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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仪点头,用下巴指了指前方:“我们去那里说。”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处,王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凝烟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来接,王仪将手一缩,道:“整整一满瓶解药不可能全都给你,一粒就够了,把手摊开。”
凝烟赶紧照做,问道:“能给两粒吗?”
王仪不解道:“这又不是糖,你多要一颗也无用。”
凝烟道:“我的丫鬟也中了七瘟散之毒。”
王仪讥笑道:“真没想到,你这样狠毒的女子竟会对个丫鬟重情重义。”说罢,准备拔开瓶塞倒药。
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倏忽而至,王仪凝烟二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王仪手里的小瓷瓶已经没有了,而他还保持着拿瓶的姿势。
过了几瞬,两人方才清醒过来,解药被人打劫了!
凝烟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是谁?是谁把解药拿走了!”
王仪一把捂住她的嘴,怒斥道:“你疯了!被人听到怎么办?”
凝烟狐疑地盯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那个劫药人该不是王仪自己派的人吧?
她扒掉王仪的手,冷冷地问:“为什么怕被人听到?”
王仪整个人都快急炸了,提心吊胆地向府门方向看了看,还好,那里并无动静,这才稍稍安了点心,回头愤懑地对凝烟道:“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药是我偷老爷子的,万一被发现,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收拾我呢!”
凝烟眼珠一转,道:“我倒有个好法子可以瞒过相爷。”
王仪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
凝烟巧笑着讨价还价道:“除非你给我解药!”
王仪怒火朝天道:“解药刚才不是被人抢去了吗?你眼瞎了,没看见?还要?”
凝烟道:“那一瓶是被人抢走了,可制解药的人还在。”
王仪冷笑:“我可以向制解药之人去要,就怕你没命等到解药。”
凝烟诧异:“此话怎讲?”
“制解药的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等我弄到解药,你早就毒发身亡一命呜呼了!”
凝烟听了,急得直流泪,王仪抓住她的双肩问:“什么法子能骗过老爷子,快告诉我,我给你银子!”往身上一摸,手顿了顿,道:“我马上回去拿,你别走!”说着,转身往府门跑去,犹不放心,回头叮嘱道:“别走,我很快的!”
待他拿了几个金锭出来,那里哪还有凝烟的影子,懊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子辰紧紧握着手里的解药,生怕它会不翼而飞似的,归心似箭,提起轻功以最快地速度赶回了荣禧堂。
琥珀刚推门出来,就见子辰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唬得人往后仰去,子辰伸手揽住她的腰。
琥珀站定,红着脸退了一步,惊讶地问:“这么晚了,辰公子怎么又来了?”
子辰听到“又”字,有些不自在,道:“我弄到解药了!”
“真的吗?”琥珀转身跟着他进了屋,“太好了!小姐发烧了,奴婢正要去禀告老夫人、夫人。”
子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琥珀有满腹的话要问他,又怕耽搁了小姐的病情,嗯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绿玉与红香守在若谖床前用冷毛巾在给她降温,见了子辰都起身侍立,全都很意外地看着他。
子辰走到若谖床边,在床沿坐下,把若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难掩激动,微颤着手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奶白色的药丸,塞进若谖的樱唇里,说了声:“水。”
红香忙倒了杯温白开水来。
子辰接过,慢慢地喂若谖喝了几口,听到她喉咙间咕咚一声,知道药丸吞了下去,方放下心来,将她缓缓放到床上躺下。
绿玉几个丫头正想问子辰,他给小姐吃的什么,屋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子辰弄到解药了?快喂谖儿吃!”
子辰与众丫鬟忙迎了出去,许夫人和翠玉已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老夫人穿着睡衣,披了件夹层的斗蓬,一看就是从床上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衣就汲着靺赶来了,翠玉和许夫人倒是穿戴齐整。
子辰道:“孙儿已经喂妹妹服下解药。”
老夫人闻言,走到若谖床边去瞧,见她仍旧紧闭着双眼,心焦顿足道:“怎还没醒来?”
许夫人劝道:“子辰才喂谖儿吃的药,哪那么快见效?老夫人还是回去睡吧,谖儿一醒来,媳妇立刻去叫老夫人。”
老夫人在若谖床边坐下,固执道:“我哪都不去,就在此等着她醒来。”
许夫人心知拗不过,命一个丫鬟去取大毛的斗蓬来给老夫人披着。
一屋子的人度日如年般的候着,过了大约顿饭功夫的时辰,守在若谖床边的许夫人忽听到若谖微弱地吐了个字:“渴。”不禁欣喜若狂地回头对众人道:“谖儿说话了!”又命道:“快倒茶来,谖儿喊渴!”
