好重说一遍;老妇人颤颤微微地被儿子扶起;汉子指向吴铭:“娘;这就是您经常念叨的吴铭将军;白虎星下凡那个”
“啊?”
老妇人一听;就要跪下;嘴里一把鼻涕一把地哀求:“吴铭将军;日本鬼子打来了;你是白虎星下凡;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吴铭眼急手快;一把扶住老妇人:“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白虎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您老看看;我长得像老虎吗?”
老妇人瞪大老花眼;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吴铭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一时间糊涂了。
吴铭拉着老妇人的手;安抚这对母子一番;心中暗暗叹息;乱世中人命如草芥;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吴铭问道:“大哥;你们这是往哪儿走啊?难道是到乡下投奔亲戚?”
“我们往西走;大多数人家都往西走;凤凰广播电台说了;现在北面、南面和东面都有日军;只有西边有一线生机。”汉子老实地说道。
“向西逃难……那怎么走艮山门啊?我看到庆春门、清泰门、望江门方向都有人过来;你们不是应该走武林门和钱塘门吗?”吴铭疑惑不解。
“唉;自打早上听到南面萧山遭到日军攻击;街坊邻居都乱套了;全都拖家带口逃亡。可城里人太多;向西、向北的的武林门和钱塘门都被堵住了;行走缓慢;所以我们于脆选择出东边的城门;绕过城池再向西走。”汉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么从早上到现在;杭州城的民众撤完了吗?”吴铭又问。
“唉;杭州城那么大;一时半会儿怎么撤得完?”
汉子一声叹息:“清晨六点;凤凰广播电台刚开始今天的播音;就发出警告;说日军已经在杭州南部登陆;我们都信凤凰广播电台不会骗人;于是急匆匆收拾家当;到下午才上路;可是走到新市场一带人流就走不动了;于是我们一大家子就转向东门;好不容易出了城;却与媳妇儿和孩子失散。不过临行前我们已经说好;在余杭镇南的华坞村我妹妹妹夫家会合。”
吴铭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战局如此混乱;吴铭及参谋处的参谋们早把精力用到行军打仗上;哪里考虑得如此细致入微?让凤凰广播电台发出警报;一定是张东宁的手笔;新二师只有张东宁考虑得如此周全。
吴铭又问:“省、市政府有没有发出警报?”
汉子露出不忿之色;恨恨地道:“前两天;那些官老爷一个劲儿地让我们放心地待在家里;杭州不会出问题;没想事到临头;却屁都不放一个;那些当官的哪里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