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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轻手轻脚地跟在若谖身后。
若谖低头看着那几个侍卫延伸到她脚跟前的影子,停住脚步,转身特别无赖地看着他们几个:“你们再跟着我,我回去跟我父亲说你们欺负我,让他打你们板子。”
那几个侍卫听了,只得住脚,提心吊胆地看着若谖猫腰钻进前面的灌木丛里,他们稍稍踌躇了片刻,悄悄地靠了过去。
若谖轻轻分开灌木潜行,当看到琥珀和子辰时她猛然停下。
琥珀背对着她,若谖看不到她的表情,子辰虽然面对着她,但似乎没有察觉有人在窥探他们,只是柔柔地与琥珀对视。
依依站在他们身边紧张地注视着他俩。
不远处的篝火把一切照得忽明忽暗,变幻莫测。
琥珀带着几丝讨好道:“奴婢一直想找辰公子,可不知辰公子住在哪里,今儿有幸碰到,正好有几句话要同辰公子讲。”
子辰温和地笑着道:“我现在已不住在方府了,你不必叫我公子,也不用自称奴婢。”
琥珀忽然就来了气,质问道:“所以呢,你这一走,也把与公主多年的情份都丢下,对不对!”
子辰面色僵僵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琥珀替若谖伤心,落下泪来:“公主从九岁开始就喜欢你,从未动摇,从未改变,你就这么忍心辜负她吗!”
依依冷冷道:“感情的事要你情我愿,总不能你家公主喜欢别人,就非得要别人喜欢她吧。”
琥珀没有理会她的讥讽,只盯着子辰问:“你不喜欢公主,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子辰目光越过琥珀看了一眼站在灯火阑珊处的若谖,暗想他与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让她心存幻想,长痛不如短痛,于是收回视线,残忍道:“你家公主如果不介意做小,我就勉为其难地接纳她。”
啪地一声脆响,琥珀甩了子辰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字一顿痛恨道:“你可以不喜欢公主,但是,你不能这样伤她!”
子辰默默地承受那一掌,他连躲的意思都没有,他甚至宁愿刚才琥珀给他的不是一耳光,而是一刀。
依依气愤不已,就要回扇琥珀,被子辰握住了手腕。
她只得恨恨地放下高扬的手,对琥珀道:“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了,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家公主,子辰拒绝过她没有,是她自己不死心,非要缠着子辰,子辰就是纳她为妾都是迫不得已,这怎么叫伤害,即便是伤害,也是你家公主自找的!”
“好了!够了!”子辰低声怒吼,转身阔步离去。
依依恨恨地瞪了一眼琥珀,忙追了上去。
琥珀痛哭着转身,一眼看见若谖站在身后,她背后的火光把她勾勒的很不真实。
琥珀怔了一怔,擦了眼泪快步走到若谖跟前,低头用浓重的鼻音道:“公主,咱们家去。”
若谖微微点头。
两人上了马车,琥珀不停地偷看若谖,她始终表现得很平静。
琥珀心里不安,握住她的手带着哭腔道:“公主,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些。”
若谖淡淡地笑了笑:“爱一个人就像农民种庄稼,也许倾尽全力,一场天灾下来颗粒无收,难道怪自己不该辛苦负出吗?”
她扭头望着窗外,静静道:“我从不后悔喜欢过他,不是所有的花都会结果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步步为营()
侍卫禀道:“属下昨晚奉公主的命跟踪方凝烟小姐,她昨晚也没做什么,只是与几位王子鬼混而已。”
若谖问:“是哪几位王子?”
那侍答道:“龟兹国的苏尔沁王子,大宛国的阿沛酋王子。”
若谖赏了他一把钱,挥手命他退下。
那侍卫却不肯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公主,小的还有一事要禀。”
他这样感染得若谖也莫名肃然起来:“什么事?”
“昨夜小的尾随凝烟小姐,好几次听到有人说……说……”那侍卫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欲讲又有些不敢。
若谖道:“有什么尽管说,不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降罪于你。”
那侍卫方才大着胆子道:“那些人说……他们曾……上过凝烟小姐,说她是只鸡。”
若谖有一瞬的木瞪口呆,别人桃李满天下,凝烟却是恩客遍四海。
她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小的打听过了,有西域几个著名的商人,还有乌孙王子日胡落和大月王子萨弥儿。”
若谖依稀记得乌孙国和大月国两国曾派王子去长安进贡过,大概是那时与凝烟有过一夜情。
若谖命琥珀赏了他二两银子,那侍卫双手接了,退下。
若谖对琥珀道:“去家里下人中找个当地人来。”
琥珀领命而去,过了片刻,带了高个鼻褐眼的姑娘进来。
那丫头见了若谖按照当地礼节,一手按胸,弯下腰来行礼问好。
若谖慢慢地品着一碗奶茶,问道:“你可知道龟兹国苏尔沁王子和大宛国阿沛酋王子?”
