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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私闯萧家府邸？有何贵干？”
“萧小姐，我是隐曳门的杀手。你写过信的。”那个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一二岁，说话的声音还是处于变声期。
“杀手？你怎么一点都不像？”萧梓禾惊呼出声，围着他转了起来，然后拉起了他的手，“杀手难道不是冰冰冷冷的吗？”
一向没与女生打过交道的彧瞬间有些不自在。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可能因为我更专业吧。”
“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陪我玩吧，就一天，好不好？”
“玩？玩什么？刀子吗？”
“你胡说什么呢？”萧梓禾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就是随便陪我走走吧。”
“小姐，我们门派执行任务是要收取佣金的。但是玩游戏这种任务，我实在应付不来”
“我教你。”萧梓禾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彧从来都不知道玩是这样令人开心的事情，也不知道人居然还可以这样生活。直到夜幕降临，他们的分别都是依依不舍的。
“我叫萧梓禾。”
“我叫彧。”他鼓足勇气报了名字，这在任务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个给你，我没办法总是找你来。你如果想进来，就拿着这个给他们看就行，”她把手中的玉玺给了他，“如果得空，尽管来吧。”
“嗯，可是我很有可能要被师父逼着闭关了”
“啊”萧梓禾一脸失落，“那需要多少年？不会好几十年吧？”
“五年，”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绝世杀手。”
“为什么非要冷血无情啊？”
“师父说，那样的杀手才是合格的。”说到师父，彧是感到有些害怕的。
“那多没意思啊，世界上冷血无情的杀手太多了，你就当一个有情的杀手吧。”萧梓禾认真地说。
“有情的杀手？”彧若有所思地说。
“对。五年可以吗？”萧梓禾重重地点点头，用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五年足够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五年后，当他出关时，他面对的是萧家被灭门的事实。这一切美好的回忆，都似乎被深深地埋葬在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笑得明媚的女孩，那双笑起来变得很小，可爱得像弯月一样的眼睛，也似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生命中了。
他学会了有情，但是她却无情地离开了他。那一刹那的无力感是特别容易让人崩溃的。刚才看见她时，他就觉得有些熟悉。听到刚才掌门的话时，他简直欣喜若狂。
她居然还活着，他在心里呐喊。
“我去萧家寻过你，”彧压抑着内心的欢呼雀跃，“却得知了那样的消息。希望你节哀。”
“没事的，我习惯了。”萧梓禾笑着说。她现在已经逐渐习惯没有萧梓纮的日子了，但是那份思念，却是将她绞得越来越紧。
“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彧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口不择言，词不达意，“也是一个绝世杀手了。”
“可是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长相，”萧梓禾开玩笑地说，“会不会是有人冒充你呢？”
“不会的。我这就摘下来给你看。”
那张脸真是美得出众，让人过目难忘。一对秀气的眉毛之下，是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眸，那种纯真无瑕的感觉，就如同清晨林间奔跑跳跃的小鹿。他的鼻梁高挺，给本就秀气的五官划出了界限分明的区域。
“我我的脸你都看见了。”他急得涨红了脸，想要带上面具。
“慢着，”萧梓禾拦住了他，“我多看一会儿又不犯法。”
“这”他颇为为难地看向四周，“那你看吧。”
“你怎么这么可爱？”萧梓禾笑嘻嘻地说，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密，他的皮肤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让她心生羡慕。
约摸过了一刻的时间，萧梓禾终于收手了。
“梓禾小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彧鼓足了勇气。
“什么话？”
“我这五年在魔鬼训练中的动力，是你。我们门派是绝对禁止杀手拥有感情的，可是我违背了这条规定。我想说出来，就算是被废了武功，被人追杀，我也不在乎。”
“那”萧梓禾愣住了，她当年可真不知道有情是他们的禁令。
“没关系的，”彧重新戴上了面具，对着她笑了笑，“请你不要因为我这番话而感到为难。”
“说出去的话，是没办法置之不理的。这样，我们重新做个朋友吧，”萧梓禾对他伸出了手，“做朋友不算违规吧？”
“嗯。”彧拉住了她的手，释然地笑了。
“月色这么好，不如随我四处看看，正好我熟悉这里。”
“一切都听萧小姐安排。”
