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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是惠王的岳家,皇帝不问惠王却突然问杨毅这话当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更倒像是一种明晃晃的试探,殿下众人心思浮动都在底下将目光睨向了定远侯。
而天命之年的定远侯杨毅,许是因着长年领兵打仗的缘故,脸上的风霜亦是叫旁人来的明显,他天生便是个冷面人,即使皇帝问话,他依然神色冷冰冰,回话亦是一板一眼仿佛没什么情绪起伏:
“回陛下,惠王殿下虽平过匪患,然北地到底不同中原,倘若殿下执意为君分忧,陛下不妨派惠王殿下监军,一来殿下的身份可鼓舞军心,二来也全了殿下为国分忧的诚心。”
杨毅这话说的巧,惠王领兵掌兵权会惹皇帝猜忌,然惠王想要凭平叛西北立功,监军便是最好的办法。惠王是皇子,说白了还是皇家之人,不管派谁领兵由他监军,皇帝都会放心的。
太尉李赫看着杨毅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心里不屑的暗骂:老狐狸!
皇帝扫了扫殿上立着的几位皇子们眼光意味不明,突然他出声问永恩候道:“赵爱卿以为何人可堪为帅?”
而被点了名的老侯爷闻声眸光不经意的闪了闪,他顿了顿方才缓缓拱手道:“回陛下,老臣推举信郡王!”
信郡王?莫不是开玩笑?殿上百官显然谁也没有想到永恩候会说出这个名字!原以为他会推举自己信任之人,或者有关系牵连之人,可信郡王此人,却当真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更何况信郡王如今深得圣心不假,然却并没有真正的带过兵,如今贸然领兵出征,任谁人第一反应都是不妥的。
打仗难道不是要求带兵之人最好是武将且骁勇善战,而信郡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符合条件呐!
太尉李赫闻言不由得对永恩候怒道:“老侯爷莫非是退居燕京久了都忘了领兵沙场并非儿戏?”
信郡王的身手朝中不少人在秋猎围场上都见识过,无人会去质疑,只是身手好便能带兵打仗么?
“是啊。”
“确实不妥。”
已经有人开始附和,而定远侯杨毅虽未出声然那额上的两道剑眉却不知不觉的拧到了一处。
老侯爷也不辩解只朝皇帝拱手道:“回陛下,信郡王年前与康王殿下在燕郊赈灾平了流民之乱,王爷虽未曾上过沙场却表现的英勇强悍,此次领兵西北,老臣以为信郡王当堪此任!”
经他这提醒,众朝臣倒是想起来了这茬,只是当时是康王得了功劳厚赏,信郡王在其中倒是没那么打眼儿。虽理由稍显牵强了些,然总比没有好。众人心中忧虑稍去,于是便都齐齐回过神在下面暗中观察皇帝的神色。
永恩候立足朝堂这些年,不可能只是随意出口推荐一个人。信郡王!当真值得推敲。
而就在众人惊异猜测的同时,信郡王司徒壁起身站了出来扬声道:“臣弟愿请命率军援军西北。”
许永恩候是看的最为通透之人,自始至终他说完了话便退至一旁,神情淡淡的不再言语。而在众人闪烁惊疑的目光中,他们终于看到皇帝陛下脸色稍霁,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声,这位君王终于在众朝臣心思各异中下令道:
“擢信郡王为平西大元帅,宣威将军沈战,忠武将军高卓为左右前锋,封惠王为左监军,尔等即可率领江淮两路十万禁军援军玄玉关!不得有误!”
“南疆异动,封定远侯为威武大将军……即刻带兵前往南疆平乱。”
“吾皇万岁!”
至此圣旨一下,而有心之人却总也看出了些端倪,皇帝只怕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了。
有贤王声名的惠王一系皆被外调,虽说平叛有功可立,然倘若京中有变到那时便是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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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常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次平西军中押运粮草队伍中赫然出现了几位世家公子,而这其中便有谋了宣节校尉官职的镇海侯世子祁恩佑与永恩候二公子赵承景,另外还有一些托了关系进来的勋贵和宗室子弟,然那些人大多是非嫡子,眼见家里的蒙阴名额落不着又自觉走不了十年寒窗入仕的路子,便想着拖着关系入伍跟着大军捞着点功日后谋求个一官半职,反正押送粮草这个活也不用当真去上战场杀敌。
而自古以来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显然祁恩佑和赵承景这两位公子于他们那群人来说便是异类。
有些传奇色彩的祁恩佑先不谈,便是永恩候的赵承景那也是学识过人,倘若参加金岁的秋闱以他的学士只怕举人功名轻手拿来,可如今这两位爷出现在这,是闹的哪般?
