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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尔,何害’?”长公主直视新生儿子:“何害?何害?!嗯??”
陈须,刘姱,刘静三个的脸色都白了。
“曲周侯为人……谨,”太子须虚虚弱弱地找了个理由——人既然是曲周侯送来的,想来不至于有危害吧!
“魏女……其父母为谁?兄弟几人?至亲者,人在何方?”长公主不接受,不依不饶地问儿子媳妇,曲周侯那边他们有谁去证实过了?
全部羞愧低头:上不了台面的歌舞伎,谁会费那个心思?自然是没有的。
皇姐光火——既然没调查,凭什么敢认为没危险?
从这个看到那个,目光在三个孩子之间巡回……
“汝等,汝等……”馆陶长公主都快给气乐了——感情他们以为给皇帝送女人很简单?不用上查祖宗三代,不用追究过往经历,只要‘盘靓’‘条顺’就成?
那是要负责任的!
搞不好,杀头抄家都有份。
见母亲真动了怒,陈须不敢多嘴,赶紧领着两个王女行大礼齐声请罪:“母亲,恕罪……”
和平日不同,馆陶长公主今天十足等到太子须做完整套的两拜六叩,才走下座台扶儿子起身。
同样与平日不同的,皇姐刘嫖并没在扶了儿子后随即挽起长媳;而是任由王主姱和刘静一样,自己起身。
刘静习惯了,没什么。
王主姱则眼圈一红,绞着手绢儿跟在婆婆和丈夫后头。
揽着儿子,刘嫖皇姐没回座位,而是走向了面东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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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雕花栏杆,院内院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佩剑执戟的侍卫,
垂手肃立的宦官,
长公主家最得体面的那部分家老和属官,在烈阳之下衣冠楚楚,个个站得笔直。
庭院中,唯二的女性就是孟姜和她的一名随身丫头。
主仆俩也会找地方,站在两株大桂花树的绿荫下,躲清凉。
看了一会儿,陈须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阿母?”
长公主没言语,
目视院外的夹道,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别急。
63丙午 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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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院外的过道上;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这些人经过主院大门时,都暂停一下,向楼阁上的主人们行个礼,然后按性别分成两块,站到院墙外的空地上。
最后出现的是一对儿少男少女,反绑着双手;由数名侍卫推推搡搡地带进院内。
汉军侍卫的动作异常粗鲁。两人甚至不及站稳,就被退得直接滚跌在地上。
随之同来的长公主家属吏先冲楼上的女主人少主人行了礼;然后大声通报两个嫌犯的名字、父母、来历、原归哪院哪房的辖下。
认出自己房里的侍女;孟姜顿时变了脸色。
‘好快,好快!长公主身边能人不少。’费好大劲儿才按耐下来,齐国大美人悄悄审视禀事的属官;越看越是心惊——此人必是刑名断案的老手,否则,不可能这点时间就查到。
听报到‘郑七,楚王宫’一句,王主静合上双眼,身子僵直;稍停,认命地走到婆婆和丈夫面前,双膝跪地:“御下无方,妾之罪。”
“非也!非……御下无方,”
长公主刘嫖目视跪在下面的副儿媳:“乃……治事不谨。”
王主静头垂得更低了些,苦涩难言。
陈须看刘静眼泡泛肿,估计肯定曾躲在无人处偷偷哭过,不由得同情心大起,就为她讨情:其实,还真没法太怪罪刘静。她一个反贼的女儿,对皇帝陛下是避都避不及;由她出面接驾,局促无措的,能周全完满才怪!
皇姐不想再纠缠刘戊的旧事,就顺着长子的意思先让刘静先起来——犯错就是犯错,即使情有可原;至于说到对她的责罚嘛。
帝国长公主从眼角斜睇一眼刘静,淡淡道:“来日,方长……”
默默爬起来,王主静是欲哭无泪。
到这时候,梁国王主刘姱也息了幸灾乐祸地心情,只开动脑筋考量回头该怎么和姑姑交代。
长公主姑姑没当众点她的名,已很为她留面子了。
毕竟,她刘姱才是堂邑太子妃,是官邸名正言顺的少女主人——无论当时在家或者不在,出了事,都不能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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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上对话之间,属官报告完毕,大声请家主发落。
长公主目光在小丫头和郑七两个身上停驻片刻,才轻启樱唇,貌似漫不经心地道:“笞……一百。”
鞭挞一百?一百?!
即便是久经刑名的老吏,即便是看多了人间悲喜的老执事,听闻这数字也是一阵阵胆寒。站在两旁的成群侍从和宫廷卫士更是对少女投以惋惜和悲悯的目光。
小侍女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娇婉稚弱;
泪眼婆娑地跪在那儿,如风中小荷般楚楚可怜——这小模样,别说一百了,就是打折后再打折的‘二十五’鞭,恐怕也挨不下来!
