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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消失了?”林愫着急追问,“这,怎么可能?”
宋书明说:“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那段监控一帧一帧反复看了无数遍。书晴当时弯下身子,手在水中拨动了一阵,下一秒就从监控里面消失了。”
“我们当时的推断,是她的手机可能掉到了水里,所以她才会弯腰去找。”
“老李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地下有暗流,或者下水井盖丢失,书晴没站稳,摔在了积水里,又被水冲走。”
“但你并不相信?”林愫问。
“我一个字也不信。”宋书明说。
书晴六岁学游泳,是宋书明手把手教的,旁人也许不了解,可他清楚知道,妹妹水性极好。就算是被暗流冲走,她也起码该有能力挣扎一二,而不是像监控里这样凭空消失。
现在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市政前些年就统一焊死了井盖。何况第二日雨停,宋书明沿着书晴回家的路线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也专门询问过路政报修,从来没有听说过暴雨当夜有井盖丢失。
自宋书明认识林愫以来,他将书晴当晚行踪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遍,胎牛蠹灵鳌蟒也好,情蛊佛牌小鬼也罢,哪个都有些像,又哪个都不太像。
“能不能再问一次米?问详细一些?”宋书明既已确定妹妹不在,复仇之火熊熊燃起。他心急如焚,想找出书晴被害的真相。
林愫无奈:“能问到的,就是这些了。书明,倒不如你带着我,重新走一次书晴当晚的路线。”
两人收拾好东西,这就出发。书晴在八中读书,公交站台就在校门口50米处。林愫和宋书明顺着公交站慢慢往宋书明家走,路边梧桐成荫,蝉声阵阵,两人走在树下,阳光错落的枝叶打在他们身上,照出树影斑驳。
“这一带都是六十年代的老小区,以前都是一些老国企的家属区,年代久远,下水排水做的就不是很好。”
“喏,就是这里。”宋书明停了脚步,指了指书晴失踪的地点。
林愫探身看了看,规规矩矩的一条行人道,不算宽阔也绝称不上狭窄。路上果如宋书明所说,并没有明显的下水井盖。她闭上眼睛细细听了听,也没觉出丝毫异样。
两人继续走,渐渐就走到宋书明家楼下。
“也上来看看?”宋书明问。
林愫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楼。
宋书明掏出钥匙开门,又拿出一双簇新的粉色拖鞋递给她。宋书明家是一套老式三居室,客厅居中,房间在两边,窗明几净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单身汉独居的房子。
宋书明去厨房切水果,林愫在客厅里走走,正好看见对面的小房间,粉红色窗帘和小猫样的床单抱枕,想必就是书晴的闺房。四年过去,书桌上还平摊着高三专用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床上还叠放着一套干净的米黄色家居服,点点滴滴都是书晴曾在的痕迹。
林愫不忍再看,回到沙发上坐下。
几分钟后,宋书明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林愫呆呆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
宋书明唬了一跳,攥住她胳膊,只觉得她浑身冰冷,全身都在发颤,额头却沁出一层薄汗,着急问:“林愫,你怎么了?”
林愫打着寒颤,慢慢仰起头,片刻又闭上眼,硬生生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
“宋书明,我知道书晴那句,她一直在看着你,是什么意思了。”
白骨()
林愫不忍再看书晴房间;转身回沙发上坐下。宋书明的心情;也许这世间没人比她更了解。老林出事至今;她也一直将老林房间细心维护;家中认真打扫;一如老林在世那些年。
每到春节中秋;明明家中已经再无亲人再无挂念;可她仍愿跋涉八百公里,去挤汹涌春运回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纷纷扰扰的人潮中找到些许安慰和归属感。
失去亲人的伤痛有时就是如此,明明觉得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已愈合结痂,时不时却总有这般那般的触景生情;又将旧痂生生揭开;露出粉嫩新肉,继续感受历久弥新的疼痛。
林愫心有所感眼眶湿润;却怕宋书明看到惹他一并伤心;只将后背躺靠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上;想把眼泪逼回去。
泪意朦胧间;她恰好望向天花板。就在此时;腕中戴着的引魂铃贴着她脉搏轻轻一动。
林愫立有所觉,微感异样,慢慢坐起身来。好在她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麻布小袋;便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符。
林愫指尖轻轻一捻;黄纸符燃出幽幽蓝光,她轻轻念道:“诸相非相,如视幻相,质真若渝,自见故明。”
林愫举起手腕,将引魂铃贴在眼前轻轻一摇,再睁开双眼,仰头一望。
只见天花板上,赫然便是宋书晴。
正如前两日林愫在宋书明照片中看到的那样,巧笑倩兮,清纯可爱。
林愫大惊,手腕坠下,书晴霎时消失不见。
宋书明正好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走到她的身边,看她脸色铁青,问:“林愫,你怎么了?”
