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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近千里的路程;再加上传递讯息和中枢做出决策的时间;这些物资不可能及时运到萨水。
远水解不了近渴;崔弘升无论如何都要“自力更生”一下;而目前能够有效缓解萨水危机的;唯有水师。
水师虽然大败于平壤;失去了战斗力;但数百艘战船还在;还有两万多将士;更重要的是;因为近四万水师将士的阵亡;水师便有了余粮;而这些余粮必将在远征军生死存亡关头发挥“救命”作用。
按照规矩;崔弘升应该建议统帅部发挥水师的“余力”;把水师调到萨水内河;保障萨水通道的畅通和安全;但崔弘升没有这样做;他担心适得其反;激怒了统帅部;让自己借力水师的想法彻底泡汤。
自水师在平壤惨败之后;圣主和中枢的“政治阴谋”也就暴露无遗了;圣主、中枢和军方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
水师是卫府的一部分;来护儿和周法尚也都是军方大佬;虽然在这起政治阴谋中;无论是水师还是来护儿和周法尚;都是无辜的;都是政治牺牲品;但来护儿、周法尚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以自己手中的水师为筹码;出卖卫府;出卖军方大佬;出卖远征军三十万将士;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触及到了军方底线。
是可忍;孰不可忍;做为军方最大“山头”的关陇人;本来就与卫府里的山东势力、江左势力矛盾激烈;如今却在这样一场关系到中土兴衰的对外战争中;遭到了自己人的背后一击;而那个自己人正是与关陇人矛盾激烈的江左势力;可想而知结果是什么。
此刻;以于仲文为首的军方关陇籍统帅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来护儿和周法尚;恨不得全歼了水师;而山东人崔弘升却在这时候建议他们向水师求援;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这摆明了就是蓄意挑事嘛;你崔弘升想于什么?想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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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三章 你还要不要脸了?()
崔弘升不敢激怒统帅部;但以他在军方的地位;又不能擅自向水师统帅来护儿和周法尚求援;那是越级、越权之举;不合法度;为军律所禁;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崔君肃求助。
中土崔氏有两家;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都是山东超级大豪门。在开皇末年的皇统之争中;清河崔氏是“太子党”;支持太子杨勇;而博陵崔氏支持秦王杨俊;但这两位皇子先后失败;崔氏两家也因此受累。汉王杨谅举兵叛乱;圣主为保住皇位;不得不向山东人妥协;崔氏两家遂得以复出。两家血脉相亲;但因为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始终存在矛盾和冲突;从崔氏上千年的历史来看;两家合作大于斗争;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从当今中土政局来说;关陇人和山东人的矛盾已经激化;冲突无处不在;为了最大程度的维护山东人的整体利益;崔氏两家必然是求同存异;通力合作。
崔弘升出自博陵崔氏;崔君肃出自清河崔氏;两人年纪相仿;私交也还不错;彼此政见相近;且对崔氏所面临的危机都有清醒认识。此次东征;崔弘升在陆路大军领兵;崔君肃在水师辅佐;看似崔氏在军方的力量颇为强大;但实际上两家心里都清楚;崔氏在军方的力量正急剧削弱;日益边缘化;若不能利用这次东征建功;崔氏极有可能被排挤出卫府统帅层。据此;崔弘升相信;就目前东征形势和平壤战局;以及水师的不利处境来说;崔君肃应该给自己以帮助;而来护儿和周法尚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要功过相抵;便能自我救赎。
崔君肃接到崔弘升的求助书信后;的确想尽力给崔弘升以帮助;但他和崔弘升一样;在卫府都属于过客;都是在战争期间临时跑来建功“镀金”的;与那些少时从军、戎马一生的老军相比;对军队了解得还不够全面;对军方“山头”、“派系”斗争和利益争夺的激烈性、残酷性还缺乏深刻认识;某些方面他们还局限于政治上的文斗;不知道军队内部“武斗”的真相实际上远比他们想像的更加血腥。
比如中土名将史万岁之死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老越国公杨素站在他的背后;悄无声息的一刀;一刀致命。当然了;这件事名义上是源自两人争功;实际上当时正是太子杨勇被废;时为晋王的圣主冲击储君宝座的关键时刻;偏偏镇戍代晋手握重兵的汉王杨谅也有心争夺皇统;而史万岁偏偏在那一年北伐突厥的战争中;辅佐汉王杨谅打了个大胜仗;而同样参战的晋王和杨素却寸功未建;结果史万岁非常不幸地陷进了皇统之争;事情随即发生了质的变化;变成了史万岁要与晋王争功;要阻碍晋王冲击储君宝座;这不是找死吗?结果可想而知;一代名将被先帝在朝堂上活活打死了;而先帝犹不解恨;罗织罪名永不平反;以此来杀鸡儆猴;为晋王问鼎储君铺路。
杨素是河洛贵族;史万岁是关中贵族;两人都是关陇名将;都是中土统一的功臣;在军中的威望都很高;还曾多次并肩作战携手杀敌;按道理两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死之情、袍泽之谊;但一旦粘上了政治;人就变了;变得冷酷无情、血腥残忍;杀袍泽就如杀狗一般。
在崔君肃看来;心最黑的应该是玩政治的人;但他轻视了卫府老军;玩政治的老军不但心黑;手段更是血腥。平壤一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来护儿为了政治上的利益;直接屠杀了近四万水军将士;但来护儿可不是一个人承担恶名;他把周法尚和崔君肃都给拉上了;三个人一起背恶名。事已至此;背恶名也就背恶名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事实就是如此;没办法;但打败仗背恶名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若有机会自我救赎;当然要将功折罪了。
然而;当崔君肃找到周法尚;说起崔弘升求援一事;却被周法尚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周法尚一口拒绝。
崔君肃抱着一丝幻想;转述了崔弘升对当前平壤战局的分析和推演;认定远征陆路大军在撤退过程中存在巨大风险;而萨水通道的安全直接决定了三十万远征将士的生死存亡;所以水师有责任也有义务给予救助。
周法尚冷笑;质问崔君肃;“两军对阵;你的经验比某的经验还丰富?平壤一战;水师听谁指挥;你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支援黄台公(崔弘升);还是挑起关陇人和江左人的厮杀?”
