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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行为做法,他今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起崔旻和崔家的事情?
很快,一个念头在其素心头一闪而过,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又是揣测圣意?”
刘光同连连摆手,含笑看其素:“可别胡说呀,谁敢妄自揣测圣意?”
他说完了,摸了摸鼻头,而后负手而立,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其素:“但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崔旻为他尽忠,你我心知肚明,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没你说的那么大义。”
其素咂舌,果然刘光同还是有算计的。
可是他的这个私心……又是怎么个意思?
刘光同大概看出了其素还有话想问,只是他是个不爱与外人多说的人,何况是其素。
于是他错了错身,从其素左侧绕了两步:“我要赶着去吏部,再去一趟韦大人那里,不过看这个意思,陛下是想叫你也出宫一趟了。”
其素呼吸一重,却不再多说什么,干脆让开了路,叫他自顾自的离去。
他当然知道陛下什么意思了……
清风殿一向不叫小内监们进内去服侍,可陛下今儿把他跟刘光同都打发了出来……
刘光同是要到吏部去,可他……只怕要走一趟谈府了。
……
再说高孝礼疾步出了宫,吩咐了轿夫两句,又叮嘱了随行的小厮快回家去告诉崔旻和薛成娇,叫他两个快点动身到谈府,别的一个字也没多交代。
高孝礼到谈家的时候,就发现整个谈府是在东厂和西厂的共同控制下的。
陛下没有叫锦衣卫来,看这意思……倒像是早就知道谈家会出事,打发了两厂的人来这儿盯着,为的就是方便给宫里头回话递消息……
只是他又顾不上多想,下了轿子快步上了台阶去。
刘光同的干儿子是认得高孝礼的,可他没有宫里的旨意,还是不敢随便放人进去,于是就拦住了高孝礼。
高孝礼黑着一张脸,满眼寒霜的盯着他:“是不是陛下的旨意,你大可以去问刘光同,速速与我让开!”
刘光同的这个干儿子不是个轻狂的人,况且刘光同往日里教他的很多,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甚至于什么人面前是该恭敬着的,他心里门儿清。
高孝礼人高马大的杵在他面前,他实际上心里也害怕。
素来都听说这位部堂大人性子是不怎么好的,要真的把他揍一顿,他可吃不消……
于是他躬了躬身:“大人,不是奴才为难您,实在是没有宫里的旨意,如今谁也不能随意进出谈府……您看这……”
高孝礼心里着急,急切的想知道崔琼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前人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急的来回踱步,转脸去吩咐人:“去一趟宫里找刘光同,让他……”
443:谁自尽()
只是高孝礼吩咐的话还没说完呢,一道闷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用去宫里了,叫高大人进府去。”
这声音高孝礼听得不多,一时没分辨出来。
但是站在谈府门匾下的人,却立时就听出来了。
他脸上的神色,比看见高孝礼时还要恭敬了些。
高孝礼觉得奇怪,就转了头往台阶下去看。
青顶小软轿在台阶下停住,从里头缓步下来的人,不是其素又是哪个?
其素一步步的,信步上了台阶,虚与高孝礼一礼,转而对上刘光同干儿子:“我陪高大人一起进去。”
那人便立时让了让:“听老祖宗的。”
其素做了个请的姿势,叫高孝礼先行一步。
高孝礼心里其实有个疑惑——其素怎么会突然至此。
可是他又顾不上多问,一撩长袍下摆,迈过了门槛儿就进府去了。
其素摆手示意要跟上来的人不必跟着,自个儿跟着高孝礼进了府。
高孝礼走的很急,其素也跟的很近。
走了大概有一会儿,其素突然叫了一声:“高大人。”
前面的高孝礼脚步一滞,扭头看其素:“有事?”
其素似乎想笑,可一时想起来谈家有丧事,死的还是高孝礼的亲外甥女,他要真的露出来个笑,估计高孝礼是要翻脸的。
故而其素就把表情又收敛了些,掩唇轻咳了一声:“刘光同往吏部去了,过会儿还要去一趟韦大人府上。”
高孝礼索性站定住了。
他是着急,可其素分明话里有话,而且他心头跳了跳,隐隐的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比崔琼的事情还要要紧……
“有话不妨直说吧,”高孝礼盯着其素,面色是一派的肃然,又下意识的四下环顾了一番,“你也知道我还心急谈府的事情,我知道,你此时过来,必定是陛下有别的吩咐,所以不妨直说,也用不着打太极了。”
其素心里不由赞叹,这位部堂大人果然是坦荡的君子。
于是他对高孝礼更高看了些,自然是赞赏不已的。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其素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想了想,“陛下要给小崔大人放大假,言外之意,是叫他把大奶奶的死讯带回应天府去,回去的时候带着县主一块儿。”
高孝礼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崔琼的死讯,崔旻还不知情……
他更没办法想象,成娇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从两天前开始,成娇就一直在担心崔琼……
呼吸有些急促,大口的喘着气:“陛下另一层用意呢?”
