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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辞官以前不是雒阳令吗?”袁隗不以为然:“官复原职就是,反正廷尉处也该换换人了。”
是啊,上次廷议失败,必然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太尉不出面的情况下,廷尉难辞其缪。
“二哥,我们要支持出兵,本初可为帅?”他心里也十分忐忑。
谈到袁绍,袁逢就不高兴了,自己儿子袁术咋办?公路才是袁家嫡长子!
“反正还没开廷议呢,到时候再说吧。”他淡淡应了一句。
然而话音未落,宫中却有信传来,明日早朝。
兄弟俩对望一眼,廷议再开!
第二十七章 二次廷议()
廷议重开,有人欢喜有人愁,喜欢的是一些低级的武官们,他们还没有达到人生的巅峰。
军人,只有战争才是升职的绝佳途径。
或许会有人说,打仗,有胜利,相反就会有失败。然而,大家都信奉一句话,男儿马革裹尸,亦不快哉?
总之,这些好战分子,有时候被人称为疯子,一听说要有战可打一个个激动得嗷嗷叫。
夏育大前年对鲜卑一仗,大败亏输,所有官身全被剥夺,被贬为庶民。
可他时来运转,竟然遇到了袁家老三袁隗,直接从地狱到了仙境,现在雒阳城外的庄园里纳福,日子比之以前还要舒坦。
袁家的人想得很周到,明知他现在没有生活来源,连下人们的例钱都代发了,一应用品,日常开销,全由袁家负责。
尽管有一些心思敏捷之人料想袁家一定要以此做文章,可大多数军人都是直性子,旧日同僚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比啥都强。
据说夏育在招待旧日同僚的宴会上,所用的酒竟然是千金难求的神仙醉,那是袁家七公子亲自向燕赵风云要来的,一句话,酒管够。
虽然以前大家对所谓的四世三公不屑一顾,可人家善待咱军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一时间,很多军人转变了对袁家的看法,认为他们哪怕性情温和不喜战争,然则对军人真没花说,夏育就是明证。
一些后知道此消息的世家大族,一个个懊恼得捶胸顿足,怎么就如此巧法,袁隗竟然在大街上遇到了夏育。
用收买落魄军人的做法来争取军方,还有比这更直接的办法吗?
廷议再开的昭令一下,那些高官们瞬间就找到了答案。老奸巨猾的袁隗,原来你早就料定了此事,在这里等着咱呢。
果然,灵帝话音刚落。他首先就说话:“陛下,微臣前日曾言及夏育之事,不劳陛下费心,老臣都已安排妥当。”
这个老狐狸。灵帝心里暗骂,却不得不温言抚慰:“袁爱卿有心了。”
接着,他喝了口参茶清清嗓子:“诸位卿家,对鲜卑之事有了新的动向,想必大家都已知晓。我大汉处处都有杀胡令。”
“民心可用啊,当是时,诸位当尽心竭力,为民之楷模。”
“陛下英明!”太尉刘宽马上进言。
在上次的廷议中,他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韬光养晦,没想到居然无疾而终。
眼看赵家的杀胡令愈演愈烈,作为太尉肯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下面的人才好继续阐述。
“刘大人此言差矣,”张温忙不迭跳出来。继续扮演着赵家黑的身份:“上次温曾问过何大人一个问题,今天同样来问刘大人,军资何来?”
“张大人,你本为大司农,战与不战,本身就与你不相干!”卫尉许戫毫不客气。
“难道满大街都在流传的杀胡令张大人不曾听过?那许某来为张大人解惑。”
“即便朝廷不出面,真定赵侯爷将出资,为义军准备盘缠以及一应物资。”
“你我同朝为官,戫之家虽不如赵家富足,若陛下让戫捐资。吴郡之家产,全卖了又何妨?”
扛上了!即便同朝为官,大臣们与市井小民并没有啥不同,看热闹的心理在收买时候都存在。连汉灵帝都笑眯眯地饶有兴趣看着。
“许大人之言,恕温不敢苟同,我南阳张家,世世代代居于斯,代代相传,方有今日之规模。”张温直言拒绝。
“温之家。不过陋室薄田,焉能与出过许生的许家相比?”
“张大人,是不是有些过了?”太常杨赐看不下去:“陛下今日让我等来商讨出兵之事,不是让张大人来讨论是否出兵!”
他一句话就把调子定了下来,毕竟太尉刘宽出身刘家,有些话根本就不好说,大家是弘农同乡,他不帮谁帮?
“张大人是否清楚,许戫大人老家为吴郡,反贼许生起于会稽,本身就不是一支人。即便是一个祖宗下来,早就出了五服。”
“亲兄弟又如何?柳下惠家尚有盗跖,与柳家何干?张大人就能保证张家之人,皆为忠诚?不尽然吧,有反贼之类,是否也算在张大人头上?”