众人纷纷围到床边,许夫人已把若谖揽在怀里,她果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子辰见了,激动得几欲落泪。
老夫人拉着若谖的手喜得老泪纵横,心肝宝贝儿的乱叫:“醒了就好,可把祖母吓死了。”
琥珀倒了温开水来,许夫人接过,若谖就着她的手慢慢喝了,才歉意道:“害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诡脉()
许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喜悦道:“总算救活过来了,你父亲和你几个哥哥惦记得紧,只怕难以入睡,我这就去派人给他们报平安,让他们好放心。”
许夫人派去传话的丫鬟片刻便返回,后面跟着方永华和靖墨三兄弟,每人均面露喜色,未进门就先问道:“谖儿好了吗?”
若谖忙笑着应道:“已大好了。”
父子几人围到床前,方永华看着爱女道:“快躺下,你我父女,讲什么虚礼。”
靖墨对着子辰一揖到地:“多谢辰弟出手相助,弄来解药,救了谖妹妹。”
子辰还礼:“靖墨兄客气,谖儿也是我的妹妹。”
众人问起子辰是如何弄到解药的,子辰把经过讲了一遍。
方永华庆幸道:“没想到谖儿中毒还牵扯到相府,幸亏自始至终我方府未正式出面,全凭子辰在处理。
王丞相本就对我不归顺于他心生不满,若得知我们刁难他的长子,肯定会加深误会。”
老夫人气愤道:“这个凝烟,四处兴风做浪,害人不浅,这次中了毒也算是报应。”
子辰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凝烟她死不了的”
满屋子的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老夫人沉思了一瞬,不满地责备道:“子辰,是不是你念及与凝烟的表兄妹之情,不忍她死,所以给了她一粒解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愚善,凝烟一日不死,谖丫头就难享安宁。”
子辰道:“这个道理孙儿岂有不明之理?妹妹在我心中是什么份量,凝烟在我眼里又值几钱?我怎会给凝烟解药,让她续了命继续祸害谖妹妹?”
众人听了越发迷茫。
许夫人不解道:“你既没给她解药,她怎不会死”
子辰遗憾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在芷晴苑门前把毒药交给旺财时,旺财太过紧张,拔软塞时失了手,瓶子掉到地上,里面仅剩的一点毒药全洒到地上,他正要用手去捻起来,可巧又起了一阵风,将那点粉末吹得无影无踪。
没奈何,我叫他随手抓了些灰尘握在手里冒充毒药,吓唬凝烟主仆俩,让她们信以为真自己中了毒,从而引出解药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见琥珀满手是血握着只破碎的杯子,一动不不动。
红香绿玉见了,忙上前掰开她的手,将杯子的碎片取出,埋怨道:“这是怎么说?前些日子才割伤了手,刚好没几天,又割伤了,万一这只手废了可怎生是好?”
琥珀神情悲愤,一遍又一遍质问众人:“为什么老天还要淑烟那个贱人活着!”
众人费解地注视着她,虽说她与若谖主仆情深,可这种反应实在太过激烈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刻骨的仇恨。
若谖见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笑劝道:“姐姐特么心急了,没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定叫她死的无比痛苦。”
许夫人等人听了,撑不住笑了起来:“就你能说会道,这些话我们当真没听说过。”
若谖心中哎呀了一声:自己又穿邦了,汉朝佛教并未盛行,这些佛家戒语自然无人听过,转念一想:管它的,反正没人知道,也就坦然了。
琥珀闻言,情绪总算稳定了许多,正准备跟红香出去处理伤口,胡太医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屋内什么状况都没看清,便心急火燎道:“谖小姐怎么发起烧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忽听若谖娇娇软软地喊了声:“胡太医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见若谖娇弱无力地依偎在许夫人的怀里,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竟竟然醒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永华笑着站起来问了好,道:“老神医没看错,我家谖丫头福大命大,偶然得了解药,吃了就好转了。”
胡太医亦满脸堆笑:“谖小姐好造化。”到她床边坐下,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蹙眉道:“并没有发烧呀。”说罢,抬眸疑惑地看着众人。
绿玉忙道:“之前是烧得很厉害。”她指了指床脚边上的铜盆,“奴婢们还用井水给小姐降温来着。”
胡太医思索道:“可能是体内的毒药引起的发烧,现服了解药,烧就退了。”
然后笑咪咪地对若谖道:“谖小姐,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若谖依言伸出右手来。
胡太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两指轻扣在她的皓腕上,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