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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霸就更了解李风云了,他们同为秘兵,纵横大漠傲视西土,完成了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了才智武技外,靠的就是不要命,就是疯狂,而李风云是秘兵中的传奇,是敌人的梦魇,是不死的幽灵,与这样的恶魔做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比他更疯狂,就如当年的宇文氏兄弟,他们更疯狂,里通外国,联合突厥人一起追杀李风云,根本不按规矩来,结果打了李风云一个措手不及,把李风云杀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赔上了数十个秘军兄弟的性命,最后靠着义成公主暗中施以援手,才捡了一条性命。如今李风云嘴里叫喊着报仇,实际上报的不是私仇,而是公仇,他的目标是南北大战,是击败突厥人,他依旧忠实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但以他目前的实力,距离目标太遥远,所以他必须快马加鞭,必须疯狂前进,不是他不累,不想喘息,而是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时间。
雷最后一个看完书信,钟信和斛律霸无条件相信白狼,他能理解,但为什么云也表现得如此镇定?另外李风云写这封书信的时候,还没有回到方城,也还没有召集联盟决策层商议定计,那么李风云凭什么认定他的这个计策能够赢得联盟各方势力的支持?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联盟诸军将从十七日开始就陆续北上鬼方,也就是说,在他看这封书信的时候,李风云北上攻打弱洛水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雷抬起头,看看神色平静的钟信和斛律霸,又看看抱着双臂正襟危坐的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北上托纥臣水,打了落马城两个多月,寸步难进……”
雷倒是实诚,也不避讳,当着钟信和斛律霸的面,对这一计策提出了质疑。
之前奚族倾尽全力也不过与契丹人打个旗鼓相当,而且那时还是秋天,秋高气爽,草美羊肥,另外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和霫族都在弱洛水北岸看热闹,冷眼旁观。现在形势则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联盟大军北上攻打契丹人,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和霫族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必然携手契丹人前后夹击,另外现在天气也非常恶劣,虽然河川冰封,战马如履平地,但攻城拔寨更为艰难,粮草运输也极度不便,利弊基本可以抵消,所以此刻北上攻打弱洛水,看似战机不错,只是想抓住这个战机,把它转化为战果,那就太难了,风险太大了。
钟信和斛律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雷说完之后,钟信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之前,我们杀出燕北,与突厥人激战于闪电河,你们可曾想到我们的目标是安州,我们会突破突厥人的阻击杀进安州,给你们致命一击?”
雷顿时尴尬,赧然无语,但想了一下,还是坚持己见,“之前,我们对形势判断错误,我们误以为突厥人背信弃义,背后下刀子,结果应对错误,耽误了时间,以致于局势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不一样,安州形势已经明朗化了,突厥人、契丹人和霫族都已经推测到你们的目标不是一个小小的安州,而是整个东北,要攻占弱洛水,重创突厥人的有力别部,所以他们正在联合,只待碛东南的突厥人大举进攻,步利设就会纠集霫族和契丹人南下杀来,左右夹击安州。”
“这种情况下,你们先发制人,利用突厥人尚来不及大举进攻的有利时机,先北上攻打弱洛水,重创契丹人和霫族,先断其一臂,然后集中力量对抗突厥人,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实际执行的难度太大,因为对手有了我们奚族败亡的教训,不会再与你们决战,必然全线后撤,诱敌深入,利用恶劣天气迟滞你们的进攻速度,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只待碛东南的突厥人开始大举进攻,你们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不得不撤回安州,如此他们就能联手南下展开反攻。而你们无功而返,损耗太大,疲惫不堪,在敌人的前后夹击下,不得不两线作战,身陷危局,困顿不堪。”
雷的坚持,让云颇感不快,觉得雷太过执拗,说话做事太直率,根本不经大脑不考虑后果,如此质疑李风云的决策,尤其当着钟信和斛律霸两位李风云亲信属下的面,有什么好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一旦传到李风云的耳中,引起李风云的愤怒,对雷本人和辱纥王部都会产生负面影响。
“这是决策,既定决策,不可改变了。”云不得不及时提醒雷,“你所想到
到的,你所担心的,大总管都会想到,都有通盘考虑,他不可能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就仓促而盲目的做出这个决策,置数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把安州战果任意丢弃,所以你的质疑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未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或许大总管就有奇思妙策,只是我们想不到而已。”
云的语气不太好,有警示之意,这让雷意识到自己的话说过头了,随即谨慎起来,不再发表意见。
钟信看了云一眼,又看看讪讪不语的雷,淡淡一笑,眼里掠过一丝嘲讽之色。如果你们都能看到白发帅每一个计策背后的玄机,那你们还会成为白发帅的阶下囚?还会跪在白发帅面前摇尾乞怜?