那丫头一听他二人的名字,脸上立刻露出轻蔑之色:“公主若问别的王子,奴婢有可能答不上来,可这两位名头太响,只要不聋不瞎谁不知他俩的名号?但凡草原上有点姿色的女子最好不要碰上他,不然肯定会遭他二人荼毒。”
若谖浅浅一笑,言语中甚是瞧不起,对着琥珀道:“我就说嘛,要是正派王子谁会与凝烟有瓜葛,原来是这等品行不端之人!
俗话说的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虽说西域男女开放,但也只限于情侣之。
像凝烟这种人尽可夫的烂货,别说行止正派的王子,即便是普通男子也不愿意放个荡妇在家,镇日里引些苍蝇翁翁不绝于耳,也只有这样的烂货王子才会与她一拍即合。”
琥珀笑着道:“苍蝇碰着臭鸡蛋了。”
若谖略想了想,道:“下一步两个烂货王子该来提亲了。”
那丫头笑着道:“那两个王子虽然烂,却绝不是亲易娶妻的人,公主可能失算了。”
若谖嗤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方凝烟,她对男女之事没半点兴趣,所谓暗送秋波、所谓投怀入抱、所谓颠鸾倒凤,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地从对方身上多捞些好处而已,不然那些平民之中有多少骨骼强健、相貌堂堂之人,她怎不去委身,因为没有捞头!她既肯与那两个王子周旋,肯定是怂恿他们娶她!”
那丫头道:“既如此,那就去做鸡好了,草原上还是很缺鸡的。”
若谖几乎笑伤:“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声伎还要晚景从良,难道凝烟就不为以后自己年老色衰做打算?
再说做鸡多下贱,一天辛苦到头,能捞到几个钱?不如装绿茶婊,当个小有身份的千金小姐,是不是能捞的更多,而且还可以在嫖客里物色她满意的,把自己嫁出去。”
那丫头啧啧道:“谁娶了这种烂货可就倒了血霉。”
若谖轻蔑地笑道:“那两个王子也都是烂货一枚,一路货色,谈不上谁倒了血霉。”顿了顿,问道:“你可知道乌孙日胡落王子和大月萨弥儿王子与那两位王子的关系怎样?”
“乌孙国与大月国交好,所以两国王子关系也好,但因苏尔沁有次非礼日胡落的妹子,日胡落与苏尔沁因此结了仇,萨弥儿王子站在日胡落王子这边,也与苏尔沁关系恶劣。”
若谖赏了她一锭银子,叮嘱道:“今儿在这里说的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那丫头鬼机灵,冲着若谖狡黠地眨眨眼:“奴婢明白。”接了赏银退了出去。
琥珀见屋里再无其他人了,方问:“公主,难道你就这么纵容凝烟那个毒妇找个靠山?”
若谖道:“怎么可能!”
她正要说出自己的打算,一个小丫头进来禀道:“公主,宁胡阏氏派了马车请公主过去。”
若谖起身更衣:“是单请了我,还是也请了别人。”
“宁胡阏氏也请了二老爷和凝烟小姐。”
若谖微微一笑,待更好衣,梳妆妥当之后,便出了门,在府外碰到凝烟。
凝烟见了她,巧笑嫣然地走到她跟前:“公主,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若谖冷视着她,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凝烟脸上的笑容一滞,见若谖已经开始上马车,在后阴森森吊人胃口道:“公主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散布的关于燕姨娘和温朵娜的流言吗?”
若谖毫不犹豫道:“不感兴趣!”
凝烟一脸的失望和扫兴,悻悻自揭迷底道:“是你的大善人母亲许夫人!”
若谖掀帘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目光冷得几乎能让人结冰:“你少血口喷人!那些谣言都是你散出去的!”她冷笑了两声,“果然是属狗的,不乱咬人嘴上会长痔疮!”
凝烟脸都气白了,道:“是我亲耳偷听到的还能有假!”
若谖更是不信,奚落道:“像你这样满口谎言的人,还会有真话!”说罢重重地摔下帘子。
凝烟气得半死,她本来想挑拨离间若谖母女俩,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上她的当,只得灰溜溜的上了自己的马车。
方永庆已坐在车里了,见凝烟进来,忍不住埋怨道:“我们现在去王昭君那里不知是凶是吉,你还这么嚣张,不怕到最后弄得一点回旋都没有了吗?”
凝烟本就一肚子气,听了这话冷笑:“我不是嚣张,只是挑事,让那小贱人左右为难,失了主张。”
她见方永庆忧心忡忡的样子,嫌他胆小怕事:“我们昨晚不都安排好了吗,父亲还愁个什么!”
方永庆不听这话犹可,一听这话脸色越发难看,牺牲的毕竟是他们的亲人,凝烟却无半点不安不忍和内疚!
一行三人到了单于庭,王昭君已经等着他们了,见到他们,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