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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里开始有不明虫子的叫声,显得更加寂静。
这地方算是比较宽阔,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嫩草的芬芳竞相争先恐后般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一天的温度还没有降下去,暖暖的,微风拂面,恰是应了那句诗:暖风熏得游人醉。若不是不远处躺着一具死人尸体,钟山都有想躺在这里过夜的冲动。
忽然,远处传来鞭梢在空中“啪啪”地响声,伴随着鞭梢响的,还有一串串清脆的铜铃响声,马蹄踏地的声音传入耳内。
大家纷纷一喜,心道定是张秃子回去送信儿回来了。
田二娃更是开心。自从张秃子回去之后,这心就一直拔提着,还挨了浆糊一个窝心脚,此时终于见到了曙光,本预冲到前面,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忙缩回后面,一动不敢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果然是马车,而且竟有两辆。
浆糊扯开嗓子“吼吼”地喊了几声,那边儿也抡起鞭子啪啪响了几声,算是回应。然后那马车飞快朝这边奔来。
片刻马车便到了跟前。众人这才看明白,原来车上坐了好几个人,张老大,张秃子,老懒,还有村支书。
几个人分别从两辆马车上跳了下来,钟山等人也急忙迎了上去。
张老大走在最前面,见到钟山忙问:“钟先生,怎么回事?”
“马惊车了,李大仙独自在车上没有下来,被摔了下来,估计是肋骨摔断把肺扎破了,出血自己把自己呛死了。”钟山简单答道,然后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老大盯着李大仙的尸体久久不语。
老懒此时忙走到钟山等人身边,问道有没有受伤等等,独缺了问候田二娃,想必他一定是从张秃子嘴里听说这田二娃诬陷钟山等人的话了。
张秃子和村支书此时一人牵着一匹马,不敢松手。因为有那马车惊的先例,此时倒是变得小心翼翼了。
片刻过后,张老大低声喊道:“二娃?”
田二娃问声急忙小跑着过来,边跑嗓子里边“哎”了一声。
张老大盯着跑到自己跟前的田二娃,一语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田二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本想着别人对自己不好也有情可原,可自己一直鞍前马后的张老大断不该如此呀。可是,此时他的表现却另自己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恐惧。
张老大盯着田二娃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道:“帮着把尸体抬到车上。”
田二娃此时悬着的心才陡然放了下来,连忙用袖子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此时,他的身上,尤其是后背早已是冷汗直流。
“浆糊,你也搭把手。”钟山对浆糊说道。
浆糊应声也走到了李大仙尸体旁边。看着站在另一侧的田二娃,冷哼了一声。田二娃一声不敢吭,然后抓起李大仙的两只肩膀,浆糊抬着两条腿,便架到了车上。
钟山、张老大、老懒、浆糊、年华在一个车上,村支书赶着车,张秃子,村支书和田二娃在另一个车上,当然,那个车上还有一具尸体。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慢慢地走着,在寂静的黑夜里撒了一路的铜铃声。
坐在车上,大家都久久不说话。由于这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得很近,田二娃想说也怕前面听到,不过挨了那一顿揍,恐怕此时也不敢说什么。
大家对这李大仙的死都感到意外,更是可惜。当然,每个人认为可惜的一面是不用的。在张老大眼里,他看重的李大仙没法给自己弟弟看坟地了,而在钟山等人眼里便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至于在田二娃眼里,那就不好说了。
钟山坐在车上,盯着后面的马车的田二娃。这个小人看来今后得好好防着点儿,省的他不定某个时候使个阴招儿,而且他和李大仙貌似有着某种关系,这需要自己要暗中好好查一下了。
张老大掏出旱烟袋子,拿出一张纸,卷了一个纸筒,放在唇边,用舌头舔了舔粘牢,然后将碎烟叶装了进去,用手指将纸筒的开头拧紧,然后掐掉,取出洋火将旱烟点着。
红色的火苗顿时在黑暗的夜里一明一暗,随之一道浓郁的烟草香味弥漫开来。
张老大将烟袋递给钟山。钟山摆了摆手,说道:不会。
张老大便烟又递给了年华。年华顺手接了过去,自己也兀自开始卷烟。
估计是烟抽得过快,或者被风灌的,张老大咳嗽了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264】 尸体放哪()
“钟先生,你看现在李大仙也死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办?”
