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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炆说完，从病房门口离开。
肖淑芬回了老家一趟，自秦娴杀青后就给她放了个小长假，让她好好休息。不曾想，再次回到h市，见她的大小姐，却是在医院。
秦娴的烧已经退下去，病情趋于平缓，是好的趋势，但还得住院观察几天。肖淑芬坐在她的病床边，手里拿着刀子正在给她削苹果。
第106章（）
肖淑芬削苹果的姿势极为闹心，一只手抓着苹果，另只手拿着刀一点一点切着苹果的皮。
“你能不能削快点算了，你还是别削了，我连皮带肉啃。”
秦娴伸手想要从肖淑芬手中把苹果拿过来，肖淑芬灵活躲过，嘴里嘚吧。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那么粗鲁你以为我想给你削，这不看你生病，给你削条不断的苹果皮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娴选择闭嘴，她病还没痊愈，还是不要跟话痨斗嘴，没力气。肖淑芬继续慢慢切苹果皮，随便扯了句话。
“小雀，怎么没见你的家人，我看都是护工照顾你。”
“我姐出差，我妈在国外，年纪大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让她知道，免得担心。”
还有她哥秦娴心底也有小小的期盼，盼望秦鹤来看她，可惜秦娴自嘲的笑了笑，哥是真的不想管她了吧。
察觉到秦娴心情的低落，肖淑芬大叫一声，放下苹果从床下拿出一个盒子。
“来，我们来看看粉丝给你的礼物，他们知道你生病了，都在社交平台上留言，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都是寄到公司的，我给用大纸盒子装一起。”
肖淑芬划拉开纸箱，里面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礼物装了不少。上面的是毛绒玩具，中间的是礼物包装盒，最下面是明信片。
秦娴手里拿着明信片，一封一封拆开，一个字一个字读。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从来没给人写过卡片，也没人给她写。现在有群可爱的人给她写明信片，心情很好。
上面大多写的都是，“希望早日康复”，“祝身体健康”等。
翻开一张明信片，秦娴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去死吧，你生病怎么没病死。
肖淑芬手里拿着毛绒玩具玩的开心，见秦娴突然不动。
“怎么了？”
把手中的毛绒玩具放在床上，伸手把秦娴手中的明信片拿过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她立马把明信片撕的粉碎，一边还骂道，
“**，你才去死小雀，对不起，以后我把所有明信片看过后再拿给你。”
给明星寄恶毒信的很多，她一时疏忽，以为秦娴小有名气，还不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黑粉。小心翼翼看着秦娴，老练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还在病中的小姑娘。
“没没事，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呢。”
秦娴扬扬手中的明信片，这都是希望她好的人，她不会为了一个黑子伤心的。
“还有礼物没拆，我们拆礼物。”
秦娴从纸箱子里拿出个礼物盒，用花纹纸包着，上面粘着朵塑料拉花。沿着边缘，尽量完整拆包装，秦娴把里面的礼物拿出来。
是串风铃，铁管作铃，木球被风吹动，撞击铁管发出声响。秦娴赤脚踩在地上，拎着风铃，看有没有地方能挂上。
“哎哟，你的病还没好，光脚踩地上又着凉，你还想在医院多住段时间是吧。”
肖淑芬赶忙拉住小祖宗，把拖鞋扔脚下。秦娴穿上，拎着风铃走动，风铃不断发出响声。最后，她把风铃挂在衣架上，再把衣架挂在阳台上。外面的风只用轻轻吹，里面的秦娴便能听见响声。
万长冬最近有些上火，早先说好的货款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按时到账。上面财政紧缺，之前沟通的款项未能如愿，银行贷款也被卡住，迟迟不能放下来，临近年边，万氏资金周转滞塞。
万长冬手上有余钱，都是之前投入的本金，近几年陆陆续续回本，她终于把本钱赚回来，现在又要重新再投进去？
有种事事不顺的感觉，就你知道很痒，就是不知道哪里很痒。
资金问题，万长冬不得不止住万氏的发展势头，等投出去的资金回流，纵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丧失很多时机，但这点损失还在万长冬的接受范围内。
去医院看秦娴，见她坐在床上看书，时不时从床边传来响声，是风铃的声音。
“姐，你出差回来啦。”
见到万长冬，秦娴放下书，眉眼飞舞。
“嗯，抽空来看看你，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摸摸秦娴的头，让她好好待在床上。
