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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嘴,转头对门外的护工道:“劳驾,再来一杯!”
根据病院的规定,病人索要基本生活需求品(如饮用水、卫生纸、医疗求助等)时,是一定要给予回应的,否则就算变相虐待。
因此,这位护工也只能继续在门外给觉哥倒水。
当然了,也并不是说,病人在这方面的要求可以无休止地得到满足;关于“饮用水”和“卫生纸”的索要尺度,也是有明确规定的。
比方说,水——给病人饮用水的方式,必须是一次一杯,想要第二杯的话,就必须把前一杯水喝完、把杯子还出来,然后护工才会在同一个杯子里加满第二杯水。
而关于卫生纸的规定,掐得更死——护工必须进入病房,检查并确认病人病房内的卫生纸已不足五张,这才允许去拿一卷新的卫生纸进病房;另外,白砂精神病院提供给这些单独拘禁病人的卫生纸的长度,只有正常一卷的一半不到……
相信推理能力比较出色的观众已经看出来了,没错……以上这两种消耗品的限制规定,也是为了防止犯人自杀而设立的。
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到利用水和卫生纸自杀的方法,但是……的确有病人曾经在自己的病房里玩过“金纸糊佛面”(中国古代一种极其残忍的水刑的雅称),而且成功地把自己玩儿死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那啥啊?”护工在给封不觉放第二杯水的时候,在门口念道,“我警告你……要弄也弄到马桶里去,不要甩得房间里到处都是……”
“呵呵……放心,我不会弄脏房间的。”封不觉也不想跟对方多解释什么,只是笑着应了一句,并接过了第二杯水。
喝这第二杯水时,觉哥明显放慢了速度;倒不是他不能喝得很快,主要是他怕喝出个渗透压失衡来……
接着,他又问护工要了第三杯水,并在对方将水杯送入后表示有了这杯就足够了。
于是,那名护工便留下了杯子,推着车离开了觉哥的病房;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一句“晚饭时间马上要到了”,让觉哥别因为喝水喝撑了而吃不下饭。
假如封不觉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他或许还会认为……护工的这句提醒是出于善意;但,此刻的觉哥,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
…………
第三天,凌晨。
封不觉在一阵遍及全身的酸痛中醒来。
这种酸痛,很多人都经历过,它通常会在进行过某种超负荷运动的后一天出现;运动医学上,将这种症状称为“延迟性肌肉酸痛症”。
我个人觉得,可以给这种病起个类似“宿醉”的俗称,比如“宿酸”什么的……
假如我们把人生比作一个角色扮演类游戏,那么“宿酸”至少也是一个小BOSS级别的怪物,虽然它不及“拖延症”这种魔王级的存在厉害,但不可否认的是,无数意志不坚定的玩家,都是在通往秃头……哦不……通往健身之路的路口处就被它给击败了。
好在,封不觉并不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曾经战胜过“宿酸”的战士,他对这一身的酸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已经用某种心理暗示的方法,将这种感觉转化为了酸爽……
“嗯……今天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在五个小时内把锻炼指标做完了……”封不觉一睁眼,想到的就是这事儿,“所以……现在就得开始……”
他想到就做,一个翻身,便做起了俯卧撑。
这一刻,纵然他在肉体上很辛苦,甚至可以说是痛苦……但他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甚至没有丝毫的动摇。
当他的身体在说“不用做得这么标准”时,他的精神在说“不做标准就没有意义了”;当他的身体在说“少做几个也没关系”时,他的精神在说“少做一个都没有意义”;而当他的身体说“再不停下恐怕就要撑不住了”时……封不觉就停下歇会儿,毕竟也不能硬来嘛……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到了洗漱时间。
门外的两名护工已在等候了,封不觉也没让他们多等,很快就做好了准备,跟着二人出了病房。
他们出门后向右转,沿着走廊笔直前行,来到了一间盥洗室内。
封不觉在两名护工的监视下,拿着一柄由特殊材料(与他的餐盘餐具相同的记忆材料)制成的牙刷刷完了牙,又用清水洗了把脸。
洗脸时,觉哥还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请问我多久洗一次澡?”
