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怕,若被发现,与陆夫人反目成仇?”
“等父亲翰林院的职位做的稳当了,一家人估计是要搬到京城去的,京城贵人多,机会也多,所以到时候留下来守着老宅的一定是我,而陆夫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铺子卖了,换成金银带走,如此卖给别人,还不如我买下,也算保住了陆家的一份家业。至于反目成仇,以前我小心翼翼,是怕我娘亲受牵连,如今娘亲已经郁郁而终,我也总该为自己做点事情,陆夫人向来受不得妾室庶子好于她,所以反目成仇,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君素听着,想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便又问道:“陆迟,你的心在哪里?”
陆迟笑了笑,目光透过窗子,看向了浩瀚的夜空,沉声道:“我的心,在天下。”
天下?
君素突然觉得,这一点陆迟竟和狍子有些像了,狍子说过,他的心在苍生。
“穷者善其自身,达者兼济天下,你想以“达”济天下?”
“君素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陆迟淡淡一笑。
“不!”君素摇头,“济天下苍生的办法不止一种,惩奸除恶是,治病救人是,阳光雨露,春风白雪也都是,关键在于心中有。”
陆迟眼睛一亮,笑的弯起了一抹弧度,“原来君素的心,倒更大于我了。”
君素用手勾起一缕头发缠绕在指间玩耍,心想着,若没点心境,怎么能过得了千难万险的八重天劫。
“素素,你唤我一声。”陆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君素一愣,张张嘴唤道:“陆迟?”
陆迟摇头,“我们是夫妻了,这样是不是有些生疏?”
君素想了想,又唤道:“夫君?”
陆迟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声“夫君”,叫的平平淡淡,没什么滋味。
“我与你同年生的,且大你两个月,你唤我一声迟哥听听。”
“迟哥?”
君素惊讶的叫了一声,这陆迟的祖先在她面前,叫她一声祖宗她都应得,今日辈分倒一下子降了这么多,唤个年纪轻轻的黄毛小儿叫“哥”了。
陆迟听着这一声“迟哥”,没有想象中的柔情蜜意含羞带臊,依旧平平淡淡,似乎还带了一丝,“惊恐”!
不过,陆迟笑眯眯的瞧着君素那呆怔的表情,倒也可爱。
…………
君素二人从城郊回府后,听闻陆夫人受了惊吓,一病不起了。
探望过陆夫人,看着她一张脸苍白如纸,君素自然心知是怎样一回事。
呵呵,不做亏心事,夜半怕什么鬼敲门!
不过,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而已。
几日下来,府里大大小小的郎中请了五六个,益气安神的药材开了无数,可陆夫人依旧不见好转,直到有管帐的下人来报,说有人愿意出高价转了铺子时,陆夫人的精神,才提起了些许。
这对于陆夫人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陆老爷的仕途顺风顺水,用不了多久,她们就该脱离永州这小小地界,去挤进京都更高一层的人群中了,到时,不能带走的值钱的东西,除了陆家老宅,就剩下几个铺子了,老宅不能变卖,若铺子也留下,白白便宜了陆迟从中捞油水,还不如换成金银一并带走。如此,有人想转卖陆夫人的店铺,只要价钱给的合理,陆夫人自然乐的出手,顿时也觉得心中的恐惧和晦气散了很多,如老天适时助了她一把东风一般。
这边,陆迟只觉得事情的进展要远远快于他的想象。只因为他虽这些年做生意挣下些钱财,但若想一口气买下陆夫人的铺子,还是有些吃力的。
关键时刻,是君素帮衬了陆迟一把。
那天夜里,君素递了一颗葡萄大小的珠子给陆迟,陆迟握在手中一看,顿时有些震惊了,只见那珠子通体圆润,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深紫色,光线照及的地方,反射出一圈圈柔和的白光,触感细腻光滑,分明就是一颗举世罕见的紫珍珠。
单这一眼,陆迟就知道这珠子价值不菲。
“这……”陆迟不明白君素的意思,亦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拿去用吧!”君素随意的一声。
“这么贵重的珍珠,你从哪里得来的?”
君素张张口,想起在苍云山上,蚌灵化形的时候,把蚌壳里的珍珠都丢在了岸上,只嚷嚷说磨的肉疼。当时君素听闻珍珠可以养颜,便去河岸边捡了几颗小的,而最大的几颗拳头大小的,都被狐狸抱回了洞里,据说睡觉都揽着那几颗珍珠。
“我说是我捡的,你信么?”
君素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
“呃~”陆迟语顿。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你现在要明白的,就是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是站在你的立场,而且是会帮你的,你明白吗?”
