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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内，桌上面各色菜肴几乎是摆不下的，需要摞了又摞。
今儿是大年三十，府里准备的菜本来就多，再加上毕良野和富少歇带来的，桌子根本放不开。
查旋进门就看见那两位大爷的拿手好菜都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年三十除了传统的几个必有菜他们俩没做，做的都是查旋爱吃的。
毕良野做的芦笋糯米鸡、辣鲜菜丝拌八带、香煎辣子蘑菇、鸡蛋虾仁蟹膏羹，海参汤。
他没做主食，而且还挑酸辣爽口的做，因为查旋不喜欢腻，过年府里肯定有油腻的菜。
他做的这些菜食材简单，但都是需要功夫组合调制的，因为查旋嘴刁，讲究营养，也讲究口感。
好比吃个烧茄子，她就要使外脆里嫩的那种，专挑功夫菜吃，着实不好伺候。
富少歇带来了生螺片和生鱼片，辣炒小螺，香煎柠檬虾，酸辣香芹条。
他也想着解腻的问题来的，上次过年，查旋也说过饭菜太腻了，让富少歇给她做辣炒小螺，吃了一晚上。
他还带来的已经擀好的面条还有鲍鱼和鱼丸，准备晚上做他的拿手海鲜面。
府中的菜也很多，只是查旋没有心思看。
每一道菜仿佛承接每一时刻的回忆接踵而来，让她的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殷甫辰进来后也打量了几眼，他没说什么，笑笑坐在主位上邀请大家落座。
他让查旋坐在他左手边，毕良野就跟着坐到查旋旁边，那富少歇很自然就坐到查旋对面。
不存在谁的脸色好不好看，从进来的时候就是那样子的。
富雅仪顺势坐在富少歇旁边带着小富少辉。
和之前在客厅里面的尴尬气氛无异，根本不像是在过年，像在吊丧，而且很有可能还会继续有谁丧命当场的那种陆续要吊丧的感觉。
殷甫辰看查旋一眼，接着命佣人给大家倒酒。
因为富少歇坐在他右手边儿，所以他很客气的先问了富少歇喝哪种酒。
富少歇说随便，殷甫辰又问了毕良野，毕良野说都好。
殷甫辰说：“往年我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人过年，今年有幸大家都来，令我府上蓬荜生辉，那我也就做主，大家尝尝梅子酒吧，正好还有女士。”
他说罢看向查旋问怎么样，查旋回应给他的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
他笑笑又问富雅仪：“三小姐觉得呢？”
富雅仪回应的笑容也不比查旋好看到哪里去。
佣人拿着梅子酒走到每个人身边为其添满后，殷甫辰微笑举杯。
“欢迎大家。”
他大概也说不出别的。
众人都举杯了，只不过除了查旋以外，大家抿一口也都放下了。
本也不是喝酒的场合。
只有小人儿一饮而尽，接着啪的放下杯子跟佣人说：“好喝，倒酒。”
所有人当场被她镇住，全看她。
佣人是王妈，王妈听到这话哪敢啊，愁眉苦脸的看殷甫辰，殷甫辰淡然眨眼示意无妨。
王妈准备再倒酒的时候，富少歇和毕良野的脸色都很深沉。
查旋没等众人反应接连又干了。
富少歇的脸色已经铁青的不像话，毕良野因为离着查旋近，默不作声给查旋夹菜。
殷甫辰这个时候开口了，不过他声音很轻。
“我夫人豪爽已经喝了两杯，来做客的几位是不是理应跟上，我也先干为敬。”
说罢，殷甫辰跟着查旋的速度也将被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查旋心中哗然，没想过殷甫辰会这样做。
气氛在众人意料当中却又猝不及防的速度当中将至冰点。
都知道这顿饭不会愉快，甚至会出现变故，可没想到变故在查旋这里先开了头。
富少歇和毕良野没动，一个靠在椅背上倨傲扬下巴，一个侧身靠在扶手上低眸看不见表情。
富少歇看了查旋一眼，接着又看向殷甫辰。
“总长近来繁忙，我听说学生问题有点眉目了？”
他话落，毕良野出奇紧跟其上：“听说是刀口很特别，好像是东洋刀？”
查旋霎时震惊，两人配个开口就有够稀奇的，所处话语更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她没抬头，她脑中也在思考这意外的消息。
难不成杨三立跟东洋人有关系吗？
也不对，好像也没有证据说是杨三立做的啊。
她想到这里，几乎是光速抬头看向殷甫辰。
殷甫辰则是笑笑替查旋斟满酒，也给他自己斟满。
“看来两位对这件事都很关心，我代表学生和学生的家人感谢你们，的确，通过刀口判定是东洋刀，锁定范围，接下来就好查了。”
他回答的从容淡定，颇有为大家讲解的架势。
查旋一瞬间觉得心情放松不少。
她不是没怀疑过殷甫辰的，只不过若真的是殷甫辰做的，至少在现在突然被人提及的时候，心中眼神多少会有波动。
显然，他没有。
那双清风明目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没看查旋，反倒是逡巡毕良野和富少歇的杯子。