“隔三天洗一次。”他左手边的护工回道,“你下一次洗澡是在明天。”
“哦……那么……”封不觉本想顺势再打探些什么。
但那名护工直接打断了他:“洗漱完了的话,该去吃早饭了。”
…………
光,白色的光。
恍惚之间,封不觉的眼前又出现了病房的白光。
“又来了……”他恢复意识后,开口就骂了句,“果不其然……又他喵的断片儿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卧姿改为了坐着的姿势,然后,他居然直接张大了嘴,并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经过了数秒的摸索,他成功地从自己的牙缝里取出了……一小撮肉筋。
“嗯……”将那撮食物残渣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后,封不觉念道,“猪绞肉嘛……”他停顿了两秒,再道,“那应该是肉包子没跑了。”
说着,他又撩起了自己的裤管,看了看自己左腿的胫骨处。
也不知是在何时,他那小腿的皮肤上,多出了两个指甲印……这印痕并不太严重,还不至于造成流血,但也切实地伤到了皮肤、留下了两个短时间内都不会消退的痕迹。
“两种是吗……”封不觉看到那两个指甲印后,便在心中念道,“除了肉包子之外是什么呢……是类似包子皮那种会被口水溶解掉的东西,还是根本无法卡在牙缝里的……”这一瞬,一道思绪闪过,“哦……可能是豆浆、豆花之类的流食……”
确认了这些信息后,他盘腿而坐,进而思道:“今天断片儿的点比昨天要稍稍晚一些,昨天的记忆只到走廊,但今天是在洗漱完毕后准备去吃早饭时才中断的……
“根据我早晨拟定的‘从大到小’、‘从干到稀’的原则,我肯定是先吃了包子,然后再喝了点儿什么。
“考虑到包子的制作流程,显然是不太方便在制作时加入药物的;而在做完之后直接洒在包子皮上的做法,未免就太明显了……吃都能吃出来。
“因此,初步推断……至少今天的‘药’,下在了豆浆或者豆花里面。”
在思考这些的同时,封不觉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做起了深蹲。
“那么……总结一下……”觉哥也想通过动脑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腿部肌肉的强烈酸痛,“每天的早饭里有一种抑制记忆的药物,可以造成服药前后一定时间内的记忆消失;午饭里似乎放了微量的大麻,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福利吗……最后,晚饭里加了安眠药,会让病人在‘熄灯’以前就睡着,一直睡到‘开灯’前一到两小时苏醒。”
“呼……”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想道,“午饭和晚饭还好办,不需要太久我就能测试出他们将药物放在了哪个类别的食物里,问题就在那顿早饭……我必须设法和‘那段时间的自己’合作,才能找出这记忆盲区中的真相。”(未完待续。)
第1171章 疯。不。觉(六)()
第七天,傍晚。
“吃晚饭了。”门外的护工敲了两下房门,随后就把餐盘塞了进来。
封不觉默默地来到门旁,看了一眼今天的伙食,然后就端起餐盘,来到了蹲便器的旁边。
他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先通过声音确认了门外的护工已经走远,方才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卫生纸、包起了所有的米饭,并将其扔进了下水道。
接着,他又回到了门那儿,开始进食。
不多时,他就把餐盘里的其他东西吃完,并将空的餐盘和餐具放回了门后。
到此为止……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半小时后,有人通过送餐的挡板回收了餐具。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伴随着“嘀嘀嘀嘀”四记按动密码锁的声音,病房的门开了。
而此时的封不觉,正在装睡。
他选择的姿势是闭眼趴地,脸尽量向下埋,这样可以避免别人通过眼皮的细微颤动看穿他的伎俩。
当然了,通常情况下,别人是不会去注意这种细节的,除非有什么更明显的迹象先让对方产生了怀疑。
“要给他翻个身吗?”数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觉哥听得出来,走进房间的共有两人,而此刻说话的这位正是经常和觉哥打交道的那名护工。
“不必了,就那样儿吧。”回应他的那个声音,觉哥也听得出来,是袁医生。
两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袁医生便来到了觉哥身旁、席地而坐。
数秒后,封不觉便感觉到……对方抬起了他的胳膊,并将某种东西包缠在了这条胳膊上。
“这是要给我量血压吧……”觉哥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推测。
的确,袁医生就是在干这事儿;他一边忙着手头的事情,一边还跟护工攀谈道:“对了,3232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是否有做出过什么新的暴力举动?”
“呃……暴力方面倒没有。”护工若有所思地回道,“但确是有些异常……”
“哦?”袁医生抬头看向了护工,用眼神示意对方接着说。
“这几天,我巡视他的房间时,他经常是一副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是在做什么很费力的事情时被我给打断了一样……”护工露出一个略有些蛋疼的表情,回道,“而且……最近他的卫生纸用得特别快。”说这话时,他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