陆迟把珍珠握在手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还给君素,却听君素又道:“想想从小到大,你和你娘亲受过的屈辱和困难,若不是有人时时逼迫刁难,她怎么会活不到安享天伦的年岁,为你了,她处处忍让,把所有的苦都替你背了,活着没能等到你的回报,如今死了,尸骨还埋在陆家祖坟外的荒地里,陆家祠堂内,至今没有一块她的牌位!所以陆迟,你还在犹豫推脱什么?”
陆迟握着珍珠的手收回,眸中沉痛片刻,目光一转,落在了君素脸上。
“素素。”
一声轻唤,让君素低下头,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凌厉了,而此时,竟有些想躲开陆迟的目光。
陆迟望着君素,见她言辞流利的说完后,像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开口道:“是我无能,谢谢你。”
君素坦然接受了陆迟的这份感谢,趴在桌上,把目光放在了跳动的烛火上,想着等凡间的恩怨了却,她得回苍云山修炼些年了,免得最后一道天劫到了,她会措手不及。
想着想着,君素只感觉眼皮子又开始沉了,蜡烛的火焰跳的越欢快,她的睫毛都已经随着打起了架。
长长的睫毛轻轻阖上,陆迟望着君素,短短几日功夫,若细看,会发现她的眉眼已经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媚意。
静坐片刻,见君素已经睡的深沉,陆迟靠近了,揽腰将她一把抱起,入手的感觉柔若无骨,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熄灯躺下,陆迟辗转反侧,只记起年前同几位好友游玩,到庙中求过一签。
签曰:桃花一树渡凡生。
当时同行的几人还笑说道,他此生桃花运旺,怕是要桃花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而解签的真正密语,那庙中的小和尚也不甚懂得,未曾与他说明。
第六章高人做法()
初春的雨水还带着触骨的微凉,泥泞的土地上,一个素衣的女子抱着肚子跪在雨中瑟瑟发抖。
隔着雨幕,陆夫人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象,于是撑着伞,往前走了几步。
那跪着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嘴唇已经冻的发紫,目光如炬般望着陆夫人,眼里满是后悔和不甘。
“姐姐?”陆夫人捂着嘴巴惊恐的叫了一声。“你,你没死?”
“我?”跪在地上的女子趔开嘴呵呵一笑,表情愈发阴森了,而身下,素色的衣衫开始慢慢变红,直到周身的雨水,都沾染上了一抹血色。
“妹妹,我死了呀!你忘了吗?是你夺了我的一切,逼的我走投无路,最后一尸两命的啊!”
陆夫人惊恐极了,尖叫着后退了几步,却被面前满身是血的女子抓住了裙摆,锦绣的罗裙上被抓出一道道血色的手印,陆夫人拼尽全力挣脱,那双手,却依旧如铁钳一般紧紧的钳制着她。
抓的越紧,陆夫人越是奋力的挣扎,撑着的雨伞从手中滑落,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让陆夫人的神思渐渐清醒了些许,听见耳边有人不停的呼唤道:“夫人,夫人!”
挥舞着的手猛然停下,陆夫人睁开眼睛,看见伺候的丫鬟杜鹃,正拉着她的手焦急的唤着她。
而窗外月朗星稀,哪里来的什么雨水。
长舒了一口气,陆夫人喝下丫鬟端来的茶水压了压惊,想着单吃大夫开的安神药是不行了,这诺大的陆府,该是有晦气了,须得找个高人好好瞧瞧了。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纤细的手收回了加持在陆夫人身上的灵力,粉色的裙角一扬,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得道”的高人果然被请来了,在摆的满满当当的祭台前,煞有介事的挥舞着一把桃木的长剑,嘴里嘟囔着不知哪个门派的咒语,胡乱比划了一通。
君素也去看了,发现整个陆府的人神色各异,先是陆家长子陆重一脸鄙夷的观望着,君素知道,他自认是个清高的读书人,对这些蛇牛鬼神的事情,向来是不屑的。站在陆重身旁的知府千金,则有些害怕的拉着陆重的袖子。君素扭头看了一眼陆迟,对上目光,陆迟将她向后拉了拉,不知为何,君素却从陆迟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担忧的味道。
陆重注意到了这边夫妻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认为是新婚燕尔的暧昧。
把目光重新放到君素脸上,陆重对于这个原本是他指腹的妻子并未细细看过,只敬茶那一日草草扫过一眼,当时只觉得平凡温婉,如今再看,那眉眼唇角,稍有着美人的姿态,虽总体不如他的妻子宋莹娇艳,但那一双眸子,竟灵动到不自觉吸引着他的视线。
陆重心里荒诞的在想,若当初娶了这傻儿,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遭呢。再看向陆迟,陆重心里是看不起他的,庶出不说,书本上也无甚长进,只一张脸像了他那商贾出身的亲娘,这样的人,此生也只能拨弄几下算盘,日日对着银钱过日子,倒便宜了他娶了这样一个妻子。
见“高人”施法完毕,陆夫人行了个礼,赶紧上前问道:“大师,她……她走了么?”
那被称为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