林愫定一定神,再抬头望一眼天花板,沉声对宋书明说:“宋书明,我知道书晴那句,她一直在看着你,是什么意思了。”
“书晴她,一直就在客厅的天花板里。”
隔了好几秒钟,宋书明才明白林愫话里的意思。
他噌一下站起来,许久才敢抬头去看。
雪白的天花板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颤着身子望向林愫,林愫深吸一口气,冲他点了点头。
宋书明三步并作两步,两下冲到了阳台。阳台木柜中放了他的工具箱,有扳手有榔头有电钻,他一把拿起榔头冲回客厅,跨上茶几用尽全身气力冲着天花板拼命砸去。
粉尘飞溅,浇了他满头满脸,砖块四下崩裂,宋书明毫无所觉,一下一下拼命砸个不停,不知自己砸了多久,直到他终于看到了被他砸裂的天花板中,露出了森森一具白骨。
他缓缓停下动作,茫茫然低头一看,林愫早已泪流满面。
宋书明呆愣几秒,又从茶几上跨下来,机械地对她说:“我妹妹书晴,找到了。”
法医和刑侦,一拨又一拨人,来了又走了。
老李和许大生也来了。
宋书明蜷成一团,躺在书晴的房间里,紧闭双眼。
老李推门进去,静静坐在他身边。
老李叹口气,说:“书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要找到是谁害了书晴。你一定要振作。”
“而且,你也知道规矩,按道理,你得跟着我们走一趟。尸体在你家中发现,你的嫌疑肯定是逃不掉的,你越早洗脱自己的嫌疑,就能越快帮助我们查案。”
宋书明点点头,一言不发站起身来。
林愫百般不解,追着老李赶到支队。老李见她着急,宽慰她道:“书晴失踪当晚,书明跟我们在一起,半个支队都可以作证。这点大家都知道。这次叫他来协助调查,主要还是为了查清楚尸体为何在他家中。”
林愫焦心半点不减:“书明找了妹妹四年,最后却在自己家中发现,他的痛苦比谁都深。我们必须早点把真相解开,他才能打开心结。”
她再三催促老李。老李见她不愿回家,松了口风,悄声对她说:“放心吧。我们已经有了线索,最迟明天书明就能回家。”
老李所言不虚,第二天一大早,宋书明就从支队出来,直奔林愫家来。
林愫前晚没有睡好,正在补觉,宋书明咚咚敲门,擂鼓一般。林愫从床上跳起,替他开门,只见他满身颓丧,一脸胡茬,眼眶乌黑,分明就是一晚没睡。
“书晴出事之后半年,我家所在小区,由市政规划统一进行上下水改造。”宋书明开门见山毫不耽搁,“老李已经查清,我家六楼,当时上水系统为了统一布管,的的确确砸开了我家客厅的天花板。”
彼时宋书明正焦头烂额,父亲病倒住院,眼看身体不支。母亲干脆住在医院,当着父亲还故作轻松有说有笑,背过人便是以泪洗面,心中怨怪宋书明,不肯与他说一句话。
宋书明又要照顾父亲,又要继续找寻妹妹,等居委会上门解释小区住房上下水改造的时候,他连听都没听完,就把家中贵重物品一收拾,钥匙干脆就给了施工队的工头,自个儿在医院边上找了家快捷宾馆,住下了。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等他回到家中,妹妹依旧失踪,父亲却已然没了。
施工队结束工期之后,把钥匙给了居委会。宋书明拿到钥匙开了门,只见满地粉尘狼藉一片,好似他的家,就这样分崩离析。
“所以,这一个多月中,居委会,施工队,哪一个人都有机会进入你家?”林愫问。
宋书明默然不语,他回家之后,虽已将门锁重新换过,但这一个多月之中,施工队和居委会,不知多少人曾进出过他家房间。
“尸检报告,一周左右时间会出。”宋书明语意苦涩,哽咽道,“但,残骸所剩不多,所以可提取的信息,相对有限。”
果不其然,隔了快两周的时间,法医老张给宋书明打了电话。
书晴尸身已经白骨化,证据信息俱已涅灭,但可以确定的是,书晴的死亡时间足有四年,算起来应当是失踪后不久就已遇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所以,书晴是被人掐死之后,藏尸半年后,再趁上下水改造,放入你家天花板中?”林愫问。
宋书明点点头,说:“法医在书晴身上发现了一些乙烯残留物。”
“这是什么意思?”林愫追问。
宋书明深吸口气,缓缓说:“意思就是,她死后被保鲜膜包裹,隔了半年,才被放入客厅天花板中。”
小郑()
宋书明家客厅被刑侦封锁;方便刑侦和法医提取证据;他有家难回。
林愫想一想;干脆邀他住进她家。林愫收拾出客厅一角;把床垫从床上掀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