天巡一直站在外面的小径，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这隐曳门可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弟子动情的，如果让那些老顽固知道了，恐怕被连累的还是梓禾。希望萧梓禾不要当真，毕竟一旦跟了他，他们面对的压力是无孔不入的。而且那个小子他也没什么印象，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个小子的情况打探清楚。
想到这里，他转身回到了宴席之上。
第279章 悠悠我心（六十二）（）
离开了正殿，他们待在了沉璧山上，久违地放松了一次。
“萧梓纮，你相信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吗？”璇灼试探性地问。
“信。你所描述的过去，总是与这边格格不入，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你是疯子。但是如果用这种方式解释，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个世界，我是黎霁的徒弟，也是冥海灵兽的王。我在仙界围剿之中被当时的檀溪派掌门蔺获重伤，被海中鱼类所救，到达了仙界。”璇灼缓缓道来，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
“那你和黎霁又是怎么认识的？”萧梓纮好奇地问。
“在海边，黎霁把我拐到了坐忘派，限制了我的行动，以徒弟为名，实则尽看管之责。如果这样就能安稳地生活下去，让我一生远离追杀真是再好不过了。好景不长，黎雯开始注意到我，甚至不惜给我下了药，让我暴露妖兽本性。”
“之后呢？”
“黎霁不得不和我远走高飞，去了人界历练，一路向南，带着我去锦鲤城疗伤。”
“你和黎霁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萧梓纮装作毫不在意地问。
“是。”璇灼淡淡地说。
“你接着说。”
“之后，赶上了风云仙会，我们回了仙界。黎雯设计将我囚禁在孤芳阁的地下，与沉璧山的地下相通。她每日对我严刑拷打，甚至杀死了我腹中的孩子。”
“她竟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萧梓纮听到这里，不由得心生怒火，“黎霁那个时候在哪？”
“当时仙界大乱，黎雯手中又有我，他被人所制，无法脱身。那时，他杀了坐忘派半数的弟子，才得以见到我，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我那个时候失去了理智，打伤了不少世家的人，还杀了你们萧家史上最年轻的家主，萧知否。”
“萧家族谱记载，招隐派丕子珏仙尊与家主之嫡长子萧知否，年仅二十暴毙于家主之座上，死因不明。没想到，这两个世界在冥冥之中早有联系。”萧梓纮恍然大悟。
“是的，只是细节不同。由于我罪不可赦，所以黎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将我击毙。”
“这真是荒谬，”萧梓纮有些心痛地看向璇灼，“你恨他吗？”
“不，毕竟我还欠他数不清的救命之恩，就算是利用我为他自己正名，我也心甘情愿。如今，我总算是放下了这段执念，就连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这一次回去，我会站在你这边，”他格外认真地说，“我不希望你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谢谢你。”
璇灼发自内心地笑了。这一世，她是幸运的，因为还有萧梓纮一直陪着她。希望那个世界的黎霁，会等到属于他的璇灼陪在身边，不要像她这样执迷不悟，痛苦挣扎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萧梓纮听见她这样见外，微微皱紧了眉头，“我不喜欢你这样客气。”
“好，”她俏皮一笑，“我不说了。只是你总是这样帮我，我也不想总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萧梓纮反问道，然后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好啊，你跟我来。”她挑起了眉头，轻轻推开他，然后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从沉璧山的山顶上纵身一跃。
虽然坐忘世界无处不可滞空，但是旧尘岛这边的重力感应还是跟外界差不多的。她这一跳，没有用真气防护，下落得越来越快。
“璇灼！”他被她的行为震惊了，头脑一热，也跟着跳了下去。他用真气将自己的下落速度调整到高速，才勉强够得到她的手。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然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插在悬崖之上，停了下来。萧梓纮把璇灼拉上来，抱在了怀中。
“你怎么了？”看清楚她的脸时，他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但是她没说话，只是在他的薄唇之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然后笑着看着他。经她这么一撩拨，他仿佛浑身触电般，也不再压制心中的情感。
他一手按着她的头，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唇上，在她的舌尖齿间肆虐着，仿佛要掠夺走她的一切，完全不复往日里对她温柔如玉的他。她的脸庞就近在咫尺，呼吸喷薄在他的脸上，他的心里好似在灼烧，那一团挥之不去郁结于心的压抑与阴霾，在逐渐地被融化。
许久，他感受到了璇灼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困难，便不舍地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