张老大说完这话,一直看着钟山。
众人也都看着钟山,等他如何回答。
钟山明白张老大的意思,首先第一个问题便是张老二的坟地的事情。钟山想了想,虽然这风水之术并非自己最为擅长,但是一般的理论还是懂得的。看了看年华,他朝自己点了点头,心下便有了主意,说道:“如果信得过我,那我就和年道长一起试试。”
张老大刚才见钟山一直不说话,很是紧张,此番听说,忙开心地连连说道:“好好好,那就辛苦各位了。”
钟山说道:客气。”既而又说道:“那这李大仙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听说李大仙只有一个侄子了,但是在北京,别人也是多少年都没见过了。现在我们只能将尸体先弄到村里,待明天去他们村问问别人,看看能否找到他的侄子。”张老大回答道。
钟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前面出现一层黑黑的影子。钟山心道估计是到了这张家祖坟了吧。待马车继续往前走,果然便是。他心里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个白衣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张老大的弟妹穿着一身孝衣后半夜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若是梦游又为何会单单地跑到这里呢?看她那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等等,钟山忽然心里灵光一闪。莫非那个白衣男的出来就是等着张老二的媳妇的?
钟山想到这里,忽然看了看年华和浆糊。
浆糊正偏着头,看着身后的马车。估计大脑里还回荡着揍田二娃的爽意中。年华抽着烟蒂,火光一明一暗,将他的脸映得微红。
年华咳嗽了几声,然后往车外吐了一口痰,吧唧吧唧嘴,然后说道:“这大仙的尸体你们打算放到哪里?”
一时间众人皆是无语。
这尸体无亲无故,还不是本村的。放到哪里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放到谁家,谁家也不会乐意的。即使本村的李光棍,还是个活人,都费了那么大周折才弄到村里党支部去,那这么一个死人,更是难受。
大家此时的目光都集中到张老大身上。毕竟请李大仙是张老大的主意,此时出了事自然找他。不过张老大的目光却是落在村支书身上。
村支书明白了张老大的意图,急忙说道:我那是不行的。党支部已有李光棍那么一个半死的人要我照顾,没有地方也没有人力再去弄别的了。”
大家又将目光自然地投向一辆车上的另外一个人,田二娃。
田二娃顿时一脸哭相:“不不不,我老婆孩子胆子小,死只鸡都怕的要死,别说是死人了。”
张老大刚要说话,田二娃又开了口。
“我突然有了个主意。你们看李光棍不是住到党支部去了吗?那他住的屋子不是正好空出来吗?我们不妨把尸体弄到那屋里。怎么不是过一晚,反正明天就送到他们家去了。”田二娃有些小兴奋地说道,他自认为这个主意应该不会有人反对的。
果然,大家都没有发表任何异议。钟山等人并不关心李大安的尸体放在哪里,相反,他更关心的是下午马前突然出现的那个小旋风是偶然事件还是另有阴谋。
入村的时候,村里已开始安静。村支书找了几个人,帮着一起将李大仙的尸体弄到李光棍家里。
话说李光棍家里很脏很破,而且满是臭味,加之今夜要守着一个死人,哪里有人肯在那呆着看护。张老大便又一个人给五块钱,然后准备了几只烧鸡和三瓶白酒。这下立刻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抢着去了。正所谓:中奖之下必有勇夫。五块钱,可是当时农村人一个男丁十多天的收入,何况还有酒肉,又不是一个人在这,好几个人,可以互相壮胆子。
尸体被七手八脚地抬到屋里的炕上,大家便匆匆地用一个布单子给李大仙盖上,匆忙跑了出去。几个人回家纷纷拿了过夜的东西,穿了厚大衣,揣着烟火就都赶了回来。
钟山等人见这边安顿好了,便和张老大、村支书他们赶在马车离开了李光棍的屋宅。
钟山、浆糊、年华和老懒并没回家,而是跟着马车,一行人都到了张老二家里。
此时,老二的棺材已被买了回来,在院子里摆着,刚刚刷上红漆,一股浓浓的油漆味道很呛鼻子。院子里很是安静,他们将车卸下,由田二娃和张秃子将马拴好,然后纷纷进了院子。
院子里找已没了人。除了那口棺材以后,还堆放着很多搭灵棚的架子什么的。虽然十里不同俗,但是这些东西还都是大同小异的,所以钟山也能认得。
“明天就该出殡了吧?”落座之后,钟山问。
“后天。过单不过双。”张老大说道,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烟盒,自己抽了一根,然后又递给年华和村支书。
张老大嘴里的“过单不过双”,指的是死人若是单日死的,必然初一、初三、初五等,这都属于单日。这样的话出殡的日子要过了下一个单日,比如初一死的,那出殡的日子便是初四。若是双日出生的,比如初二,初四等,那出殡的日子不能过了下个双日。例如初二死的,那出殡的日子便是初四。
张老二是单日死的,所以出殡便是第四天的时间。
这样一来,时间还算宽裕,所以张老大还稍稍能沉住