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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就算你以死谢罪，也于事无补（）
月汐垂眸看向下方的两个院落，竭力想要回忆起三年前在这里小住时的情景，奈何，刚一触碰到那段往事，记忆旋涡便出现了。
头疼欲裂，浑身发冷，月汐的手不由得在树上一扶，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手就这么不经意地摁到一块凸起，像是树皮，月汐不经意扫了一眼，心中一滞，不动声色地碰了碰。
随即，他手指暗中一弹，在自己身边结了个结界，阻止任何人的窥探。
树下的鬼刺仰头看着，只看见月汐停顿了片刻，方才从那树冠上飘落下来。
不等鬼刺说话，月汐凝他一眼，抬脚便进了孔陌的禅房。
鬼刺何等聪慧，当即跟上，并在院中设了结界，不容任何人前来。
进得屋内，月汐手一挥，桌上的火烛亮了，屋里又多了一层结界。
知道月汐现在有伤在身，鬼刺抢先变出椅子，并拿出白玉茶壶煮起了安魂茶。
月汐坐下来，拧眉思索，眸色变幻莫测。
半响，他接过鬼刺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到，“此事，你怎么看？”
“当年东岳教被血洗，孔陌道人在君上的扶持下重新振作起来，属下暗中安排秋子和君颜二人来到方诸山，并通过他们随时了解方诸山的情况。没想到如今这二人竟同时自爆，属下以为，他们很可能早已被人策反或是控制。”鬼刺一脸愧色。
月汐修长的手指落在眉心，一时无话。
“看到乌苏魂魄的记忆，属下便知道，秋子和君颜这些年传递的应该都是假消息。”鬼刺语气沉痛，“属下完全被他们误导了，原来方诸山问题这么多。乌苏来此历练显然是有备而来，而属下竟然全然不知魔神兽之子的存在。”
“背后之人料定君上看到乌苏的记忆会怀疑，所以，赶在君上到来之前，让秋子和君颜自爆，断了君上追查的线索。”说着，鬼刺跪了下来，“属下疏忽，酿成大错，请君上恕罪。”
“起来吧，并非都是你的错。”月汐抚摸着茶盏上的云龙纹，语音晦涩，“他们胆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皆是因为本座记忆被设置漩涡，他们才敢有持无恐。”
“君上”鬼刺不肯起身。
“就算你以死谢罪，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好好想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月汐一抬手，一股绵软之力将鬼刺扶了起来。
“此事太蹊跷，属下一时半会儿也没厘清。”鬼刺拧着眉心，“乌苏的魂魄是君上凝聚的，若是有人作假，君上定能发现。”
“乌苏的记忆没有被做手脚。后山崖顶，他和有痕打斗的地方，也的确留着一丝有痕的气息。华白的竹屋里也是。”月汐言简意赅。
“暮鸠的记忆可有问题？杀孔陌道人和苏小三的，真的是有痕姑娘吗？”
“暮鸠的记忆没有问题。他看到的杀人凶手，就是有痕。”
“有痕姑娘为何要对孔陌道人和华白下手？她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华白？崖顶瀑布和崖底树林，是谁在和她厮杀？”鬼刺扔出一连串问题。
第326章 本座与你从头来捋捋（）
月汐不语，眸子愈发幽深。
鬼刺瞄了月汐一眼，“君上，属下觉得，背后之人在全力误导大家，让人怀疑有痕姑娘是天魔的手下。”
“为何不直接让人觉得她就是天魔？”月汐放下茶盏，话里没有太多情绪。
“从乌苏和暮鸠的记忆来看，有痕姑娘前后出手的招术都差不多，虽然厉害，却远不及天魔，否则她也不会被乌苏重伤了。若她真是天魔，一招即可让乌苏毙命。”
“你果然不笨。”月汐伸手拨了拨灯芯，“本座与你从头来捋捋。”
鬼刺看着月汐，眸光灼灼，唯恐漏掉他说的每一个字。
“有痕的确来过方诸山，不但这禅院里有她的气息，后山也有，华白的竹屋她也去过。”
“有痕擅长圣火圣隐，当日在群星会当众和李道勤比试，她也曾用过这招。你当时扮作云崖在上方观摩，可曾留意，她出这招时有个小小的习惯，右手总是先反向倒腕再压腕。从乌苏记忆里两人过招的场景来看，和他动手的就是有痕。”
“乌苏追的那颗蛋，应该是魔神兽之子。不过，本座觉得有痕和乌苏相遇，应该是巧合。那颗蛋是自己跑进有痕怀里的，当时有痕也是一脸愕然。”
鬼刺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有痕姑娘来方诸山，不是冲着乌苏，也不是冲着魔神兽来的。”
“她来，的确应该是为了见孔陌。”月汐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叩，“但孔陌的死，存在疑点。”