与他们的目的一样?别闹了,一个是镇海侯府世子祁氏嫡子,一个是永恩候赵氏嫡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哪里用得着来像他们这样来这里受苦。
然而一路上任由着各色打量好奇试探的目光,祁恩佑和赵承景那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因为是元帅钦点祁恩佑和赵承景便是这趟押粮车队的长官,两位仪表堂堂的世家公子即使身上穿着普通兵士的衣甲也依然难掩一身贵气,骑马立在车队里对比着那些言行粗狂的小兵们更是显得风姿卓越。
“祁世子,赵公子!”
有人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普普通通,只满脸稍显热情的笑意让人还能记住几分印象。
祁恩佑看向他却没说话,显然他并不知这男子是许,于是便有些不置可否。赵承景见状斜了斜身子靠近了些对祁恩佑忍笑道:
“这位说来还得当你称呼一声舅兄呢……”
舅兄?
祁恩佑微微挑眉看向他,赵承景努努嘴道:“杨家三老爷的庶子,惠王妃的庶弟。单名一个昭字。”
定远侯爷的公子……
他那位方才定亲的未婚妻的族兄,倒是有些渊源,况且杨昭是庶子来这队伍倒是也不稀奇。
祁恩佑眸光微闪接着拱了拱手朝男子道:“杨公子。”
杨昭见状脸上笑意扩大了些显得性情爽朗极了,他原先以为以祁恩佑的身份,只怕便是与杨府结亲,对于他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只怕最多便是嘴上敷衍甚至有可能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这位未来妹夫的传闻,据说是个性子十足淡漠之人,没想到今日不但与他打了招呼态度还异常和煦,杨昭忽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呵呵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在下方才听世子在说晚间扎营之事,于是便有些冒昧上前来打搅了?”
赵承景“哦?”了一声,显得很好奇问他:“杨公子有何良计?”
方才他二人一直在商量扎营之事,初春天气还有些寒意,今日天气阴冷看风向似是有雨,便是人不怕雨,然这绵延几里的运粮车队却是最怕雨淋,春天的雨不似夏日只来一阵儿,这防雨的油布也只能挡一时的急雨。
见祁恩佑也望向他,杨昭憨憨一笑摆摆手说道:“良计谈不上,不过这条官道距离最近的驿站也有二十里路,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只怕是赶不上了。”
说到这杨昭指了指摊开在地上行军图,“这座山背后有一条小道,约莫走一里路处有几个大的山洞,若是下雨,倒是可以躲一夜。”
他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对这条小道熟悉的很,赵承景更加好奇了,他笑了笑状似随意的道:
“杨兄像是对此地熟悉的很。”
杨昭摸了摸头笑了笑一副并不介意别人打探的话:“这片山后有个村子,我自幼便长于此,这山里的一草一木一寸一土在下闭着眼睛都能摸的出来。”
一个庶出子,还是一个自幼长在外的庶子,随意一想便可知其身份在定远侯府中有多么尴尬。像似无意揭开了别人的伤疤,这下倒是赵承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他们这样的出身对于庶出之子向来都是抱着无所谓漠视的心态,只是对着胸怀如此坦荡的杨昭,赵承景竟为自己这种态度而感到羞愧。
赵承景有些尴尬的转了转头,这时候祁恩佑指了指地图问杨昭道:“此处漯河至沙江可有行船?”
杨昭顺着祁恩佑的手指看了看地图然后回道:“十年前倒是有行船的,还是大的商船,只是前些年山神发怒,漯河有几断便堰塞了,现下不说大船便是小船也难以通行了。”
说到这杨昭有些唏嘘叹道:“如今每逢雨季漯河便会长汛,漯河两侧的农田不知淹了多少,唉,当真是天灾难防,便是天子脚下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话虽不假,然这样提到天子便有些忌讳了,赵承景皱了皱眉赶紧小声阻止道:“杨兄慎言!”
杨昭苦笑了笑接着摇头道:“在下一时失言了!”
考虑到杨昭熟悉此地地形,最终祁恩佑和赵承景二人还是接纳了杨昭的意见,而当晚方才将军粮运完至山洞,瓢泼的大雨便啪啪的砸了下来。
“好险!”赵承景有些心有余悸的唏嘘。
说完他脸上满脸笑意的走到站在洞口看雨的杨昭的身边,用手肘拐了拐他道:“今日多亏了杨兄。”
杨昭笑笑摇了摇头却没有作声。
夜里兵士们除了守夜的均睡下了,赵承景看着一直对着油灯在翻地方图志的祁恩佑道:“天儿不早了,佑弟不歇么?”
祁恩佑翻着书的手未停却回了他一句:“你先睡吧。”
自下午与杨昭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大半天了祁恩佑就再也没怎么开口,一直便拿着那本随身来带的沿途各地的地方图志在研究细看。
第104章()
雨下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直至卯时方才渐渐停了下来。驿道雨水浸泡了一夜; 只人走在上面便陷了进去; 更不用说灾满粮食的车马了。可若是就此停下修整又怕耽误了运送的期限。
赵承景一早起来便在洞口望着面前被雨水清洗过的林子叹气。
而山洞外灶头兵早已支起了锅灶煮起了朝食,赵承景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