张温说不出话来,本身就是为反对而反对,可旁边恼了一人,乃鸿都门学祭酒、侍中、奉车校尉乐松。
由于鸿都门学是皇帝和宦官在把持,他自然受到追捧,提议建造毕圭灵琨苑,所有程序都走完,正在建的时候,不曾想杨赐反对。
他劝说灵帝停建时曾说:“今城外之苑,己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顺四节也。”
尽管最后还是建了起来,可双方的梁子已结下,他时刻记在心里。
“杨大人是否危言耸听了?”乐松止不住冷笑:“赵家巨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赵家捐资理所当然,怎能与张家世代积累混为一谈?”
“牙尖嘴利之徒!”看见这人杨赐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就是你提议建造毕圭灵琨苑,劳民伤财,你家可曾出资半分?”
“赵家经年经商,你家所吃之盐,为青盐乎?官不与民争利。”
“赵家之财,正大光明,你乐家隐然成为巨富,可敢像赵家一样行事端正?”
“赐也要问乐大人一句,是否陛下征召赵云为鸿都门学博士,你害怕了?”
说实话,乐松根本就没有这个底气,要修苑,不过是拢财的手段之一。
同为四世三公,杨家可不怕他是皇帝宠臣,也只有杨赐之流,敢于在朝堂上和这类人叫板。
旁边的曹操终于赶上朝会,不由心潮澎湃。但他两边都不好说话,加之身份太低,不发一言。
上次受辱的何进,此刻终于出了一口气,忍不住站了出来,不过他对准的目标不一样。
“张大人,进不知为何你们要阻挠出兵?”他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此刻的何进身板还很弱小,与三公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按说进与张大人份属同乡,陛下在此,进如许大人一样,如陛下有令,进当耗尽家中财货,为国捐资!”
他早就怀恨在心,光武帝遗留下来的老牌世家们,在我何家面前同样是庞然大物。
可今时不同往日,你们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当然,所谓捐资之类,听听也就罢了,真要他拿出来试试?捐个一两百万金意思意思而已,表明下态度。
连龙椅上的灵帝听了何进这话,也暗自颔首,还是自家大舅哥靠得住啊。
第二十八章 护鲜卑校尉赵孟?()
哟嚯,翅膀硬了啊!张温正找不到借口反驳,不想机会就送到了眼前。
“杀牛宰羊之家,何足道哉?”他斜睨了一眼:“无汝之妹进宫,焉有今日之河南尹?”
今天好戏连台呀!一些原本不晓得如何表态的官员准备称病不上朝,心痒痒看看皇帝究竟准备如何玩儿还是来了。
哪知正事都还没开始,竟然看到了连场的撕x大战,愈演愈烈。
“够了!”灵帝本来在欣赏,说到自己的皇后,当然不允许继续下去。
“诸位,陛下今日让我等议议出兵之事。”司徒袁隗适时插话进来:“太尉刘宽大人,本为皇室宗亲,老臣以为可总领此事。”
说完,他朝灵帝揖了一揖,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司空袁逢从来都是在最后总结陈词的,此刻不由为其弟点赞,一句话就把刘宽给排除。
他专门说了皇室宗亲,会让皇帝更加警惕。去打战败了还好说,要是胜了,那就是功高震主,灵帝准备如何封他?
老狐狸废柴宠妖!许戫心里暗骂一句,却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太尉大人当居京师,协调各方面,不宜亲征。”
“温以为可委派何大人为帅,”张温丢了个烫手山芋出来:“其本为陛下姻亲,现居河南尹,诸多人不服,不如趁此良机一展所学。”
一众大臣不由啼笑皆非,你让一个卖肉的去带兵打仗?是不是太儿戏了?
何进本人无所觉,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老牌世家又如何?皇帝一表态老小子你就服软了吧。等我打败鲜卑回来,也把南阳人拢一拢。
在朝廷里,乡党谁不为自己的同乡说话?就你个老小子。还和老子作对。
“陛下,不知我等打鲜卑,当大打抑或小打?”刘宽这个太尉不是吃素的。
“爱卿可为朕解惑?”灵帝一愣。他真还没想过这问题:“何为大打,何为小打?”
“大打。举全国之力,对鲜卑灭族。”刘宽侃侃而谈:“我大汉拥有四海,十三州民众知陛下与鲜卑死战,定然欢呼雀跃。”
“小打就简单了,他们每年在秋冬与初冬之时,悍然南下,杀我汉民,抢我粮食。我等亦可以牙还牙。派几支队伍袭扰。”
“在鲜卑与我大汉边境,大小部落统统灭掉,可让檀石槐有畏惧之心。”
“爱卿,大打一不小心就会重现暴秦之事,不妥。”灵帝摇摇头:“小打即便朝廷不出兵,边疆之地军民时常也相互冲杀,亦不妥。”
“何不取乎其中?先委派一两路人马,既然在东部鲜卑发生,当猛攻东部。”
“若军队进展顺利,可加派士卒。继续深入草原,对东部鲜卑犁庭扫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