“属下也有些想不通。”虽然目前所有证据都对有痕不利，但鬼刺自然也不希望有痕是杀人凶手，“若有痕姑娘真要杀人灭口，簧夜前来便可，何需在人前露面，让这么多人知道她来过方诸山？”
“这只是其一。”月汐喝了口茶，继续分析，“暮鸠记忆中，有痕从树上飞下，一招圣火圣隐将孔陌等人打伤。可本座看得很清楚，那一招出手时，有痕的右手并未先反向倒腕一转。而且那树上，没有半点属于她的气息。”
“君上是说，有人假扮有痕姑娘杀了孔陌？”鬼刺对此并不意外。
“再说说华白。”月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提到华白的死，“华白又哑又呆，要杀他，再简单不过。为何要选择如此招术？而且本座在他屋里嗅到一丝古怪的气息，似是某种咒印反噬造成的自爆。”
“华白的死，属下也觉得有问题。”鬼刺点头，“若真是有痕姑娘下的毒手，她下手之前便已经知道结果，又怎么可能见到满屋尸块后忍不住呕吐？”
“本座还在华白的一截手指上发现了墨迹。”月汐扔出更惊人的发现。
“墨迹？”鬼刺一愣，“华白是个傻子，他屋里压根不可能有文房四宝。难不成有人带来纸墨，要他写字，或是写字给他看？”
月汐不置可否。
“当年，华白知魂和脑子伤得太重，是真傻，不可能识字，更不可能写字。莫非来人治好了他？”鬼刺一震，“君上当初都没治好他，难道此人医术远在君上之上？”
第327章 三年前，救本座的，真的是芸萱？（）
“在不在本座之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来找华白，自然知道华白的情况，既然拿出了纸墨，多半华白可以识字了。”月汐平静地喝了一口茶。
“若说真有人能治好华白，那一定是有痕姑娘。她的医术素来剑走偏锋，说不定歪打正着。”鬼刺蹙着眉，“可她想让华白说什么？她以前真的认识华白和孔陌道人？”
月汐不答反问，“崖顶瀑布和崖下树林，虽被人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打斗的痕迹。依你看，被围攻的人和有痕相比，谁更厉害？”
“有痕姑娘的修为应该弱一些。”鬼刺实话实说。
“问题就在这里！”月汐放下茶盏。
“在崖顶瀑布和崖下树林被围攻的，都是有痕，她的气息别人冒充不了。”月汐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两下，“但是，本座发现，与她和乌苏过招时相比，她被人围攻时，修为似乎精进了不少。”
“乌苏原本就不是有痕姑娘的对手，要不是用了邪招，怕是根本伤不了她。”鬼刺想得比较简单，“有痕姑娘在人前素来没有使出真功夫，会不会是因为被人围攻，迫不得已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月汐摇摇头，“但有痕被乌苏打伤坠崖是事实，她的功力怎么可能反倒更深厚了？”
“君上的意思，有痕姑娘的功力也变了？”这一点，鬼刺的确看不出来。
“本座发现，她在和那些人动手的时候，一招一式，蕴含的威力大了很多，似乎她的筋脉又拓展了。”月汐眸光微闪。
“难怪君上和修离上仙一直找不到她坠崖的地点。”鬼刺脑子一转就猜到了月汐心中所想，“创世之神羽化已多年，上古魔神兽之子竟然还只是一颗蛋，想必上古魔神兽一定留有神识守护其子。有痕姑娘坠崖之后，很可能被魔神兽带去藏身之地，得到了上古魔神兽的传承。”
“幕后之人应该也不知道魔神兽的藏身之地，她很幸运。”月汐的语气，莫名温软了几分，“崖壁有一处的确有她的气息，但本座用灵力探测过，就算此前那里藏着什么，如今也只是山崖峭壁了。”
“如此说来，那些人杀了孔陌道人，栽赃有痕姑娘，就是为了让世人误会她是天魔手下，然后名正言顺地追杀她，夺回魔神兽？”鬼刺隐隐有些担忧，“暮鸠和乌苏的记忆，对有痕姑娘非常不利，我们要是找不到证据，如何证明她的清白？”
“恐怕不单单是为了魔神兽。”月汐眸色渐深，“有痕得到魔神兽纯属巧合，她为孔陌而来，也私下找过华白，她一定和三年前的事情有某种联系。”
“君上怀疑什么？”鬼刺微怔。
“杀孔陌和华白是为了灭口，顺便栽赃。”月汐抬眸看向鬼刺，眸子深若古井，“鬼刺，三年前，救本座的，真的是芸萱？”
“当年属下和鬼卿收到芸萱仙子的传音，匆匆赶来方诸山，看到的便是芸萱仙子浑身是血，抱着血人一般的您倒在山门前的一株大树下。”
这段往事，鬼刺曾说给月汐听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月汐听得更为认真。
第328章 这要如何解释？（）
“属下赶到后，当即给君上把脉，发现君上伤得很重，就连丹田也险些被震碎。幸好芸萱仙子及时舍弃了自己的仙根，包裹在君上的丹田外，替君上挡住了致命一击，君上的仙根才得以保存。”鬼刺的陈述依旧和以往相同。
月汐打断他的话，“你确信，包裹在本座丹田外的，是芸萱的仙根？”
“属下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