“两位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来我家过年不讨酒，难不成是等着让我上门喝喜酒？两位的亲事已经定下来日期了吗？”
他这话落，全场鸦雀无声。
富雅仪的脸几乎白了，她小心翼翼偷瞄查旋，见查旋面无表情。
不然小人儿该有什么表情呢。
这会儿小人儿才明白原来他们今天碰面就是来给自己灌输各路信息的。
大概彼此谁也没摸准彼此的准确，先抛砖引玉丢个烟雾弹。
只是大过年的就一定都要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优雅的举杯看殷甫辰：“那我们夫妻俩也用这杯酒来祝福他们。”
殷甫辰欣然点头跟着举杯。
那两王八羔子的脸色比吃了锅底还黑。
富少歇坐在查旋对面，所以他能正视查旋，小人儿也没避讳盯着他。
“我先干为敬。”
她对着富少歇一饮而尽，接着杯空转身给毕良野看。
她的动作潇洒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可他俩谁都没动，餐厅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小富少辉小心翼翼吃饭的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富雅仪担心的看查旋：“旋旋，你慢点喝，你喝太快会醉，你吃点东西。”
查旋都没看毕良野和富少歇，直接倒了一杯酒冲着富雅仪说。
“雅仪，我敬你，我先干为敬！”
富雅仪懵了！
小富少辉也吓得不敢吃饭，嘴里面还露出来一半的虾尾巴不敢咀嚼。
小人儿给富雅仪看了看杯子，富雅仪分不清楚情况，只当查旋心中苦闷，她很配合的端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
三个男人没有说话，毕良野给查旋夹菜，可他只夹他做的菜，但查旋没吃，一口都没碰。
接下来的时间，查旋一杯接一杯的喝，富雅仪时不时配合，殷甫辰偶尔也配合。
只有毕良野和富少歇各自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因为查旋不跟他俩喝。
他俩时不时的撇两个飞镖，有时候会撇到殷甫辰头上，有是会冷嘲热讽的撇到查旋身上，一般撇到查旋身上的都是富少歇扔的。
年三十就这样在莫名其妙的气氛下展开了。
除了小富少辉和富雅仪，其他人大概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是匀速又有些急切的喝着杯里面的酒。
梅子酒刚喝的时候没什么劲儿，可越喝劲儿越大。
查旋因为没吃东西，其实已经有些迷糊了，富雅仪为了陪她也有些上头。
小人儿那双水汪汪美丽的大眼睛开始时不时出现迷离，会在三人脸上来来回回逡巡。
毕良野趁这个功夫夹了一块芦笋递到她嘴边，他很醇磁温柔的声音说：“张嘴。”
查旋觉得嘴边儿有东西，也就顺势张开了，算是吃下了今晚的第一口菜。
其实毕良野总是能够在查旋精神分散的时候或者是精神不集中的时候主导她的思想。
很多次都是，他的声音仿若有魔力一样。
可他这个动作一出不要紧，对面富少歇脸色阴鸷的吓人，殷甫辰脸色也不好看，但相比富少歇还好。
查旋可能是脑中绷着弦要注意，小手儿拿餐布擦擦嘴，仿若方才没吃过东西一样。
她吃的一瞬间没反应，后知后觉好像吃了毕良野喂得东西。
已经咽下去了，又不能吐出来，干脆做好善后工作。
只是她这个动作太好玩了，惹的三人想要喜爱的笑出声儿，却有没办法笑出来。
富雅仪看见自己二哥的表情，顺势跟查旋说：“旋旋，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小辣螺了吗，你吃点啊，我们好干杯。”
小人儿怔怔望着那一盘红彤彤的辣螺，喜庆的要命。
像极了富少歇带给她的所有感觉，永远都是激情澎湃的。
曾经她也爱惨了这种感觉，就像会上瘾一样，怎样都不甘心放手。
可如今，她对着那盘辣螺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往上涌。
她还算清醒一点，当即低头掩藏情绪，不想让人看见。
可谁又能看不见呢，富少歇的喉咙口在此刻已经布满氤氲，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毕良野低眸看着手中的筷子，殷甫辰看着自己眼前的青釉杯子。
小富少辉觉得查旋可能喝醉了，其实他挺想吃蛋糕的，但没办法，查旋要是醉了就该去休息。
他从凳子上下来，绕过去可能想要去看查旋，被富雅仪抓住了。
她跟他使眼色摇摇头。
第181章 乌烟瘴气（）
小人儿心伤沉重，低头欲泣不泣的样子看的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过了半晌，她再抬头的时候情绪缓和不少。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她清楚富雅仪所指，只能淡声回绝。
富雅仪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