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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只是偶尔跟我说几句话。”西闲想到柳姬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生恐因此又对她不利,忙垂头道:“请皇上勿要怪她。”
赵宗冕抬手,在她脸颊上抚过:“放心,还不至于。”
他的手微微用力,已经令西闲抬起头来。
被热水熏蒸的脸,越发似人面桃花,她不经意抬眸扫过去,目光相碰,望着那一双水汪汪令人心荡神驰的眸子,赵宗冕突然失神。
西闲看到他眼中陡然而起的光。
她忙垂下眼皮:“请您先回避,容臣妾穿好衣裳。”
“穿好了再脱,是不是太麻烦了,”赵宗冕缓缓俯身,近距离盯着西闲的双眼:“朕突然想起来,如今连小崽子都有了,但是居然没有跟小闲,正正经经地”
洞房花烛的时候,她大醉,他一时心软,放过了。
回雁北的时候,终究按捺不住,结果成了他至今不除的阴影跟心病。
后来她有了身孕,让他空有一身武功而无法施展。
赵宗冕说着,手在腰间一动,腰带悄无声息地松开,跌落在地。
他目不转视地凝视着西闲,手指扣在自己肩头斜襟上,慢慢把扣子解开。
到了这个地步,西闲自然知道了他的用意,但是在这里?
无法可想。
原先在马车上那一回,已经足够她噩梦半生的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西闲本能地抗拒,她想要离开这种令人无地自容的窘境,当下不再看他,只是壮胆回身,探臂去取搭在屏风上的衣衫。
可又不敢过分起身,毕竟一动,便春/光乍现无法遮掩。
额头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湿漉漉地颇为难受。
西闲觉着自己这辈子最艰窘的时刻都是拜此人所赐,可是偏偏似命中注定,就算逃离了,最终也还是得回到他的身边。
西闲只得凝神,竭力探臂。
手指擦过衣衫,她心中一宽,才要顺势将衣裳勾过来人却已经给一把揽住。
像是给擒住的猎物,无法动弹。
耳畔是赵宗冕的声音低低响起:“怎么这样不听话?”
她怀疑他的唇正蹭着自己的耳垂,湿润的气息顺着钻入其中,而他的手也不由分说地揉过那一抹纤腰,那骤然而至的强悍力道令人心悸。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西闲觉着这是自己做的一个最荒唐的梦境。
她听见那泼洒而起的水声,夹杂着沉重的喘。息。
她看见溅起的水花在眼前飞舞,像是打碎了的水晶。
不,也许不是水花,是汗滴。
不知道是两个人之间谁的汗滴。
按照马车上的经验,西闲本乐观的预计,只要一咬牙的功夫,很快就能了结此事。
但她显然是吃了经验太少的亏。
她心中默念着,直到发现这本来可以是眨眼间完成的事情,仿佛变得无休无止起来。
当浴桶里的水渐渐变冷变少,这个人的身子却仍炙热而强健,不知疲累。
“够了,王爷,”西闲忍无可忍。
他明明已经可以了,早就该结束了,至少在她是这样认为。
赵宗冕专心致志,一边有条不紊地问:“你叫朕,什么?”
“皇上,皇上,”求饶的话西闲着实说不出口,断断续续道,“请您,停”
回答她的,是类似报复般的出其不意。
“不行!”
西闲几乎哭出来,失魂落魄。
本是想挣脱的,才一动,却换来他隐忍的闷哼。
赵宗冕忙停下,暗中飞快调息妥当:“又想使坏”
她微动那瞬间,差点让他重蹈覆辙地缴械投降,幸而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次没那么容易了,”赵宗冕定了定神,把西闲抱的更紧了些,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看朕怎么好好的治你。”
第110章 0724一更()
西闲原先在林家的时候;因为素日交际的人有限;只有一个苏舒燕是最亲的,所以等闲也没有什么别的事缠身分神。
不过是做几件事;刺绣,看书;养花,如此而已。
林御史藏书颇丰,本是想把儿子东来培养成一个饱学诗书的儒学之士;没想到东来偏是个浅尝辄止的性子,不能了解林御史的苦心;反倒是西闲,自从认字开始,就尤其细看看书。
林御史起初以为她只是随便乱看不成气候,不料偶尔问答她两句;每每答的中理妥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不说,另还有自己的些许想法,却比寻常儒生说的还要出色。
林御史看时常感叹;若西闲是个男儿就好了,有这样的才学见识;难道还怕不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吗?