太子须又不忍心了,不负众望地开口向母亲求情:“阿母?此婢年幼……”
众人随着堂邑太子的话可劲儿点头,只希望长公主能再次网开一面,饶过小丫头一命。
馆陶长公主瞪儿子:“陈、须!”
见母亲眸中怒意隐动,长公子须情知没戏,呐呐地闭了嘴。
郑七和小侍女被架着拽着,拖往院墙外的空地。那里早就设好了刑具,膀大腰圆的打手精光着胳膊,蓄势以待。
眼见小命难保,小侍女使出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自己的女主人求救:“贵人,贵人,救命,救命呀……”
感觉像一记耳光抽到脸上,孟姜女推开贴身侍女的拦阻,从树荫下冲出来,站在楼前仰望请求:“长公主,开恩,开恩呀……”
其实,齐国贵女就是不站出来,馆陶长公主也不可能忘记孟姜女在此次事端中的‘贡献’。
好像不认识了似的,皇姐幽幽地幽幽地将大美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巡视上几遍;看得别说孟姜本人了,就是边上的陈须太子都头上冒汗。
“孟姜……”出乎众人意料的,长公主脸上浮出笑容,含蓄优雅的笑容;仿佛是一位单纯看着可爱小家伙的慈祥长辈。
太子须心中,立刻警钟长鸣。
没人比他更清楚母亲这类笑容的真实蕴义了;每当长公主端出这幅特别和蔼可亲的表情,通常就代表某人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陈须太子赶紧走近母亲些,再近些,颤抖着声音低语:“阿~母~~,大郎二女尚幼。阿母息怒,大郎,二女,大郎……”
想到体弱多病的大孙子和落地还不满一月的小孙女,馆陶长公主抿抿唇,狠钉儿子一眼,然后向下面的长公主属官下令:“家令,孟姜……监刑。”
“唯,唯唯。”长公主家令行礼,接命。
“长…公……主?!”
听见意外的要求,孟姜惊骇万分,倒退半步惶惶然摇头:“不!不……不不!”
可惜,护卫和属官大踏步逼近……
两个壮实宦官更是一边一个站到齐国贵女左右,一副‘不行也得行’的动武架势。
三楼上的刘嫖长公主回身,笑微微笑微微地看着长子,眸光闪动,好像是在问‘这回,看你还求不求情了’?
太子须闷头摸摸鼻翼,不语——哪敢啊!虽然,也的确动过念头。
没有选择的孟姜,被押着去‘监’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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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上刑案,小侍女直接就吓昏了;
被一口冷水浇醒了后,只知道哭爹喊娘地哀哀啼哭,让人闻之心酸。还是郑七比较硬气,半声都没吭。
‘刺啦’!
行刑人撕扯开小宦官的衣衫,露出光光的脊背。
本来,小侍女也要同样对待的。
一个慈眉善目的花白头发老执事走过去,与负责鞭笞的头儿低低谈了几句,就没执行——‘笞一百’意味绝无生路,算是给女孩子留点最后的体面。
“哧!”
“嗒!”
“哧!”
“嗒!”
……
竹板和荆条,无情地落在两个人脊背上。
声响不大,却如寒冬沁入鞋袜的雪水般坚决地钻透人们的耳膜,冻裂人心。
楼阁上,馆陶长公主一边观看院墙那头行刑的状况,一边问儿子最近的社交生活。长公主前天在宫里遇到侄子鲁王,听他提到弟弟中山王刘胜请打猎,不想却被陈须婉拒了。
“阿母,暑热之季……”太子须瞅瞅空中热力四射的太阳,敬谢不敏地摇头——这大毒日头底下,他才没兴趣弯弓骑马,还跑草木繁茂的郊外遭蚊子咬。
“阿须,阿须!青春年华,岂可惫懒至此?”刘嫖长公主伸指头,戳戳儿子的脑门,循循善诱以后再遇到表兄弟来邀约,不许偷懒推辞,要尽量多去。
虽然有点小不乐意,陈须还是乖乖点头:“哦,阿母。”
“阿须……”看出长子不情愿,长公主就手把手教导:表兄弟不比亲兄弟。亲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自然是亲的;而表兄弟,血脉上隔了一层,又非同姓,就必须靠后天弥补了。
再说了,陛下的皇子以后都会去藩国居住;如果不乘着现在多亲近亲近,过些年就是想也没机会了——在这点上,他要多和弟弟陈蛟学。
陈须唯唯诺诺,完全同意。
长公主暂时满意了,又问起儿子昨天参加武陵侯太子聚会的情况,为什么那么晚回家……母子俩站在三楼朱漆的雕栏前,天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聊着。
句句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