崔君肃张口结舌;尴尬不已。
以周法尚的军事谋略和战斗经验;他对当前平壤战局的分析和推演;当然要胜过崔弘升;当然知道萨水通道的重要性;但问题是;水师听谁的指挥?平壤一战;到底是军事为主;还是政治为主?这一仗到底是圣主和中枢主导;还是由军方掌控?
一目了然的事;以崔弘升和崔君肃的政治经验;当然心知肚明;所以周法尚有理由怀疑崔氏居心叵测;有理由怀疑山东人有意激化关陇人和江左人的矛盾;试图挑起两者之间的厮杀;以便渔翁得利;所以周法尚愤怒了。战局到了如此险恶地步;远征军都有全军覆没之危了;你山东人不想着如何力挽狂澜;反而乘火打劫;落井下石;是不是太无耻了?
看到崔君肃的尴尬神色;周法尚担心矛盾激化;于是强忍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以黄台公(崔弘升)单薄之力;戍卫萨水的难度的确很大;若你有意支援;某也不反对;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必要的物资。”
看到周法尚一副“道貌岸然”;但实际上对远征军生死根本漠不关心的态度;崔君肃忍不住怒气上涌;脸色逐渐难看了。崔弘升要的不是物资;而是水师的倾力支援;那点物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黄台公恳求水师的支援;恳求水师能进入萨水内河;保护萨水通道的安全。”崔君肃手指自己的胸口;声色俱厉;“此事某与黄台公若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必遭天谴。”
周法尚目露鄙夷之色;嗤之以鼻;怒气也是不可遏止的爆发了;“难道水师要听从黄台公的调遣?你难道不知道;水师现在无论是离开平壤近海海域;还是进入萨水内河水道;都需要延寿公(于仲文)的命令;水师不能擅自行动
崔君肃勃然大怒;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水师正因为擅自行动;才导致了平壤大败;才把远征陆路大军推进了危险之境;如今周法尚竟一口否认;连脸到不要了;竟然以水师不能擅自行动来做为拒绝支援崔弘升的理由
崔君肃气得面红耳赤;真想冲着周法尚大吼一声;你还要不要脸了?
崔君肃忍住了。说起来周法尚是反对水师擅自行动的;平壤大败都是来护儿的责任;但他们都是江左人;都是圣主的亲信;都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人;不论周法尚的个人想法如何;最终他都不得不屈服于集团利益;所以周法尚对平壤大败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来护儿把脑袋一缩;做乌龟了;自我囚禁了;等待圣主的惩罚;把水师扔给了周法尚;而周法尚独揽大权;马上“变脸”;一举一动都要遵从统帅部的命令。此事若是发生在攻打平壤之前;那是好事;但发生在平壤大败之后;那就显得荒诞了;十分的荒诞。
周法尚看到崔君肃忍气吞声、束手无策;不免有些得意。你山东豪门又如何?你出身尊贵又如何?就算你是条龙;如今也得在我脚下盘着。想让水师支援崔弘升;去给那帮狂妄自大的关陇人守住退路;门都没有。现在那帮关陇人估计正兴高采烈的谋划着如何落井下石;置我和荣公于死地;然后乘机夺取水师的控制权。想都别想;平壤大败又如何?只要我和荣公死守圣主密诏的秘密;圣主就一定会庇护我们;而关陇人若在平壤战场上与我们一样遭遇大败;那事情就颠覆了;最终受到严惩的肯定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关陇人。
崔君肃盯着周法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延寿公(于仲文)命令水师进入萨水内河;樵公是否遵从?”
周法尚神情略滞。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关陇人若想置来护儿和自己于死地;首先就要确保自身的安全;确保三十万大军能安全撤回辽东;如此一来于仲文即便对水师恨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