斛律霸神情冷漠,极度不屑。过去的仇怨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他对辱纥王部、对奚族其他诸部、对奚王阿会正,都有强烈杀意,此次若不是云说事关重大,务必亲来,钟信又极力劝说,斛律霸根本不会踏足鬼方城,更不会与昔日仇敌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最近托纥臣水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契丹人是不是还在攻打室得部?”云当即转移话题。
“据斥候打探,契丹八部主力都还集中在托纥臣水一线,一部分南下攻打室得部,一部分则沿落马河展开,密切监控松山。”雷答复道,“很显然,安州变局已经传到契丹人耳中,中土大举进攻安州,已经对他们形成了严重威胁,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惕,当前松山防务不容松懈。”
云点点头,转目望向钟信和斛律霸,客气地问道,“两位将军,桃水那边战况如何?”
“一如既往,平淡无波。”钟信回道,“突厥人对你们奚族显然抱有较大信心,认为你们为了夺回安州,必定倾力反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突厥人存了捡便宜的心思,于是坐山观虎斗,虽然之前增加了一些兵力,加大了攻势,但短期内还是看不出有发力猛攻的迹象。”
“对大总管所拟之计,两位将军可有异议?”云继续问道,“大总管给了我们计策,但没有下达必须执行的命令,而是要求我们依据战局变化灵活掌握,临机处置,只要诱敌深入,任何手段都行。”
“那就临机处置吧。”斛律霸说道,“诱敌深入,说起来简单,但突厥人根本不想进来,又如何诱敌?”
“关键还在鬼方这里。”钟信指指依旧被雷握在手中的书信,语含双关地说道,“既然大总管说兵不厌诈,那就请莫弗诈一次吧。”(莫弗,部落酋帅的尊称。)
“善!”云心领神会,抚须而笑,“兵以诈立,以利而动。只要给突厥人机会,突厥人又弃会白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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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蓄势()
十月十八,平地松林,桃水。
寒风呼啸,又一场雪从天而降,漫天飞舞。气温骤降,闪电河已然冰封。
叱吉设阿史那咄捺冒着严寒风雪,带着一万控弦,风尘仆仆赶到桃水西岸。前线将领苏尼阿史那阿斯温、失毕阿史德跋苦水、颉利发乌古里、俟斤乌苏承宗等一大批军官热情出迎,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冰冷的脸和一双同样冰冷的眼睛。阿史那咄捺高踞马上,面如寒霜,一言不发,面对出迎众将,仅仅点点头、挥挥马鞭便算回应了,看上去心情十分恶劣。
阿史那咄捺的情绪立即影响到了前线军官,他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心里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丝阴影,难道鬼方那边传来的谣言是真的?
阿史那咄捺突然率军支援而来,且神情凝重,忧心忡忡,抑郁不乐,显然不是因为天气寒冷大雪纷飞或者因为连夜赶路疲惫不堪,肯定是因为当前形势发生了不利于碛东南牙旗的重大变化,而当前能够危及碛东南利益者,唯有遭到中土攻击的奚族,所以不难估猜到,奚族那边的危机可能严重了,甚至奚王阿会正都有可能被中土人击败了。如果形势当真如此变化,阿史那咄捺和碛东南牙旗的责任就大了,正是因为他们判断错误,妄图渔翁得利,迟迟不予救援,导致奚族败亡,中土获利,严重损害了突厥人的利益,那么始毕可汗和牙帐必然追究,事情就麻烦了,阿史那咄捺固然要承担责任,碛东南牙旗的贵族官僚们也难辞其咎,必受连累。
进了密林中的营寨,到了温暖的军帐,叱吉设阿史那咄捺下令,立即召开前线大军俟斤级以上将领军议。
很快,碛东南牙旗一大批高级军官云集帅帐,上至最高军政长官设,下至普通部落酋帅俟斤,济济一堂。
碛东南牙旗是直属牙帐的一个地区军事机构,相当于中土的弘化留守府、涿郡留守府,但它的**性更强,自主度更高,权力更大,其最高军政长官就是设,副长官是亦都护。在设和亦都护下面,有一个首席僚佐达干,还有一个主掌察的吐屯。
设、亦都护、达干、吐屯就是牙旗的核心决策层,地区最高军政领导层,一般都由突厥高等贵族主要是皇族阿史那氏和阿史德氏担任。除了他们之外,牙旗其他高级官员中,以统兵官苏尼、失毕最为重要,相当于十二卫府的将军,一般也由突厥高等贵族担任,其他异姓种族基本上沾不上边。
苏尼是马军统兵官,失毕是步军统兵官,但在塞外,代步工具都是战马,即便是步军,也以马代步,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当马军冲锋,所以征伐时,失毕和苏尼都可以单独担任前线指挥官,若两者都在,则以苏尼为正,失毕副之。此次奉命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