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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老友()
今日,钟远山下了早朝,走出宫门,看见停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马车,心下一顿,对旁边的秦管家道:“今日先不回去了,去太灵府吧。”
“是。”候在身边的秦管家应着,眼尾的余光却扫过钟远山的脸庞,他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和钟远山两个人去了太灵府。
太初山,栖霞峰峰顶。
钟远山黑底金丝的华贵靴子踩在雪地上,他的面前是万丈悬崖,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云雾,钟远山知道在栖霞峰的对面便是临渊峰,是那个闷骚老头的住处。
钟远山吸了口气,在自己的脖子上摸索了一下,便扯出一个小瓶子来,随即他又将瓶盖打开,从瓶子里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手指间用力一捏,红色的药丸化作齑粉随风而散,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扑面而来,只见面前的浓雾尽数散开,粉白色的花瓣连接成了一条结实的廊桥搭在了两座山峰之间。
“呵,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客呢。”说话的男子坐在屋檐下,盯着站在屋前的钟远山,一脸说不上是戏谑也说不上是嘲讽的神情。
钟远山没有接话,看着男子清雅的容颜目光凝重而又怀念。
“临渊。”他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仿佛以前的种种如同过眼云烟,至少在这一刻里,他突然觉得心底轻松了很多。
男子的面前煮着一壶茶,临渊没有说话,而是将两个茶杯倒满茶水,萦萦缭缭的热气绕着玉青色的杯子,看上去就如同这名男子般清新雅致。
他,还是如同初见时那般年轻,乌黑的发,清雅的脸,万年不变的缥缈出尘。其实只要愿意,钟远山也能保持着年轻时的俊美阳刚,可是他更愿意陪着一名庶人女子慢慢变老,直到她死去,便将自己的容颜停留在了那一刻。
钟远山在临渊的对面坐了下来,盯着男子漆黑的眸,认真的说道:“临渊,我有一个孙子”
“不收!”钟远山话还未说完,就被临渊斩钉截铁的打断掉。
钟远山也不气恼,反而用一种意料之中的眼神看着临渊,很快他从空间中调出一件玉盒,推到临渊的面前说道:“不,你一定会收的。”
临渊盯着那只玉盒,玉盒只是普通的用来放置灵宝的容器,但外层就隐约能看见有五光十色的灵光闪烁,临渊用手指轻轻一勾开盖子,那重重叠叠的各色小鱼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呵,钟远山你这是儿孙满堂啊。”临渊调笑道。
“临渊,你知道我的意思。”钟远山神色严肃,他很明白,当临渊打开玉盒的那一刻,对方便不可能拒绝。
“好,我收下了。”临渊衣袖一扫,面前的玉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玉牌,玉牌的正面和那些初级菊牌一模一样,背面却浮刻着一条龙。
“其他事我会安排好,他带着玉牌开学时直接来就是了。”临渊话音刚落,又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眼眸微动,补充道:“不!明天,你让他明天就来!”
“明天?”原本收好玉牌的钟远山愣了一下,“有这么急吗?”
“我说明天就明天,你不知道尊师重道吗?”临渊急冲冲的说着,顺便递给钟远山一个白眼。
“好好好,明天就明天。”钟远山被临渊的这个白眼瞪得有点心里发毛,赶紧答应道。
“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临渊不耐烦的朝钟远山挥了挥手,白色的衣袖在空气中晃了两晃。
钟远山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之间,嘴角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仿佛多年前的一切已经随着时间而消散。
临渊看着山峰间的花瓣廊桥尽散,转身进了屋子,穿过厅堂,滑开一扇素雅的木门,只见一名小孩儿坐在悬崖边,孩子只有四五岁的模样,披着一件白色的连帽斗篷,他发丝未束,一两缕乌黑的发丝被帽子压在了脸颊边,左眼角下的一颗小小的朱砂泪痣隐藏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似是知道有人来,小孩儿将手中的渔竿一收,一条凶猛的蛟龙追着饵食从云雾中飞了出来,这条蛟龙通体青黑,头顶有肉冠,正是五品灵兽潜云蛟。
就在潜云蛟要靠近那孩子之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两道冰刃,冰刃从潜云蛟的背脊划过,灵根被生生的从潜云蛟体内剥离,巨大的蛟身痛苦的扭曲着,从半空中跌落而下,小孩精致的小口微张,银白色的灵髓顺着灵根被吸食了进去。
“主子。”临渊先生毕恭毕敬的将玉盒呈在了孩子的面前。
孩子闻言回头,眼神里没有丝毫孩童的天真活泼,精致绝美的眸子里竟如夏夜星空一般浪漫,他紧紧的将玉盒抱在了怀里,心中念道:这次,我一定会赢!