其素眼底有了笑意,与聪明人交谈实则是很轻松的。
他不必完全的点透说明了,高孝礼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高大人应该知道,陛下之所以要重新布局,为的是千秋万代,而这个千秋万代,将来所要依仗的,大多还是如高大人这样的——纯臣。”其素下巴微扬,与高孝礼把眼角挑了挑,“有崔家在,崔旻做不了纯臣,永远也做不了。高大人也是世家出身,只不过保定高氏有高老爷子,大人可以为君尽忠,全心全意的去尽忠。崔家——可没有人能镇得住。”
高孝礼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
陛下虽没有亲手设计谈家的案子,可事到如今,该利用起来的,陛下还是一点儿都不会放过。
就比如崔旻……比如燕翕……
其素话中的意思,实则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只要崔旻和崔家决裂了,就能实心实意的给朝廷办事。
要是有崔家在一日,他做什么事,就总要顾及家里,谁叫他身上担子这样重,是家里的宗子呢?
皇帝会器重他,不是因为他的世家出身。
可是朝臣不会这样看,有这样的出身摆着,早晚对崔旻都不是个好事……
高孝礼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想的倒是周全的很。”
这话在其素听来,实则有些许嘲讽的意味在里头。
其素在宫里服侍了一辈子,他心里未必不知道皇帝这个做法不厚道,可在他看来,高孝礼是臣,是臣就该恭敬着,什么怨怼、什么嘲讽,这都是他不该做的,都是不本分的。
于是其素音调冷了冷:“高大人慎言。”
高孝礼掀了掀眼皮,白了其素一眼。
他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却眼风一扫,瞧见了其素身后正快步而来的崔旻和薛成娇。
于是他的话,就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崔旻匆匆而来,大约因为走得急,额头上的汗珠还没落下去。
看见其素也在的时候,他显然楞了一下,可也顾不上多问,只问高孝礼:“舅舅急着让我带成娇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实际上崔琼的死讯,高孝礼很难以说出口,尤其是说给崔旻和薛成娇听。
故而他脸上有了为难的神色,又把目光投向了其素。
其素心说好嘛,我成了替你们排忧解难的了,你不情愿说的,就叫我来告诉……
只是他终究是个老好人,也愿意去体谅高孝礼的为难之处。
“是这样的……”其素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袖着手稍稍退开两步,“之前在清风殿里得了回话,谈家大奶奶自尽了。”
一句话,掷地有声。
崔旻大惊之下竟丝毫没能做出反应来,他脑海之中空白一片,隐隐的好像其素刚才说了什么,可他竟听不清……不,他听不懂!
薛成娇的反应比他来的要快。
丫头双膝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脸色唰的一下煞白。
其素忙动了动手,托住她:“县主当心。”
“不会……”薛成娇有些木讷,“不会的……她怀着孩子,她有了骨肉的……琼表姐……”
突然间她又发了疯似的,两步扑到高孝礼面前,一抬手拽上了高孝礼官服的袖子:“舅舅,其内臣怎么能拿生死大事胡说!”
她有些发了狠,恨恨的瞪其素:“我要到陛下面前去告你!”
高孝礼心里咯噔一声,其素做了这么多年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没有谁敢这样跟他说过话……
他唯恐薛成娇惹毛了其素,于是连连拉薛成娇:“成娇,清醒些……”
崔旻像突然回过神一样,怔怔然看其素:“内臣刚刚说,谁自尽了?”
444:休妻()
其素心说我的话说的挺清楚的了。
谈家还有几个大奶奶?不直说出来崔琼,还是怕他们一时吃不消了呢。
然则崔旻这样问,显然是不太相信他了。
其素稍稍退了两步,斜了崔旻一眼,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紧跟着目光就看向了高孝礼,略一拱手,扬声道:“高大人,我也想帮你不叫你为难,可小崔大人和县主,显然是不信我说的话的――”他拖一拖音调,“还是你自个儿说吧。”
人都到了谈府了,也没必要瞒着什么了。
高孝礼眉头拧了一把,扶着薛成娇叫她站好了,跟着叫了崔旻一声。
崔旻呢?
他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