只是西闲读的不过是经史子集之类;那些杂书;却是极少看过。
林御史因也知道她聪明;所以不肯把那些西厢丽娘之类的书给她瞧。
而史记里论起某君王跟姬妾,每每又多两句“耽于酒色”或者“溺于美/色”,总觉着不是什么好话。
只有诗经里才令人觉着喜欢些,比如“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或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等。
等西闲年纪渐大些,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在这些里头了,而这些想象跟美好,仿佛都跟赵宗冕沾不上边,他好像只是来打碎这些的,果不其然,马车上的经历只是个开始,但跟现在相比,西闲突然觉着,那一次的经历简直可算是造化。
身子仿佛给捏碎揉碎,融化在水里。不知他又折腾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原本不知什么叫做“耽”或者“溺”,又有什么可耽可溺的,如今却明白的透彻淋漓。
西闲已神智昏沉,连手指尖都是麻酥酥的,耳畔听到哗啦的水声,然后是赵宗冕不知说了什么话,仿佛是在叫人。
西闲猛然一颤,他们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
她挣扎着动了动,竭力睁开双眸,却正对上他明亮的双眼。
西闲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缕神智,发现自己却是给他抱在怀中。
赵宗冕身上披着一件湿漉漉的单衣,西闲忙要看自己。赵宗冕道:“怎么了?”
西闲愣了愣,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只呆呆地问道:“好、好了吗?”
声音细微而嘶哑。
赵宗冕一愣,旋即眉峰微动:“嗯”眼中漾起些许笑意。
西闲略觉安心,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委实太累了,累的让她觉着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宫女们鱼贯而入,捧着各色巾帕之类上来伺候。
赵宗冕不耐烦她们行事,索性用自己的长衫把西闲裹在怀中,抱着出门。
他径直回了里间,欲把西闲放下,西闲仿佛察觉什么,身子微微蜷缩,低头往他怀中靠过去。
赵宗冕笑道:“这回知道怕了?”
把人放下的同时,赵宗冕俯身下来,西闲朦胧里看见人影压落,道:“皇上。”
赵宗冕“嗯”了声,见她缩在自己的龙袍里头,越发显得身形娇小,楚楚可人,因为被折腾了太久,没有素日的冷静自持,反是一种恍惚之色,原本如雪的肌肤上,泛出纵情后的润泽绯红。
赵宗冕禁不住凑过去轻轻吻落,先前在浴房里本已经有了四五次之多,却仿佛怎么也无法餍足,只想一点一点地把人吃了了事。
好像一鼓作气吃进肚子里,才能放心一样。
察觉他的动作,西闲摇头,嘴里喃喃道:“不,不要!”
赵宗冕望着她迷迷糊糊憨态可掬的样子,蓦地想起新婚之夜她醉酒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或许才是她最无防备纯属本能的时刻吧。
他无法按捺心里颤动的欢悦,情不自禁一点点俯身吻落,同时心里希望今夜最好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西闲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仍是淡淡的暗色。
她怔了怔,一瞬间不知道自己人在何处,今夕何夕。
直到外间有泰儿的声音响起:“娘怎么还不醒?”有点焦急的声音。
“泰儿!”西闲蓦地想起来,忙要坐起来,谁知才一动,从手指到身子,处处酸痛,像是给人抓着在地上狠命摔过一样。
西闲不由自主痛呼了声。
外间宫女听见,忙来挑帘,道:“娘娘醒了。”一个个喜滋滋的样子。
西闲懵懂地抬头,果然见外头还点着灯,她没头没脑问了句:“皇上走了?”
“哈,早走了。”阿芷在旁回答,嘴角也挂着一抹笑,“这一整天娘娘都在昏睡,若不是皇上交代让您多睡会儿,可急坏了我们”
这会儿泰儿已经着急地赶了过来,在床边跳跃:“母妃!”
西闲被阿芷那句“一整天昏睡”惊呆了,五雷轰顶似的不知所措。
见泰儿到跟前,才总算又喜欢起来,才要把他抱上榻,手臂却仿佛千斤之重,完全脱力。
不料泰儿忽地看见她颈间有好几处微红的痕迹很是醒目,于是睁大双眼问道:“母妃怎么了?”
西闲不知他在问什么,可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凌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忙道:“母妃先更衣,泰儿出去等一会儿好么?”
泰儿眨了眨眼,乖乖地跟着宫女暂且退下了。
宫女们伺候着,好不容易将衣裳穿上,但西闲下地的瞬间,双腿麻软,一下子往前跪倒过去,幸而阿芷及时扶住了。
西闲靠在她身上,惊魂未定。
看看外间的天色,西闲无法置信地问:“真的一整天了?我睡了一天一夜?”
阿芷说道:“娘娘别担心,今儿早上皇上离开的时候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没有人敢说什么的。就只有太子来看了几次,总问我们娘娘是不是病了。”
双腿酸痛且麻,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打颤,腰肢疼的好像给人狠狠地掐断过。
西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那泰儿可吃了饭吗?”
“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