钟远山一回到护国侯府就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钟然,钟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能入临渊先生的门下。等她反应过来时,钟远山正一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操劳样。
“然儿,这瓶清莲醒神油你拿着,看书看累了就抹一抹,还有这瓶益肤露,炼器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这东西治疗烫伤特别有效。”钟远山一边说着一边在空间戒指里掏了掏,又拿出一物说道:“还有这颗清凉珠,只要放在身边就算夏天呆在火炉边也会很凉爽。”
“爷爷。”钟然看着手里的东西如鲠在喉,“爷爷,您就别忙了,我只是在胤都上学,又不是出远门,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哪里算多了?你这孩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钟远山抖了抖胡子,似乎还有一些生气,紧接着他又呼喊起了秦管家。
“老秦,老秦。”
“侯爷,有何吩咐?”
“我记得前几个月有新制备的天绸雪锦被去给小公子拿来。”
“爷爷您前几天已经派人给过了,我卧房里还有几套新的呢。”钟然慌忙的朝钟远山摆了摆手,她的内心对钟远山有愧。
“那能一样吗?你卧房用的是你卧房用的,你带去学校用的是带去学校用的,完全不一样嘛。”钟远山一本正经的给钟然分析道,事无巨细的又给进进出出的下人吩咐着。
第54章 也许是考验()
爷爷,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虽然您是异世人,不算中华民族的一份子,但我们好歹还在说汉语,您就不能给我一个薄面,给中华民族一个薄面?
“诶呀。”钟远山突然猛的一拍大腿,把身边还正处在吐槽模式的钟然给吓了一跳,那些忙忙碌碌的仆人们身子也是一僵,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好把腰板压得更低了。
“我怎么忘了问那个闷骚老头住宿的问题。”钟远山有些懊恼的摸着自己的头,紧接着又喊着秦管家,要秦管家去打听一下把钟然安排在哪个房间,还要他带人先去打扫铺床。
钟然这一听立刻就要崩溃了,这种娇少爷的生活她是真的过不惯啊,再说了,太灵府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没人在乎你是谁家的贵族,哪怕你是皇子,也得叫比自己实力强的人一声先生、学长,她这还没入学就摆这么娇贵的架子,定会被人鄙夷嫉恨。
思及此处,钟然立刻戏精附体,哇的一声抱住了钟远山的大腿,好说歹说,才没让钟远山无处安放的父爱释放得太过份。
第二日,天还没完全亮,钟然就已经爬上了栖霞峰,看着腰间挂满的各种储物袋,钟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紧接着精致的小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满含温情的笑容。
钟然站在峰顶歇了一口气,根据钟远山的嘱咐又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捏成粉末后散向了悬崖边,不过一小会儿,便出现了钟远山所说的一座“十分骚包”的花瓣廊桥。
钟然渡过廊桥,白底银丝的靴子踩得雪地嘎吱作响,在她面前是一座极为清雅别致的屋子,有两层,淡黄色的基调,屋檐下有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熄火的茶炉,稍靠右边一些便是正门,正门是钟然在客栈中见到的那种类型,是向旁边滑开的。
钟然站在门前,正考虑着要不要敲门时,便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一阵低笑,再一回头就见一名长相清雅的男子正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请问”
钟然话还没说完,就听清雅男子开了口,“你就是钟远山的孙子钟然?”话毕,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钟然的腰上,那些鼓囊囊的储物袋逗得他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有这么好笑么?钟然鼓着腮帮子在心底嘟囔了一句,笑点真低。
“好了。”临渊终于觉得自己笑够了,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临渊,你可以称我一声先生。”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临渊先生?钟然觉得面前的清雅男子实在是很难和钟远山口中的风骚老头挂钩。
“别愣着了,快进去吧。”临渊朝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门并未关,可以打开,钟然收回视线,十分乖觉的将门滑开,她站在门口望向房间里时,刹那间,有种熟悉感袭上心头,房间里的家具摆饰都很具有这个世界的古典特色,但是房间的格局,却让钟然觉得很像前世的那种别墅。
钟然低着头,看见整齐摆放在门口的一双软锦拖鞋,她扯了扯嘴角,强压下心头的怪异感换上了拖鞋,还将靴子放进了旁边的鞋柜里。
“坐吧。”临渊指了指面前的一张坐垫,坐垫的后面放着一把红棠木镶白玉三足凭几。
“是。”钟然微点了点头,她等临渊先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临渊姿态慵懒的靠在凭几上,看着钟然说道:“我听你爷爷说你想学炼器?”
“是的,晚生愚钝,烦劳先生指点。”说完,钟然又低首颔礼,表现得十分的谦恭,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在山野间长大的孩子,而是从小教养得当的贵族。
此刻,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清晨的阳光折射在雪地上闪闪发亮,一缕阳光从窗户外溜了进来,照在了钟然的脖颈上,钟然觉得耳根后面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