“明天就能出院了。”
一想到明天就能出院，秦娴更开心，嘴角咧的，后槽牙都看得见。
“明天出院，嫂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地方随你挑。”
秦娴抱住万长冬的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很温暖。
“谢谢姐，姐对我最好了。”
“快过年了，你要回花都看妈吗，她很想你。”
“不，下周我有个戏要去面试姐，你去看妈的时候要多跟她提提我，要不然，她都要忘记我了”
秦娴神色黯淡，离开秦妈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万长冬捏捏她的脸，生了场大病，脸上的肉都没了。
“不会的，妈不会忘记你的。”
“嗯姐，你过去的时候，记得给妈带点冬瓜糖，要北老街那家的，她最喜欢吃了。”
从前秦娴到h市来找秦鹤，走的时候都会带北老街的冬瓜糖回去。能让秦妈妈念念不忘的，北老街的冬瓜糖就是其一。
“嗯，知道，偷偷买，不会让你哥知道，你哥不喜欢妈吃糖。”
秦鹤不喜欢看见冬瓜糖，更不喜欢看秦妈妈吃。有次秦娴偷偷给秦妈妈带冬瓜糖，给秦妈妈时被秦鹤发现，他没说什么，当着她们的面，把冬瓜糖扔了。
没人上前阻拦，秦娴是不敢，当时秦鹤的样子很凶。秦妈妈的表情很复杂，嘴嗫嚅着想说什么，对上儿子凛冽的眼睛，又什么都没说。
北老街位于h市老城区，那里的街道还遗留有民国的风韵。
万长冬根据指示路牌，在街道上穿行。因为是要买东西，去的地方多，就没开车。北老街是小吃一条街，卖了很多年的小吃，从它存在开始。
街上的许多商铺都是百年老店，也有紧跟潮流的新店，都是经营不下去的老店转让了铺面。北老街卖冬瓜糖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出名，也不是特色特产，只是一直卖着的零食。
第107章（）
走过两三家铺子，万长冬拿着手里的几袋冬瓜糖，每袋尝一点。
味道都一样，又好像都不一样。
想了想，万长冬拨通秦娴的电话。
“喂，姐？”
“喂，小雀，你说的冬瓜糖是哪家的？”
“哦，那家店在北老街最里面，只有肩膀宽的巷子里面。”
肩膀宽的巷子，还能摆摊吗？
万长冬挂了电话，往北老街的里面走。
半尺巷被一个树遮住，要不是万长冬回头看了眼，一准错过。秦娴说肩膀宽真是肩膀宽，万长冬不得不微侧着身子走进去。
巷子的墙壁上贴着老旧的画，有上世纪的港星海报，有落灰的年画，还有各种宣传海报，以及避不掉的城市牛皮鲜小广告，倒像是有人故意用来糊墙用的。
空气里弥漫着甜味，越往里走，甜香味越浓。
几步走完不长的巷子，里面是见屋子。中间挂着一席竹帘，被分割成两个空间。
昏黄的灯泡上，结着黑色的蛛网，电线跨过横梁，走到墙壁上，被钉子固定在墙壁上，在外延出巷子。
灶孔里正烧着火，老人拿着铁铲翻动着锅里的糖水，冬瓜从糖水里冒头。
“买糖的吗，在桌上，五块钱一根。”
老人的声音磨砺着万长冬的耳朵，桌子就在万长冬的左前边。这边光线充足的环境与老人煮汤的灶台南辕北辙。
暗红色的木桌上放着竹篾变成的篮子，篮子里，大小相同的冬瓜糖整整齐齐码在一起，成三角形。
框子旁是一叠裁好的油纸，筷子压在上面。
万长冬夹了十根，仔细包好，放下一百块钱离开。她没零钱，老人也浑然不在意她是否放了钱。
从半尺巷出来，万长冬觉得自己进入了个奇怪的世界，然后又出来。
回头望不过肩宽的巷子，斑驳的墙壁，花花绿绿的小广告，以及一根竹竿支在外边，吊着块布，随风晃动。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半尺巷前，中年男人从驾驶位上下来，驾轻就熟走进半尺巷，又很快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油纸包，走路如风的样子，万长冬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中年男人走到车门前，黑色车窗摇下，出现位头发掺白的人，看起来比中年男人要大上几岁，眼角的皱纹像陷进了肉里。中年男人把油纸包递进去，车窗很快摇上。
黑色轿车很快离开，万长冬继续逛街买年货。
离半尺巷不远的距离，空气里还泛着丝丝的甜，那是老人煮糖的味道。
花都的爬山虎仍在，枯黄萎缩的脉络等待新的一年，重新起嫩芽，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
秦鹤把后备箱打开，拿出带给秦妈妈的礼物。万绪杰背着小书包，小脸严肃站在爸爸旁边。他脸上的表情跟秦鹤越来越像，一板一眼。秦鹤是他的标杆，他的一言一行都像秦鹤学习，努力向秦鹤靠拢。
“小杰，走吧。”
秦鹤没有拿完后备箱的东西，那是留给万绪杰的。秦鹤手里提着礼品袋走在前面，左手插兜，长腿轻迈，腰背呈一条直线。万绪杰走在后面，背着书包不见累赘感，同样身姿挺拔，手里提着袋子。
万长冬站在餐桌旁倒水，桌上有三个杯子。秦鹤和万绪杰放好东西过来时，万长冬适时把水端过去，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喝口水休息下。
秦妈妈坐在沙发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